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心中疑惑,于是便向身边的小童打听。
“相国大人,您来的可真巧,那位是秦国的公子扶苏,如今正在我稷下学宫做客,至于旁边跟着的,是他随身伺候的宦官赵高。”小童声音很是清脆,年岁不大,约有七八岁大小,脸蛋白白嫩嫩,但却聪慧无比,殿中客人的身份,他都记得一清二楚,所以能够一一解释。
公子扶苏!
楚歌眉头皱了起来,他此行前来,就是为了劝服儒家一同对付秦国,这位扶苏公子恐怕会是个障碍。
还有他身后的那名中年宦官,正是日后大名鼎鼎的中车府令赵高。
但是在楚歌所记得的历史之中,赵高貌似是二公子胡亥的人,如今却跟在了公子扶苏身边,不知道是别有用心,还是历史产生了偏差。
公子扶苏对首,则是坐着一名老者,胡须眉毛很长,面色温和,双目似睁似闭,有种昏昏欲睡之感,连这等重要的场合都不在意,似乎万事都不放在心中。
在小童的介绍下,楚歌明白了这位的身份,正是曾经和父母同游北冥的道家高人——庄周。
前些日子里,这位道家庄子刚刚写就了一篇《逍遥游》,所描写的正是居于北冥的鲲鹏一族。
不用多说,这位必定是超凡境的道家强者,能够横穿北冥,非得超凡之境不可。
其余百家中人外貌各有不同,有的身着道袍,有的身披麻衣,像是农家之人,便是一副寻常农夫打扮,麻衣布鞋,与一旁公子扶苏身上的衣袍形成了鲜明对比。
至于兵家来人,则是一副银盔银甲的将军打扮,眉目粗大,身材健壮,有一股杀伐之气。
医家则是灰衣方帽,袍袖宽大,背后书着几个大字:悬壶济世。
如此种种,打扮不一而足。
毕竟这诸子百家,有很大一部分是代表了各行各业,由于操持生计不同,自然衣着各有不同。
在大殿之内,能够有一席蒲团盘坐的,皆是各门各派的大佬,或者是道首,或者是掌门,身份和修为皆是超然。
小童先是上台在孔圣耳语一番,这位儒家圣人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很有威慑力,若不是因为他穿着一身儒家的袍饰,或许更像是一位武夫。
“今日有贵客迎门,诸位暂且停一下,随我迎接客人”,孔圣说完,便令小童引楚歌过来见礼。
圣人开口,自然是引起了殿内众人的注意,等到他们看见又是一位年轻人时,顿时脸上浮出一抹讶然之色。
楚歌脸色平静,跟在小童身后,缓步走上了台阶,先是朝圣人一礼,见对方点头示意后,又转身朝着高台之下一礼。
“在下楚歌,暂居大周相国一职,今日听说此地有百家盛会,故而前来叨扰,还望各位恕罪”,楚歌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这句话一出,台下顿时起了议论之声,有人惊讶,有人皱眉,或许是楚歌年纪太轻了。
能够位居一国相国的,那个不是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老者,楚歌这幅模样确实不是不太像。
“阁下自称相国,简直可笑,我可从未听说过,大周有设相国一位,许是儒家弟子弄错了?”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来源正是站在扶苏身后的宦官赵高。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楚歌沉声道:“就像是太监,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有的。”
这个比喻过于奇妙,引得殿中众人哄笑。
毕竟一个太监能够站在此地,全靠公子扶苏的身份尊贵,但是与宦官同列一堂,确实让诸子百家之人感到不爽。
在他们看来,这里是儒门圣人隐居之地,是思想争鸣的圣地,如今却被一个太监辱没了。
“你...”赵高气的脸色通红,细长的手指都在颤抖,指甲上黑色的涂料反射着妖异的光芒。
楚歌并不理他,在这高台之上,圣人身前,与一名太监争论,不管是胜是负,都对他没有益处。
简单行礼之后,楚歌便在童子的引导下,选择了一处空着的蒲团,坐在了上面。
至于位置,正在公子扶苏的对首,道家庄子的身侧。
从蒲团的选择上来看,可以看出儒家对楚歌的重视。
入座后,百家之会继续开始。
这第二场,比的是神通修行。
名义上是交流,实则是争个高下。
楚歌这才落座,便受到了挑战。
挑战者正是刚刚受辱的赵高,他神色阴沉,出列走上殿中,朝着楚歌说道:“楚相国,今日来参加这百家道争者,都有修为在身,若是不学无术者,可没有资格站在这里,你初来乍到,只有露上两手,方才能让其他人心服口服。”
至于旁边的公子扶苏,依旧稳坐在蒲团之上,并未出言阻止,显然是默许了此事。
秦国与大周的关系不好,两国之间常有战争,扶苏身为秦国大公子,立场自是站在了秦国一边,一直对于大周抱有敌意,所以针对他也就不足为奇。
“这要如何比试?”楚歌没有怯场,直接问道。
“你我皆是修行中人,自然是论剑比武了”,赵高手中出现了一柄黑色的短剑,持在手中,剑尖直指楚歌:“既然是比试,当然是点到为止,若是楚相国自知不敌,直接放弃认输,然后滚出这间大殿即可。”
“若是你输了呢?”楚歌问道。
“那赵高向楚相国赔礼道歉,并且离开此殿。”赵高回道
“区区一个奴仆,不值得如此”,楚歌笑了笑,转身朝着座位上走去。
若这是公子扶苏的挑战,他也就接了,但是一个宦官的挑战他也要接,这未免有失身份了。
毕竟他坐在此处,代表的不是个人,而是大周的脸面,若是只知道与一个太监好勇斗狠,只怕是会让人笑掉大牙。
“站住!”赵高面色发红,显然发了狠:“若是我输了,便任由相国处置,即使是赔上性命,也是心甘情愿!”
楚歌脚步顿了顿,但是依旧没有停留,直到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