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姐,为这样的人伤心不值得!所遇非良人,也不是你的错!”
可云适时的递上手帕,表达自己的关心。
“谢谢!”
方瑜也不扭捏,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便要离开。临走之前,她掏出十块钱,放在了柜台上。
“就当是弄脏手帕的赔偿。”
“您真是太客气了。”
可云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把钱收了起来。因为看到商机,双眸都变得熠熠发光。
“那这项链,您还买吗?”
方瑜离开的脚步一顿,又扭转了回去,目光放在柜台中琳琅满目的项链上。
她今天本来就是来给妈妈挑一条项链的,怎么好空手而归?既然心情不好,那就多买一条,也让自己高兴高兴。
“买,当然买,不仅要买,我还要买两条,一条给我妈妈,一条给我自己,李老板有什么推荐的吗?”
“当然有,请跟我来。”
可云直接带着她,来到当季新品的柜台。既然对方不差钱,那她当然要给她推荐最精致、也最昂贵的宝石项链。
红、蓝、黄、粉等各色宝石摆放在透明的柜台中,散发出璀璨的光辉。这个柜台里的宝石,成色是最好的,晶莹剔透,几乎没有杂质,让方瑜一见,就心生欢喜,眼睛都快挑花了。
最终犹豫了片刻,在多番尝试下,定下了一条粉钻项链和一条蓝宝石项链。
方瑜皮肤白皙,又正值青春年华,同粉钻是最相配的。而她的母亲,平日里喜欢蓝紫灰这样的冷色调,挑蓝宝石项链应该不会出错。
这场买卖,老板和顾客都很满意。
付款过后,可云就十分大方的送了她两份赠礼,与宝石项链同色的绢布手帕,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胜在用心。
“谢谢!”
方瑜微笑着收下,便提起自己所买的东西,转身离开,背影十分优雅。
这样温柔又可爱的富家小姐,配陆尔豪着实有些委屈了。可云这么想着,也没打算多加干涉,各人有各人的命数。
方瑜回家送给母亲项链之后,就立即诉说了方才遭受的委屈,方夫人闻言大怒,当即就取消了和陆公馆的议亲。
王雪琴还满心想着能与方家联姻,给儿子娶个漂亮优雅的豪门媳妇,就突闻噩耗。
她去问儿子,陆尔豪却跟锯嘴葫芦似的,只是侧头生闷气,什么也不说。
王雪琴无奈,只能带上礼物,亲自登门赔罪,也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连方家的门都没能进去,方夫人只让管家给她带了句话,“陆少爷风流多情,对我家女儿不是真心,这门亲事,我们方家高攀不上,九姨太以后也不用再来了。”
听到的时候,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感觉很没面子。但也总算弄明白了,理亏的是儿子。
何书桓又被关了半个多月,整个人都老实了不少,不再跟对母亲着干,而是主动去找了他,承认自己的错误。
“妈,我错了,以后都会离可云远远的,别再关着我了,可以吗?”
比起爱情,还是自由更加宝贵。
“此话当真?”
何母直直看进他的眼睛里,想要从里面找出说谎的痕迹。可惜却什么也没发现,似乎短短时间里就长大了很多。
“自然当真,你要是不信,再派保镖跟着我就是。”
“好,那我再信你一回。”
与儿子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小,何母不想再把关系弄得更僵,只能做出一副相信的模样。第二天,何书桓被放出家门的时候,虽然没人光明正大的跟着,但暗中却有好几个人。
“呵……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他嗤笑了一声,一脚油门就加快速度,在大街小巷肆意穿行,时不时的转弯。
将隐藏在暗处的尾巴都甩掉之后,他没有去报社,而是拐进了大上海舞厅。
虽然没办法光明正大的做出反抗,但并不代表,他心里一点逆反心思都没有。
如今“可云”这个名字,已经变成扎在心里的一根刺,不去想的时候尚且隐隐作痛,一旦想起来,更是痛彻心扉。
他第一次这样全心全意的爱上一个人,得到的却是她的拒绝与背刺,又怎能不伤心难过?心里始终积攒着一股郁气,让他无论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来,只想用烈酒来麻痹自己。
舞厅这样的地方,吵闹、混乱,没人会注意到自己,就可以尽情的宣泄情绪,不是吗?
一走进大上海舞厅,他就直直的走向了吧台,一连点了好几杯烈酒。
台上的依萍全心全意的吟唱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睁开眼的瞬间,目光不自觉划过吧台的位置,就看到一个日思夜想的身影。
是何少爷,上次两人匆匆一别,她只是想帮忙送人回家,就被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骂了一顿,她虽然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却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愿,才会把人又带到了她身旁。依萍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艰难唱完了这一首歌,就迫不及待的走下舞台。
越靠近男人,她的脚步就变得越慢,有种近乡情更怯之感。
虽然置身喧闹之中,何书桓身边却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壁垒 ,隐隐同人群阻隔开。
这样神秘又带着忧伤的气息,对于她来说,便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停下来鼓足勇气后,她终于忐忑而期待的靠近了他。
“何书桓……你还记得我吗?”
依萍有些羞怯的询问,轻灵的嗓音的十分悦耳。
何书桓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自顾自的喝着杯子里的酒,连眼角余光都没施舍过去。
她心里有些失望,这是完全对自己没有印象吗?但她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性格,便和上次一样,再接再励。
“你上次来舞厅喝酒,还跟我聊了好一会,说自己为情所困,那个女孩她答应你了吗?”
“……与你无关。”
此时的他还只是微醺,没有倾诉的欲望。对方在他心中,不过是个故意贴上来,想要套近乎的舞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