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你会说人话了?”楚歌嘲讽道,他早就看这人不顺眼了,身为下属,却没有半分自觉,竟然敢对他出手,而且没有半点手软。
若不是他炼体修为过硬,这会儿早成刺猬,躺在地上了。
想到此处,楚歌手上力道又重了几分,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原本形状如鹰爪的手掌被硬生生攥成了软骨虾。
“属下鹰长眉,请大人恕罪!”长眉老者不敢有半分懈怠,连忙翻身跪拜,俯首道。
话音落下,树林之中久久寂静,只有微寒的夜风。
鹰长眉背后全是冷汗,只感觉透骨的凉意,一股有若实质的杀意牢牢锁定住了他,似乎下一秒中便要小命不保。
在这等威胁之下,原本一点不满与小心思也飞到了九霄云外,只想着如何才能度过此劫。
沉默良久,楚歌这才收起了杀意,开口道:“本座楚歌,来自大周洛邑,执掌新郑的悬镜司事务。”
这话一出,长眉老者顿时如蒙大赦,知道自己过了这一关,连忙说道:“楚大人若有差遣,属下定当万死不辞。”
“万死倒是不用,你实话实说即可”,楚歌眉眼一抬,问道:“你我两人并无旧怨,此番出手为何?”
见到长眉老者欲要开口说话,楚歌又补充道:“不用和我扯那些试探之类的说辞借口。”
这话算是封死了鹰长眉想要找借口的心,他抓耳挠腮,纠结许久,这才犹犹豫豫地说道:“属下…属下说了,还请大人不要怪罪。”
“你说便是,自然不会为难你,只是撒谎的后果,你要多掂量几分”,楚歌负手而立,没有看老者纠结的脸色。
“说来不怕大人笑话,我待在新郑悬镜司已经有了三十几个年头,顶头上司来来去去,都换了七八任可,都没老夫的出头之日”,鹰长眉愁眉苦脸地说道:“以前是我修为不够,自然没什么怨言,可是如今我也是六品的强者了,在新郑称得上的一号人物,这才动起了不还有的心思…”
鹰长眉说的断断续续,但是其中的意思却是大体表达出来了。
楚歌点点头,表示理解:“你想更上一步不是坏事,但选择的方式有误,你想当这个青衣,就得拿出自己的本事来,立下足够的功劳,我自然会向刘大人秉明。”
“刘大人…”,鹰长眉眼前一亮,急促问道:“可是刘义刘大人?”
楚歌淡淡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用心做事便是。”
“只是这新郑局势平稳,哪里来的大功劳?”鹰长眉立功的心情急切,被眼前的大饼所引诱,内心就像是被猫爪挠了一般。
“局势平稳?”楚歌笑了,开口道:“今日刚死了太子,这也能被称为平稳?”
“是啊,太子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不过是一介废人罢了,早晚都要被废的,难道他还能继承大位不成?”鹰长眉疑惑道。
听到对方这么说,楚歌终于能够理解太子的处境了,偌大一个新郑,竟然没人真心认为他能够上位,而且还占据着太子之位,能活这么久也真是命大了。
“太子不重要,但是现在太子之位空悬,新郑必然会有一场龙争虎斗”,楚歌指点道:“今日朝堂之上,韩国文武两派已然撕破脸皮,九公子韩非接任司隶一职,着手调查太子落水一案。”
“属下在新郑略有薄面,现在任天鹰帮帮主,这地下的东西,少有不知道的。”鹰长眉小心翼翼地说道:“若是大人想要了解什么,尽管吩咐便是。”
“你去调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帮派中人出手,太子虽然没什么影响力,但也是一国储君,没人敢直接动手,会假借他人之手,只要你心思缜密些,应该能发现些线索”,楚歌吩咐道。
这只是一步闲棋,以新郑现在的局势,若是真能找到些有用的证据,那便是一枚分量十足的筹码。
“大人,若有了线索,怎么联系您?那承平宫偶尔派人去送信尚可,要是去的频繁了,不免惹人怀疑。”鹰长眉恭敬道。
“若无要紧消息,去冷香园递信便可,我会时常去那里处理事务”,楚歌回应道:“这段时间新郑不会那么平静,恐怕将会有大事发生。”
吩咐完毕后,留下依旧原地不敢起身的鹰长眉,楚歌转身离去。
比起洛邑之中相对温和的环境,这些在外做事的人员更有野性,修为也高出一大截。
如果楚歌的实力弱上一些,很难压住这些属下。
李寻香有冷香园在手,鹰长眉掌握着天鹰帮,他们即使放在新郑之中,也能称得上一方枭雄,若是楚歌自身没什么本事,那就只能乖乖做个傀儡,掌控不了大局。
返回的路程上,楚歌选了另一条路线,途中经过的时候,忽然发现了远处一片涌动着的火光。
他靠近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座倒塌的桥梁旁边,围着大批的官兵,中间还簇拥着一名风姿超群的年轻公子,正是韩非。
看来这里便是太子落水之地了…楚歌心念电转,很快便分析出了韩非出现在此地的原因。
这才刚刚从韩王手中得了司隶一职,自然要使出浑身解数破案,即使现在已经深夜了,韩非依旧停留在案发现场勘察。
楚歌观察了一会儿,只觉得这座桥越看越熟悉,仔细回忆了一番,这才找到了熟悉感的来源。
前天从冷香园回来时,经过的不就是这座桥吗?而且让楚歌印象深刻的是,这座桥梁下面似乎有人活动。
当时他还以为是错觉,但是结合太子昨天遇害的情况,那就不能再认为是他感觉出错,而是真的有人在捣鬼。
楚歌耐心等待了一段时间,直到夜色很深,不远处的火把又涌动起来,朝着王宫方向行去,只留下两三个守夜的士兵,其他人都随着韩非离开了。
趁着这个机会,楚歌从身上撕下衣襟蒙面,翻过几处院墙,悄无声息地潜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