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古老而神秘的巫族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安靖一步步的强大起来,然后又任由他一点点的失去控制?
如果巫族真的衰弱到了这个地步,那么他们早就该灭亡了,根本就不可能在这茫茫十万妖山之中延续千年!
“原来我的命,一直就掌握在他们的手中!我的一切也时时刻刻在他们的监控之下!亏得我还以为自己已经跳出了他们的掌握,真是可笑之极!”
安靖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力感。
此时此刻,安靖多么希望自己编织的那个谎言是真实的,在他背后,有一个强大的仙家在照拂着他,保护着他,如此一来,他就不用担心什么蛊术了。
房间中沉默了下来,葛洪在抽泣,鲍姑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入手。安靖的目光有些涣散,但最终还是慢慢凝聚了起来。
不能就这么放弃,绝不能!不放弃就还有机会,一旦放弃,那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蛊术在华夏传说了几千年,可仅限于传说而已!从没有人能将其真正展示出来,安靖在苗部混了这么久,也从来没有见识过蛊术。
既然如此,蛊术究竟有多厉害也只是一个未知数,自己究竟是不是中了蛊术同样也是一个未知数!
不过,安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破除葛洪心中的疑虑。这非常致命!如果葛洪认为他已经被巫族用蛊术操控,那他就一定会放弃对安靖的支持,甚至会躲得越远越好。
葛洪道医双修,不但是医家魁首,在道家的地位也颇高,他的态度必然会直接影响到诸子百家,这样一来,安靖好不容易打造出来的大好形势将毁于一旦。
不,绝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道长,我身上的蛊究竟是什么蛊?”
“不清楚,我对蛊术所知甚少……”,葛洪已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轻叹了一口气回答道。
……
“那道长为何如此确定我是被下了蛊?”,安靖的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虽然面前这位是葛洪,可仍是有误诊几率的,况且他自己都承认对蛊术所知甚少,误诊的几率就更大了。
“这…我似乎是在你的心脉中感应到了第二股活力,所以判断你有可能是被人下了蛊。”
“有没有可能是我心脏有毛病,比方说心律不齐什么的。”
“心脏和心脉,他不是一回事…怎么说呢?不好说,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
“是因为无法确定,我才让鲍姑用金针之术攻击你的心脉,这股活力立即便开始了反噬,这说明我的判断没有错,它是有意识的!”
“那有没有可能,我的反应只是因为鲍姑前辈用金针之术攻击了我的心脉?”
“不可能,以金针之术攻击心脉不是你刚才的反应,我在施针时也清楚感觉到了反噬之力”,鲍姑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过她的感觉却不像葛洪那么失落,反而是饶有兴趣的样子。
“那除了蛊术之外,有没有可能是其他原因?”
“这个…”,葛洪精神一振,可皱眉思考了半天后还是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这股活力有意识,除了蛊术,我想不到其他任何可能。”
“有没有可能是我师门的原因?”
“怎么说?”
“道长是知道的,因为我曾经摔下过山崖,师尊把我救活过来,我心脉中的另外一股有意识的活力,有没有可能是我师门留下的手段?”
“有可能!这个还真有可能!”,葛洪几乎是跳了起来,此时,他看着安靖的目光瞬间就与刚才完全不一样了,仿佛是在注视着稀世珍宝!
安靖被葛洪看得心里发毛,他把心脉中的异常引向了虚构的仙家,主要是为了稳住葛洪,可他一时间却忽视了,这对于葛洪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安靖的心脉中,藏着仙家法术的秘密!
尼玛,要糟……
这几天以来,一连串的冲击让安靖有些心智失守,导致考虑问题远不及以前那么全面。这种话是不能乱说的,这要是碰到一个疯的,被活生生解剖了都有可能!
好在葛洪并没有动什么歪心思,只是一脸兴奋迷醉的再一次拉起了安靖的手,并用手指按上了安靖的脉搏。
鲍姑微微一笑,拉起了安靖的另一只手,同样按上了脉搏。
就这样,两口子一人一只手认真的切起脉来,除了经常会交换切脉的手腕外,鲍姑还会时不时给安靖来上一针。
整个过程中,两人脸上的表情变化万分精彩。
这一弄就是将近一个时辰,葛洪终于松开了安靖的手,抚着胡须叹息了一声。
“道长,有什么结果吗?”,安靖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
“妙啊!仙家手段真是神鬼莫测!”,葛洪仍然一脸迷醉。
“道长能确定我不是中了蛊了?”
“基本上可以确定了!”,葛洪认真想了想后精神大振。
“经过我仔细探查,发现你心脉中的那一股生机并不是依附于你的心脉,而是与你的心脉几乎融为了一体,它的作用更像是加持,而不是控制。鲍姑,你怎么看?”
“我的看法与师兄一致!”,鲍姑有些羡慕的看了安靖一眼:“那股生机虽不明显,但异常强大,之前我用金针之术攻击你的心脉,你的反应那么大,也正是因此而来。”
“这不对吧?经脉强大不是应该反应小一点才正常么?”
“非也非也!”,葛洪笑着回说道:“正因为强,反应才会剧烈。就如两人决斗,如一方太弱,往往会被一招致命,只有双方势均力敌,才会打得难解难分。”
好吧,虽然不明白,但还是觉得很厉害!你俩都是医家圣手,说什么都对。
安靖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一关算是暂时过了。
“安靖,既然确定你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可否让我们取一些鲜血调制药物,也好试试看能不能解除几位道友身上的余毒。”
“当然没问题,两位尽管动手就是。”
“如此甚好!”
葛洪连连点头,鲍姑微微一笑,取出两枚金针刺入了安靖的静脉,稍稍拨动金针的位置,鲜血就顺着金针流了出来。
鲍姑拿了一个小碗,接了整整一碗鲜血这才罢手。
看着这两口子望着小碗不断舔嘴唇的样子,安靖的心中一阵恶寒。
“安靖,今日之事绝不能让第四人知晓!这次以你的鲜血入药,我们也会想办法加以掩饰,你可明白?”
“明白,谢谢道长提醒!”,安靖当然巴不得他们保密。
“那就好!你休息吧,快点好起来,荆湘之地还等着你归去,我们也需要赶紧去调配药物救治其他道友了。”
葛洪说完,跟鲍姑一起将安靖的血液收进药箱藏好,又对安靖点了点头后,便一起离开了。
安靖收拾好心情,刚想仔细思考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突然又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