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雀鳝是一种极其凶猛的鱼类,之前我是曾经见过的。
因为在吴胖子家的铺子里的鱼缸中就养着一条,足有两尺多长,已经算是够大的了,却没想到如今竟然还能看到更为巨大的,而且还是一条野生的,当真是让我吃惊不小。
能够长得这么大,也不知道这条鳄雀鳝在这条河中存活了有多少年了。
钓过鱼的都知道,当鱼被钓离水面之后,它会拼尽了全力摆动身体的,为的就是拼死一搏摆,眼前这个庞然大物亦是如此。
其实这鳄雀鳝若是想要逃离的话也很简单,只要它松开口就好了,可是它并没有那么做,一张细长的大嘴死死的咬着那头猪,不肯松懈一分一毫。
按理说那鳄雀鳝虽然身形巨大,堪比一头水牛,但跟三十几个人的力量相比还是不值一提的。
三十个人每人分配五十斤,还要一千五百斤呢,那就是零点七五吨的重量,更何况这三十几个人那都是虎狼的身躯,轻而易举的就能够战胜那条鳄雀鳝的。
可事实证明,鱼在没有完全的离开水面之前,你就是派来一辆卡车,也真的是未必能够胜得过它。
连同着猪被拉高后,鳄雀鳝开始了奋力的挣扎,身体猛烈的晃动,再加上巨大的尾鳍在河水当中不断的扭摆拍打,不光是让那临时搭建的木架摇摇欲坠,更使得那三十几个人不堪拉拽纷纷倒地。
本来三十几个人就力不从心,接连的倒下了几个之后,那就更是一边倒的局势,眨眼的功夫就被扯倒了一半以上,剩余的十余个人愣是被拖着向前。
眼看着那鳄雀鳝的半个身子都已经没入到水里去了,曹添扯着嗓子大喝了一声,“给我炸死它!”
猪身上绑着的炸药是电子启动的,还是比较先进的,就在曹添大喝的同时,一个曹帮的小喽啰就将手里的起爆装置按了下去。
然而。
当起爆装置的按钮被按下去的那一刻,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炸死它,我让你炸死它,你干什么呢?!”曹添再次叫喊了起来。
就见那个曹帮的小喽啰一脸死了爹娘的说道:“堂……堂主,按了,没炸呀,应该是……线被咬断了……!”
小喽啰的话音刚落,一声崩响传来,那不堪重负的支架终于崩塌散架了,鳄雀鳝口含着那头嗷嗷直叫的猪应声的落了下去,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不光是如此,在木架崩塌巨鱼坠落的同时,因为惯性的缘故,剩余拉拽绳索的十余个人全都被一个不剩的拉倒在了地上,竟还有那么一个倒霉到家的被绳索缠住了脚,被那么猛的一扯,整个人就被扯上了半空,直直的朝着河水就飞了出去。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这一次必将是折戟沉沙的时候,一道身影猛的向前一窜,抬手就是一枪。
砰……!
一发子弹随即的发出,在那鳄雀鳝的身体眼看着就要彻底的消失在河水中的那一刻,不偏不倚的击中了被那鳄雀鳝死死咬在口中的猪身上的炸药之上。
轰隆隆……!!!
一声堪比惊雷的巨大爆炸声响起,震荡着这空寂之处山摇地动,仿佛是发生了地震山崩一般。
山石跌落,砾沙震颤,树叶宛如在一瞬间经历了季节更替一样凋零。
河水中届时升腾起了一个巨大的水球,水球当中似有火光,更是凭空的升起了团云雾。
紧接着那火光以及云雾都在一瞬间被染成了血红色,随后化作了数以万计星点四溅散落。
那外来的鳄雀鳝只在一瞬间就被砸了个粉身碎骨血肉横飞,片片的血肉宛如雨点一般径直的砸落了下来,砸落在了地面上,砸落在了临近的帐篷上,也砸落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身上。
一同落下的不光是血肉,还有被染得鲜红的冰冷河水,以及同样被炸得粉碎的木屑。
嘭……!
一个身影应声的落在了河岸边上,竟是刚刚被绳索缠住了脚的那个曹帮的倒霉蛋,如今也是血肉模糊,半个身子都不见了,再无半点的生气。
“抬走!”
曹迪一脸冷漠的收起了枪,届时就有几个曹帮的手下找来了一个麻袋,将那个倒霉蛋的尸体装入在了其中就抬走了。
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悲悯,像是这等的事情时常发生一样,他们或是都已经麻木了。
浪止风平,待河水中的鲜红被稀释的没有那么浓郁之后,曹添迈步走到了刘八爷的面前,先是对刘八爷示意了一下之后,转头就看向了一旁的萧红。
“萧先生,这水中的危险已经解除,接下来就看您的了!”
“好。”
萧红答应了一声,转头跟刘八爷对望了一眼,就朝着回流的河边走了过去。
“师父,我跟你一起下去。”一姐一脸激动兴奋的模样。
萧红却直接拒绝了一姐,“不,你留在岸上,等我的信号。”
“那好吧,师父你一定要小心点儿。”一姐有些沮丧的点了点头。
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潜水设备,萧红转头冲着大家示意了一下之后,便纵身一头扎入了尚且腥红的河水当中。
萧红让一姐在岸上等信号,实则是在萧红的身上系着一根拇指粗细的绳索,在绳索不在没入水中之时,一姐就将绳索的另一头捆绑住了一个楔子,固定在了河岸上。
固定完了之后一姐又在绳索上拴了几个铜铃,只要萧红在水下的另一头一拉扯,河岸这头的铃铛就会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一姐的目光始终的停留在绳索上的铃铛上从未移开过分毫。
上百人也都像是屏住了呼吸一样,全都在等着结果的到来。
五分钟过去了,铃铛没有响,十分钟过去了,铃铛还是没有响……
转眼之间已经过去了有近乎于四十分钟了,铃铛依旧是没有一丝一毫摆动的迹象,这使得在场的人全都开始焦躁不安了起来,就连刘八爷也是皱起了眉头。
“我草,那个娘们儿……不是,那个萧先生都下去这么长时间了,该不会是死在下边了吧?”白驰是最先憋不住的那一个。
白驰这话说的有些不合时宜,不光是身为萧红徒弟的一姐,在场几乎是大半的人全都对其投去了厌恶的目光。
白莽霍一见这状况,就转头狠狠的瞪了白驰一眼后训斥道:“兔崽子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其实白驰这个家伙也算是说出了我们在场每一个人心中的所想。
想我的水性也还算是可以,至少还会上了狗刨蛙泳之类的简单操作,但是要是论在水中憋气的话,我最多也就能坚持个一分半钟,这就已经是极限了。
可是萧红都已经下去了有四十分钟了,愣是一点儿的动静都没有,这不免的让我开始对其有了一丝的担心来。
我迈步走到了一姐的身边,凑近了一些后低声的对其说道:“一姐,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萧先生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一姐却语气极为平缓的回道:“放心吧,这才哪到哪,曾经有一次我师父可是在水里整整的待了三个小时。”
我一听不免的发自内心的震惊,我心说:三个小时,真的假的,这还是人吗,就是水里的鱼三个小时不上来喘口气的话也得被活活的淹死吧,就更别说一个人了,难不成在萧红的身上真的有那所谓的孙女避水的宝物吗?
“不过……”
我正在那奇思妙想呢,一姐的忽然有些担心了起来,也让我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