然而。
眼前的景象却与冯峰所知的常识背道而驰。
这些士兵对奴隶的悲惨状态毫无同情,甚至显得习以为常,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这种冷漠与麻木,让冯峰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与不安。
仿佛自己正身处一个被扭曲了规则与道德的世界之中。
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
现代真有可能出现这种惨状的奴隶?
在烈日炙烤的无垠沙漠中。
冯峰的心跳如同鼓点,激烈而急促。
他的脑海中如同风暴过境,不断回放着金世乐那不可思议的一幕。
——理应受伤却未见鲜血的沙地。
以及自己体内那股莫名被封锁的力量。
这一切如同迷雾中的灯塔,指引着他向一个疯狂而又诱人的念头靠近。
“赌上这一切,或许能换来一线转机!”
冯峰在心中暗自咆哮,眼中闪烁着决绝与不屈的光芒。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荒漠的干燥与绝望一并吸入胸膛。
而后。
“咳咳!”两声清脆而突兀的咳嗽声,在这片寂静的沙漠中骤然响起。
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这咳嗽声,不仅穿透了沙丘的阻隔。
更穿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让原本紧张到凝固的空气瞬间沸腾。
沃特,那个隐藏在暗处的身影,目光如刀,狠狠地剜向冯峰藏身之处。
眼中既有愤怒也有恐惧。
——他明白,冯峰此举无异于将所有人推向了生死边缘的悬崖。
而他自己,更是惊讶地发现,那曾让他无数次化险为夷的超凡道具,此刻竟如同死物,失去了任何反应。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然而,冯峰的注意力早已被心中的计划所占据。
对于沃特那充满敌意的眼神,他浑然未觉。
士兵们的视线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吸引,却未曾捕捉到冯峰即将展开的壮举。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
沃特即便反应再迟钝,也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异样,一种古怪的预感在他心头悄然蔓延。
就在这一刻。
冯峰仿佛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枷锁,他的脸上绽放出胜利者的微笑。
那是一种对命运不屈、对未知挑战的勇气。
他猛地一跃而起,从沙丘后腾空而出,如同沙漠中的猎豹,迅捷而有力。
尽管他与士兵之间仅隔着一个沙丘的距离,近得足以让任何细微的动作都暴露无遗。
但奇迹般地,那些士兵竟如同被施了法,目光没有丝毫偏移,对冯峰的出现视而不见。
“成功了!”
冯峰心中狂喜,这份喜悦如同甘霖,滋润了他干涸的心田。
藏在沙堆里的人,对于冯峰大胆暴露自己的行为十分不解。
也看不透为什么前面的原始人士兵没看见冯峰。
沙漠就这点遮挡物,没必要隔个土丘就看不见冯峰了。
冯峰的声音,宛如穿透迷雾的晨钟,清晰而坚定地在众人耳畔回响。
“大家,勇敢地出来吧!这片空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膜隔绝,我们成了隐形的旁观者。”
“他们的目光无法触及,耳畔也捕捉不到我们的丝毫声响,更无法感受到我们的存在。”
“这,无疑是一个光怪陆离的幻境!”
他的每一字一句,都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情绪的波澜。
在每个人的心中荡漾开来。
恐惧、好奇、释然……种种情绪交织。
最终化作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他们迈出那决定性的一步。
金世乐是第二个响应冯峰号召起来的。
他从沙堆中一跃而出,如同破茧成蝶,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与兴奋。
他先是猛地拍了拍胸口,感受到的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自在,随即转头对冯峰笑道。
“我说刚才长矛扎下来的时候,我怎么不痛,牛啊老四!”
麦轩紧随其后,眼中闪烁着敬佩与好奇的光芒。
他边拍打着身上的沙尘边打趣道。
“这种颠覆常理的发现,也就你能做到了。”
三人之间的轻松对话,在这静谧而诡异的场景中显得格外突兀。
却也成为了众人心中最坚实的证明。
看到他们如此从容地交流,而那些身披兽皮、手持长矛的原始人士兵竟浑然未觉。
其余的人终于卸下了心中的重负,纷纷从各自的藏身之处现身。
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对未知的好奇。
七人小队,在沙子的拥抱下憋闷了许久。
此刻重见天日,每个人的脸上都泛着不自然的潮红,那是长时间缺氧与紧张交织的印记。
但他们没有片刻停留。
反而被这突如其来的自由与探索欲驱使,一步步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群忙碌的原始人士兵。
只见那些士兵面无表情,如同机械般执行着残忍的任务。
他们毫不留情地拖拽着一名大腿被长矛深深刺穿的奴隶,鲜血沿着伤口蜿蜒而下。
在干燥的沙地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绝望的气息,令人窒息。
不久。
更多骨瘦如柴、衣衫褴褛的奴隶被逐一从沙地里挖出。
宛如被时间遗忘的亡灵,重见天日却难逃命运的枷锁。
其中两位,已在这无情的地狱般环境中,因酷暑与窒息而陷入了昏迷。
呼吸微弱,生命之火摇曳欲灭,令人不忍直视。
七人目睹此景,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震撼,看得唏嘘不已。
金世乐的声音带着几分迷茫与惊恐: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好像成了无能为力的旁观者?”
麦轩眉头紧锁,目光在士兵的装束间游移,试图从中寻找答案。
“古埃及的装扮,难道我们穿越了时空,成为了历史的见证者?但这怎么可能……”
云阳的目光则更加深邃,他凝视着士兵的服饰细节,轻声自语。
“几千年前的埃及?”
那段辉煌而又血腥的人类起始历史么?
高辰的疑惑更为直接。
“我们的存在形式又是什么?是灵魂出窍,还是身体被某种力量囚禁于这无形的牢笼之中?”
“还是说,我们的肉身依旧沉睡在海底?”
那会不会被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