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斗轻车熟路的走进牛本分屠宰场,刚进去,一股浓厚的血腥气迎面扑来。
虽然,地面冲刷的很干净,每天数次冲刷,但常年宰猪,这股血腥气早已存留在了空气中,挥之不去。
张斗拐弯抹角,直奔牛氏祠堂,进到里间,来到菩萨佛像后方,是一堵根本看不出异样的墙。
不知张斗是如何操作,墙壁自动移开,露出一扇门大小的洞口,张斗闪身而入。
里面别有洞天:
这是一间特殊的屠宰室。
之所以说特殊,是因为床板上躺着的并非是“二师兄”,而是“二师兄”最大的消耗者:人类。
三四个身穿白大褂,带着口罩之人,正围在床板周围,给一名主刀“医生”打下手。
主刀医生是一名身材魁梧的男性,看不清面貌和年纪,不过从一双沧桑的双眸和眼角的鱼尾纹来看,岁数应该不年轻了。
床上躺着一个赤果果的男人,此时,男人的胸腹打开,一双稳健的大手从里面去取出一颗心脏。
放在一个冒着冷气的储物盒中。
主刀医生看到了进来的张斗,摘掉手套和口罩,露出一张慈眉善目的面庞,赫然是牛本分。
牛本分冲身旁一人温和道:
“小刘,你把眼角膜摘了,然后把尸体处理了。
大家辛苦了。”
说完,牛本分竟然朝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其他人也随之向牛本分深深鞠了一躬,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随后,牛本分进了角落里的一间休息室。
休息室不大,干净整洁,一张桌子,七八个凳子,一张单人木床,靠近墙边还有一张躺椅。
张斗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轻声道:
“牛老大,我……。”
“掌嘴。”
张斗连个屁都不敢放,开始“啪啪”打脸,顺着嘴角鲜血直流,直到牛本分说了一句:
“停!”
“牛医生,事情办砸了。”
牛本分倒了一杯热水,轻轻吹着热气,头也不抬道:
“给我一个理由。”
“我碰到王一帆了,还有他的狗腿子,没想到莫大军竟然认识王一帆。”
牛本分手中的水杯一抖,热水洒在手上,却浑然未觉。
良久,牛本分又恢复了常态:
“客户那边催的紧。
正事重要。
这段时间先不要惹那个王一帆。
以后再算总账。
另外,你的每一次搞砸都让我很难办。
下不为例。”
“是是是,牛老……医生。”
牛本分站起身,来到张斗近前,掏出一块洁白的卷帕,擦擦张斗嘴角的血渍,平和道:
“以后,少来这里,你身上血气太重,菩萨不喜欢。”
张斗冷汗直流,连连称是,逃也似的出了牛本分屠宰场。
……
翌日。
王一帆打了一通电话给李刚:
“李叔,你手里有没有一中附近的抵账房?
最好拎包入住,面积越大越好。”
“这你可找对人了,叔啥都缺,手里就是不缺房子。
奥,我想想,哎,还真有一套,140多平,装修完还没住过,那孙子欠我工程款,抵给我了。”
“叔,这套房子卖给我吧,手续慢慢办,先把钥匙给我。”
“你这话就见外了,叔跟着你算是祖上积德了,现在也算财大气粗。
房子送你了!
改天就过户给你。
你过来拿钥匙吧。”
“行,我就当打土豪了。”
……
有钱好办事。
在王一帆雄厚财力的支持下,莫大军同志很顺利的被推进了炉子里,被炼化成了养花的“肥料”,装进了一个迷你型的棺材里。
至此,莫大军同志的一生画上了不完美的句号。
至于莫大军同志到了另一方天地,会不会继续赌博,会不会继续借高利贷,那就是阎王爷操心的事了。
逝者已逝,惟愿安息,生者如斯,自当珍惜。
出了墓园,王一帆问道:
“阿姨,你有什么打算吗?”
“走一步算一步吧。
以后替夫还账,把雨菲扶养成人,成才,我这辈子就心满意足了。”
“那你们现在住哪?”
“一帆,不瞒你说,烧烤店没了,存款都被大军霍霍了,我们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我准备在城中村租个平房,先安顿下来。”
“阿姨,正好我有一处闲置的房产,位于一中附近。
闲着也是闲着,要不你们搬进去?
不过可不白住,要经常帮我打扫卫生,而且水电费要自己交。”
说着,王一帆把一串钥匙交给了吕秀娟。
接过钥匙后,吕秀娟的眼泪又夺眶而出。
吕秀娟哪里不明白王一帆的好意?也明白王一帆之所以这么做,都是因为莫雨菲。
看来,这个王一帆对莫雨菲是真的用情至深。
……
富豪花园小区。
顾名思义,住在里面的都是有钱人。
多层洋房,欧式建筑。
豪车屡见不鲜。
小区绿化,健身这块搞的也不错。
不同于其他小区看门的老大爷,富豪花园小区门口的保安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年。
崭新的保安制服,冷峻的面庞,看着就赏心悦目。
如果能被哪个富婆看中,不管是当女婿还是当“蓝颜知己”,都是平步青云。
四室两厅两卫的全明户型,豪华装修,名牌家具家电。
莫雨菲兴奋坏了,选了一间自己喜欢的闺房,开始布置了起来。
吕秀娟可不像女儿那般没心没肺,心中有些莫名的惶恐:
能在这里买得起房的人,家境能差得了吗?
婚姻讲究门当户对。
自家孤儿寡母,还有一屁股债。
王一帆家境肯定优越。
他和雨菲能走在一起吗?
即使他同意,他的父母呢?
虽然两个孩子都在上学,远未达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但防患未然总是好的。
雨菲就是自己的全世界,可不能让闺女受委屈,否则,宁愿住桥洞。
“呵呵,一帆,真是太谢谢你了,对了,你爸妈是干什么的?”
王一帆大体猜到了吕秀娟的顾虑,含糊其辞道:
“啊,我爸妈都是打工一族。
我有姐,还有个弟,我是最不受待见的一个。
他们都不管我,只要我决定的事情,他们都不干涉。
阿姨,我去帮雨菲收拾房间了。”
说着,王一帆逃也似的离开了。
王一帆刚进莫雨菲的卧房,就被莫雨菲一把抱住,用蚊虫叮咬般的声音道:
“今晚,别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