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洛邑第一楼,这三楼的摆放,差不多可以和宫中相媲美了”,说话的是徐祯,他父亲是朝中的大夫,有资格出入宫廷,所以见识不凡。
“我看可以称为天下第一楼”,祝山毫不吝啬赞叹之语,“桂月坊起先还没有这楼,自从卫姑娘夺得花魁后,方才特地为她建了一座桂月楼。”
“堂哥你觉得怎么样?”楚知安问道:“宫廷里面到底是什么模样,你应该很清楚吧。”
“还可以”,楚歌随后拿起一只琉璃盏,把玩了两下,便放下了:“比起宫中的宝物还是有些差距。”
“毕竟那是王宫,这天下的宝物,莫过于宫廷之物”,文士卿说道,话语中很是向往。
他如此努力读书,考入云山书院,就是为了日后进入朝堂。
儒家所学的乃是经国治世的学问,若是不能卖与帝王家,那就是徒劳无功。
说了还没有两句,雅间的房门被敲响了,几名俏丽的侍女鱼贯而入,手上端着各色的果盘瓜子,还有精致的点心。
这仅仅是开胃的小菜,后续还有诸多美食美酒。
红梅所挑的雅间是天字甲等,是桂月楼内最好的位置。
从窗口看出,正对着波光粼粼的洛水,风景优美,视野也很是开阔。
这几名侍女侍立在一旁,表情恭敬,随时等候吩咐。
接着便是歌姬与舞姬入场。
这年头,除非王侯之家,其他人家是养不起歌姬和舞姬的,只有桂月楼这等地方才有丝竹琴瑟等等诸般乐器。
雅间之内,舞姬翩翩起舞,歌姬声色婉转,再配上琴瑟之声,这边是王侯之家才能享受的待遇。
只是花费也十分不菲,一晚千金也只是寻常,哪怕是家境殷实的人家也承担不起。
但楚歌并没有计算这些,他这些日子以来,又得到一大笔的进账,正是雪花盐售卖的利润。
这盐商通行天下,利润不可计数,也就是现在时日尚短,才没有显现出来。
但饶是如此,这几个月的利润也达到了二十万两白银。
这等利润,饶是王室都心惊,毕竟相比于他们,楚歌拿的还只是小头。
虽然分成比例很低,但却是全部进入了一人的口袋之中,所以显得数目惊人。
这二十万两白银,楚歌随身带着十万两,其他的交给了千泷打理。
按照千泷的说法,男人有钱就会变坏。
楚歌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这才刚在一起没多久,账就管上了。
不过这桂月楼的花费,还不放在楚歌的眼中。
一宵千金,这钱花的还是物有所值。
不说其他,这场中的歌姬舞姬乐师还有侍女加起来七八十余人,轮番上场献舞,排场虽然比不得宫廷,也比不得燕太子丹府上的宴会,但也是难得一见了。
堂弟楚知安年纪不大,但是酒量却不小,不多时,长桌上便摆放了整整齐齐三四个空坛子,皆是桂月楼窖藏的美酒。
这坛子虽然不大,但是加起来也有两斤了。
两斤美酒下肚,楚知安也开始放开来,一手揽着一位舞女,顺带吃着她们喂得葡萄还有点心。
这架势,颇有纣王在世那范,也就是身边的不是狐狸精妲己,不然恐怕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
至于旁边的三位‘才子‘,祝山这会儿也已经融于场中的气氛里,一杯接着一杯,偶尔还会吟出两三句不伦不类的诗词,但是奈何文采有限,只能说出两句来。
徐祯出身官宦之家,从小受到的管教不少,所以这会儿还有些拘谨,不敢过于放肆。
至于文士卿,他一直有种放不开的感觉,举止颇为拘谨,在楚歌面前,连说话都谨慎了许多。
毕竟其他人可以不在意,但是文士卿却不敢不在意,因为他修行较早,如今已经突破了九品修身境,前段时间经过考核,拜入了司空门下,得到了对方的推荐,算是正式出仕了。
所以他很清楚楚歌如今的地位,尤其是在朝中的分量,几乎要比他的老师司空还要重上几分,这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大人物。
所以他的行事举止颇有种上下级的意思,而不是单纯的旧友故交。
但是楚歌并没有在意这些,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两者没必要混为一谈。
歌女舞女不断轮换,丝竹之音不停。
楚歌也有些醉了,不过他并没有用血气将酒水逼出来。
正在雅间内氛围正热烈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
“我看看是哪位不长眼的,竟然这么霸道,将美人全部霸占了,老子来这一回,难不成是干喝酒不成?”一道醉醺醺的声音响起,说话之人却是嗓音浑厚,很有穿透力。
“哎,这位公子,里面是贵客,冲撞不得!”又一道女声响起,看来是外面的侍女在阻拦。
但是对于能上三楼的人来说,区区一个桂月楼的侍女不值得一提,能挡住才有鬼了。
很快,便是一道清脆巴掌声响起。
接着雅间的门便被撞开了。
进来的是一位面目俊逸的年轻男子,身后还跟着三四个随从,皆是持刀佩剑。
尤其是为首的一位随从,身上的皮肤像是铜浇铁铸一般,有种特别的力量。
这竟然是一位七品强者,距离炼体彻底完成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像这般强者,很少屈居他人之下,除非这位年轻男子的身份惊人。
这位闯进来的年轻公子十分高傲,他扫视了雅间内的众人一眼,发现都是些面生之人,顿时就是一声嗤笑:“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人物,结果不过是几个土包子,偶尔发了一笔小财,就敢过来桂月楼嚣张行事,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面对这个突然闯进的陌生男子,楚歌神色变都没变,连那些垃圾话都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地饮酒。
一旁的祝山倒是神色紧张,他站起来和气地说道:“都是误会,我们也没想打扰兄台的,都是掌柜安排的一番好意。”
“呵呵”,年轻男子脸上更是不屑,直接说道:“谁跟你是兄弟?少来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