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雪琴,他一向都是比较宠爱的。所以儿子犯的错,也不会迁怒到她身上。
“尔豪肆意妄为,逼走了李副官一家,我只是在小惩大诫。”
闻言,王雪琴眼中闪过一抹暗光,在她眼中,李正德一家只是下人而已,赶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实在不值得儿子下跪道歉。
“尔豪肯定不是故意的,让他罚跪,是不是太严重了些?”
“严重?”
陆振华眼睛一瞪,又要发怒。
“李副官随我走南闯北,立下汗马功劳,是我陆振华过了命的兄弟。尔豪因为一己私欲把人逼走,只是罚跪已经便宜了他。”
王雪琴还想再求情,尔豪开口阻止了她:“妈,此事确实错在我,您不用再说了。”
儿子主动拆台,她也没了法子,只好随他去跪。
李家三口人离开陆公馆之后,过得并不算太好。
一家三口的生计,都要靠李正德拉车去挣。他每天起早贪黑的,也不过只能堪堪维持生计。
可云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每天都去偷偷的观察集市上的情况,想要找到做生意的机会。
可这世道对女子还是比较严苛的,不允许她们出来抛头露面。
她要是想出去做生意,只怕父母都不会同意,反而会骂她一顿。
只能先瞒着爸妈,先偷偷出去摆摊了。
可云离开的时候,毫不客气的顺走了尔豪房间里值钱的小玩意儿,如今正好可以当做本金,用来进货。
在南市生活的人,都不算太富裕,所以她准备先卖些头花发绳之类的小玩意儿,薄利多销。
看她是个女子,年纪又不大,有些大婶就不放在心上,就想着过去占便宜,甚至是白嫖。
一天,摊位上来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婶子,抓起她摆好的头花就要往口袋里塞,直接被可云伸手抓住了手腕,厉声质问。
“你们要做什么?”
“看你生意不好,特意过来光顾一下。”
两人笑了笑,却没有丝毫拿钱的意思。
“头花和发绳都是一毛一个,质量很好,可以用很久,请你们拿钱。”
“拿钱?哈哈哈哈!小姑娘,我们拿你的东西,是给你面子。否则,当心我们叫人砸了你的摊子!”
两人面露凶相,扯开她的手就想离开,但却扯不动。
“想白拿,没门!”
可云一个用力,就把两人都推到了地上。然后动作利落的从她们口袋中拿回了自己的东西。
“哎呦!哎呦!”
两个大婶大呼小叫着爬了起来,还想去找她的麻烦,结果一靠近摊子就开始头疼,根本站不稳。
两缕灰色气体以极快的速度侵入她们的身体中,大肆破坏。
“两位大婶,你们还好吗?”
可云佯装关心的问了一句,见她们没有回应,果断把自己的摊子挪远了些,免得两人的痛苦挣扎,毁坏了自己的东西。
之后,摊位安稳了几天,小赚了一笔。
又来了几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的围了过来,不怀好意。
“把东西留下,赶紧滚蛋!”
他们是那两个大婶的家人,此次过来,就是想给她们报仇的。
“想白拿我的东西?没门!”
可云直接抽出藏在腰间的刀,紧紧握在手中对准了几人。
“要么离开,要么鱼死网破!”
见她神色坚定,没有丝毫惧怕之意,似是已经做好放手一搏的准备,几个大汉脸上都流露出犹豫。
他们只是想教训下这个小妮子而已,可从没有想过,要跟她拼命。
秦五爷恰好从这个街巷路过,见小姑娘一身狠劲,颇为欣赏。他看不惯几个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就大走上前,喝退了他们。
他在这一带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没几个人不认识,所以那些大汉立马就离开了,一点也没有犹豫。
解了小姑娘的困境后,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颇感兴趣的询问。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正是要上学的年纪,为何要出来抛头露面?”
“自然是为了生计,人可以不读书,但却不可以不吃饭。”
秦五爷一愣,随即便笑了出来。
“说得也对。”
“我有一个更好的去处,可以赚更多钱,你愿不愿意?”
“我认识你,你是大上海舞厅的老板,我不做舞女和歌女的,多谢你的好意。”
虽然商人的名声也不是很好,但总比进了舞厅要好些。若是进了舞厅,怕是会被爸妈赶出门。
知道自己的来历,还敢直接堵了自己话头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就更有了兴趣。胆大心细、临危不乱,正是做生意的好手啊!
若是让她去做一个歌女或者舞女,倒真是埋没了她。
“我除了是大上海舞厅的老板,还是个商人,主要做烟草和酒水的生意,你有没有胆量,过来试一试?”
烟酒这个行业,一向都是男人们制霸的领域。秦五爷向可云伸出橄榄枝,有赌的成分,但他也相信,对方不会让他失望。
“我愿意一试,多谢秦五爷。”
“不用谢,我是个商人,自然是因为看到了你身上可利用之处,才会愿意和你交谈。与其谢我,倒不如谢你自己。不过,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三个月之内,若是没办法上手,我就会把你辞退。”
“我不会给你辞退我的机会。”
可云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没有丝毫惧意。
两人相视而笑,秦五爷竟然从这个小了自己几十岁的小姑娘身上,找到了久违的知己的感觉。
对别人狠,也对自己狠的人,一定会有大造化。
“那我拭目以待。”
秦五爷给她留下一张凭证,让她准备好了就去舞厅找他,便转身离开了。
也不能在这耽误太久,还有好多事情没办。
可云回去的比较晚,李正德又回去的挺早,她不在家的事情,就突然暴露了出来。
“可云,你妈说你这段日子都不在家,你究竟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
他虽然疼爱女儿,但也并非没有原则,自己认为不对的事,他就不会让女儿去做。
“我没做什么,只是出去挣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