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门派在仙凡尚未剥离的时候,天地之间灵气虽然充裕,但却也需要诸多法门才能够汲取。
是以,因功法不同便分出诸多门派,这些门派汲取生机之力的法门千变万化,鬼斧神工,都是数千年积累一代代修仙者了悟出来的。
法门珍贵,自然都是不传之秘,镇派之宝,想要获取这些法门,就必须加入门派,还得成亲传弟子,其中艰难不可言喻。
但仙凡剥离之后,仙界生机之力充裕,修仙法门变得不再重要,处处都是唾手可得的生机之力,甚至一呼一吸之间都能够汲取生机之力,这样的仙界引得无数修仙者蜂拥而入,诸多门派更是举派迁入。
当初了抢先进入仙界,占据先机地盘,不知多少门派彼此之间打破了脑袋,中原三千五百个门派泯灭了三成。
灵气浓郁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修仙功法反倒用处不大了,以至于修仙门派原功法传承的基石瞬间崩碎。
原的天之骄子,进入仙界之后,或许就成了地上野鸡,毕竟他们原引以傲的汲取生机之力的手段,变得可有可无。而那些原修低微的,或许一夜之间成了天纵之才,修行突飞猛进,膨胀的速度比在仙凡不曾剥离之前,快上十倍不止。
门派变得毫无意义,甚至因有门派,还要不断的给门派自己的修力量,这些突然成长起来的修仙者在之前就是不得意的那一部分,心中对于门派未必没有怨尤,所以仙凡剥离之初无数修士脱离门派束缚,四处狩猎那些高等的猎物。
当高等的猎物被狩猎的差不多之后,其他的修仙者成狩猎的目标,从那时开始,仙界便沦了地狱。
也正是到这个时候,除了少部分门派还保留着完整的规制外,绝大部分的修仙门派都崩解成一个个的个体,所谓不破不立,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修仙者们开始再次凝聚起来,不过这次凝聚不是因功法,而是了去一起狩猎别的修仙者。
原仙界处处都是脱离了门派束缚的散修,慢慢的随着猎物越来越少,被别的修仙者狩猎的可能越来越大,这些散修就成了三五成群的修仙者的狩猎目标。
久而久之,三五成群的修仙者开始不断的汇聚成一个个的小团体,小团体力量不足后,三五成群的散修开始和别的团体融合,最终一个个修仙集团开始滚雪球般的壮大起来。
到了现在,整个仙界再次门派林立。只不过这种秩序建立在彼此杀伐侵略的基础上,更像是蒙昧时期的部落与部落的关系。
这个时候的门派修炼的都不是汲取生机之力的法了,而是改修术,杀人抢掠宝物所必须的术!
修法就需要修心,修术却没有这个必要,甚至那些心xìng恶毒之辈,修行起来更是一rì千里,毕竟他们心中不存半点怜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手施展得出,吞掉一个修仙者,大可以使得他们在修行的道路上少走十几年。
而如道家、佛家还有经剑门这样的门派不可能去做那种肆无忌惮的吞吃勾当,是以在这样的环境之中逐渐式微简直就是必然的事情,经剑门不去说他,佛家和道家现在也处于吃老的阶段,门派究竟能够走多远,恐怕这些门派的掌门和佛头都心中没谱。
红薯老头的一番言语,使得郑先对于仙界终于有了一个最初的最基的认识,一言以蔽之——这里是个吃货统治的世界。
红薯老头言语触及自己的心事,意兴阑珊之下,不愿继续多说。
夜莺身就是个闷罐子,刚好尼姑也不爱说话,这两个女人凑在一起,简直就像是冰山上降起了大雪一般,冰上加霜!
刀鱼和郑先此时正沉浸在红薯老头的言语带来的诸多信息之中,对于说话这样的事情也不大热衷,一行人在沉闷之中快速的前行着。
半天之后,他们一行人再次看到了那几乎垂直上下的峭壁。
郑先目光扫过峭壁上凸出来的平台,绿袍尸尊并不在平台上,目光向上移动,依旧没有找到绿袍尸尊,这反倒叫郑先不安起来。
敌人这种东西,还是看得到的比较亲切,若是一个你看不到的敌人,那绝对是非常可怕的,因你永远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突然钻出来狠狠地刺你一剑。
红薯老头开口道:“运气不错,那家伙不在。”
郑先对此表示怀疑,那家伙不一定藏在哪里了,这红薯老头如何就能够断言那家伙不在?
就算不知道那家伙藏在哪里,郑先也得硬着头皮向上,停留在这这苗圃之中最后的结果不是被三尸果找到,就是被虫子妖兽吞吃,就算都熬过去了,恐怕这苗圃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收割掉,到时候一样是死。
出乎郑先意料之外,他们竟然无惊无险的便攀上了峭壁,中途没有受到任何攻击,果如红薯老头所言,绿袍尸尊并不在这峭壁上。
他们一路狂奔疾驰,跑出去十几公里之后,郑先都还有些不敢相信,那个怒火滔天的yīn邪家伙哪里去了?
从那片苗圃之中走出来,就好似从绿洲之中一步踏入了沙漠里,放目望去不是一望无际的滚滚黄沙,就是无数裸露出来的硕大顽石,总之,这里是荒败的世界,处处都透着死气沉沉。
“这里原和凡间一样,山清水秀,只可惜经过这数百年无数修士的过度采撷,就变成了现在这幅寸草不生的模样。”红薯老头对此似乎感慨颇多,大有一种对败家儿子的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此时红薯老头对着刀鱼摆了摆手道:“将那个小家伙拿过来。”
刀鱼将身后背着的篓子转过来,红薯老头从篓子之中将沉沉睡着的三尸果拽了出来,伸手轻轻抽了三尸果一下,原沉沉昏睡的三尸果立时惊醒。
三尸果反应也快,一醒过来,什么都没干,直接往地上扎,只要双脚落地,他立时就能够土遁逃走。
却被早有准备的红薯老头一把扯住,三尸果身上立时长出锋锐的根系,这些根系却对红薯老头完全没有任何用处,急得三尸果叽叽直叫。
红薯老头从刀鱼手中接过那根被削得十分锋利的犹如一把长矛般的树干,用力猛地一戳,直接将挣扎着想要逃走的三尸果戳个对穿,三尸果吃痛叫得更凶起来。
随后红薯老头将挑着三尸果的木矛丢给刀鱼,刀鱼二话没说直接扛起来,犹如在扛着一面旗帜一般。
三尸果发出叽叽怪叫,眼珠子乱转,拼命挣扎,但神情却越来越委顿,就像是被扎漏的气球一般,一身jīng华正在不住的流逝。
离开了地面双脚悬空的三尸果,开始逐渐枯萎蔫吧起来。
红薯开口道:“这东西是寻找龙脉的最佳指南针。”
郑先看了三尸果半晌除了看到三尸果正在犹如一个风干的橘子般不断枯萎不断出现密密麻麻的褶皱外,并未看到有什么别的变化,不知道这个三尸果究竟是怎么指示南北的。
他们一路在寸草不生的沙漠还有岩石之中穿行,眼瞅着三尸果已经被风干成一层皮了,郑先依旧不知道这三尸果究竟找没找到龙脉。
并且他们一直都是一路向前,根就没有拐弯,也不知道红薯老头到底有没有找到路途。
眼瞅着天sè再次黑下来,红薯抬头看了看天道:“得找地方藏身了,鸦堡要来了。”
鸦堡这两个字很容易就叫郑先联想到了在天空之中飞行,无数怪鸦驮着的那座犹如山峰一般,看不真切的东西。
以万计的怪鸦四处搜掠将一切能够见到的活物尽皆搜抓上那座漆黑的山峰般的东西上,若是被那些怪鸦发现,确实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那个鸦堡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刀鱼显然也见过那无数怪鸦,此时询问道。
红薯道:“鸦堡是yīn毒门的十种yīn毒仙器之一,专门四处搜掠生机之力,上万jīng鸦连只耗子都不放过,总之凭你们的修,万万不要被那东西收入眼底,不然谁都救不了你们。”
刀鱼朝着四周望了望,到处都是绵绵黄沙,一望无际,哪里有什么能够躲藏的地方?除非挖个坑藏身在里面。
红薯老头抬头看了看渐渐多起来的繁星,似乎在辨识方向,随后朝着东南方一指道:“咱们进城去吧,明天再继续行路。”
进城?
这是红薯首次指点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