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时金洛水攀住尤泽,“我到小看你了,平时不声不响,关键时刻比我顶用。我今天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尤泽默默把他手摘下来,“不是我顶用,是你平日里对人太不上心,想想你有多久没给玉儿写信了。”
金洛水没想到最后能扯自己身上。
“我,也没多久啊!我最近聚灵好像有了点儿心得,心思都扑那上面了,回去就写回去就写,我要是能早点结出丹元,玉儿也高兴是不是!”
尤泽拍拍他肩膀,“我就随口说说,自然是修行更重要,既然到了关键时候,可要再加倍小心加倍用功些。”
金洛水点点头,“那是自然,但我肯定也不会忘了玉儿的,瞧瞧,状都告你这儿来了。”
尤泽瞪了他一眼,两人分别朝自己的住处走了。
金洛水回去就展了信纸给杞多玉写信,他不像末无端灵力高深,物灵传信说是小把戏,也要灵力支撑,只能老老实实写了,明日请青一笑帮忙。
信里只提了近日修行,问了家里人是否都好,末无端的事,不知详情,一个字也没写。
第二天一早,末无端梳洗干净,就去拜见掌门。
净明真人昨日已听说她回来,形容颓废,心知恐怕她遇了难事。
今日正在与宗烈、风来两位长老商议奉天大会之事,听弟子禀报,便让弟子快领她进来。
末无端进了门见到三人,扑通跪下,给净明真人磕了一个头,道:“无端愿拜在掌门真人座下,请真人收留!”
净明真人大感愕然,之前如何劝说她也不肯,如今却主动来求入门,知道必有缘由,便摒退弟子,让末无端站起来说。
末无端并不隐瞒,把自己能说的都和盘托出,包括众人猜测不错,自己师尊的确并非凡人,但到底如何不凡,无论怎么追问,她也只能摇头。
这下,轮到掌门真人与两位长老为难了。
昨夜金洛水二人确实并非多虑,会被通天策地的仙人扫地出门,怎能让人不作他想,就算再有惊天资质,只怕也是祸非福。
末无端却没想到这一层,只是见掌门神色难看,也不点头同意,心中急切。
又向掌门跪下,拽住他的衣袖,恳求道:“求掌门留下我吧,我实在不知去哪。我一定好好修行,绝不偷懒。只要掌门吩咐,我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净明真人还是不答,眉头紧蹙,末无端眼泪一下子滚出来了,“求掌门真人成全,我一定要修成,回去问问我师尊为什么这么对我!”
净明真人松开她的手,面色难看,对末无端道:“你且先回去,容我再想想,你不必担心,无论如何你都可先在丹阳派住下。”
说罢,唤来弟子,将末无端带出去了。
等人走了,净明真人才问两位长老对此事有何看法。
风来长老摇头,虽然末无端天赋惊人,但与丹阳派千年根基来比,还是微不足道。
被仙人所弃,万一是个魔障,他们如何承担得起。
此事并非没有前车之鉴,三百年前也出过一个资质过人,生而有丹之人,却在众人都以为他要飞升成仙时堕入魔道,大开杀戒,与他相关的数家仙门损失惨重,从此没落。
宗烈长老也有此担心,另外,他还觉察出一些端倪。
宗烈道:“以前并没十分注意,今日却觉得她有些不对。这两年据我所知,她这人口无遮拦,可对她的来历一直语焉不详。到今天这种地步,仍是没有开口。”
风来长老疑惑道:“这话何意?”
净明真人却听出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她不是不愿说,是不能说?”
宗烈点头,“只怕她是让仙人施了禁制。寻常来说,受了禁制,就算以我等之能无法解除,也不该毫无觉察,除非,那位仙人……”
净明真人点头,接下宗烈的话,“除非,那位仙人的强大超乎寻常。”
那末无端更不能收归门下了。
末无端被弟子引出梧安院,却不肯走,跪在院前等掌门答复。
除了无涯境,她最熟悉的就是丹阳派了,而且丹阳派仙名鼎盛,她要留在这里修行,她相信只要不断变得强大,终有一天能再见到离。
柳晚照、南宫望诸人却着急了,听说是末无端要拜到掌门座下,掌门不允,她就跪这儿了。
把末无端拉不起来,又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去求掌门师傅。
到了内堂,遇上风来、宗烈两位长老正要离开,忙侧身站好行礼,待人走了,赶紧拦下净明真人,要替末无端求情。
净明真人已听说末无端跪在外面,知道自己这两个徒弟要说什么,直接摆摆手示意二人不必说了,自行退下。
南宫望是个急性子,忙道:“别呀师父,那末姑娘可是当初我们想也想不来的,如今人家肯了您怎么还不愿意了。那般有仙资的人物天底下您还能找出第二个来吗?再说,人家末姑娘的钱,我们用到今天还没用完呢,师父你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净明真人心中本就烦闷,听南宫望一说,狠狠剐了他一眼。
柳晚照忙把南宫望拉到身后,朝掌门师傅行了一礼,毕恭毕敬说道:“末姑娘心思纯良,天资过人,师父向来赞誉有加,今日虽不知何事让师父为难,但请师父再多思量。”
净明真人叹气,“我又如何不知道她难得,只是……你们不必多管,下去吧,她也不必再跪,我自有安排。”
柳晚照知道多说无益,拉着南宫望退出去,又去劝末无端。
金洛水也来了,围着末无端团团转。苦口婆心把利害关系全给她分析了一遍,末无端仍旧不为所动。
金洛水知道她刚受打击,现在正钻牛角尖,再劝也没用,不如奉陪到底,也不管了,陪她一起跪。
柳晚照和末无端相处两年,真心视她为好友,如今自然站她这边,一同陪跪。南宫望更是个性情中人,要跪都跪,没在怕的。
四人整整齐齐跪一排,引得各院来看,皆议论纷纷,不知何事。
韩语商与几人相熟,从金洛水口中问了个大概,气道:“掌门不要,我去找师父,咱们去飞卿院。”
火急火燎回去找璇玑长老,却被一顿训斥,垂头丧气回来了。其余各院长老都已经听风来、宗烈说过此事,谁还敢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