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宋长征心里咯噔一下,八十年代末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航空公司运营的机型维护和备件的供应出现异常后,国内航空的事故率直线上升。
尤其是造成人员伤亡的特大空难几乎每年都有一、两起,至于发动机停车,内部施压,掉零件儿等等小事故更是层出不穷,所以备降、迫降一年下来真的是数都数不过来。
正因为如此,宋长征不怕别的,就怕备降的飞机出个意外,又是一场巨大灾难。
所以他也顾不得跟庄建业扯皮儿了,跟那位军官说:“走,我跟你一起去。”
说着便拿起外套,拉开门抬腿就走,庄建业在后面喊都没喊住,自然不可能一个人留在屋子里,于是拎着外套也跟着出去。
等到两人来到塔台,透过宽大的落地玻璃看到机场主跑道上已经是一片繁忙,消防、救护、应急处置等等车辆准备就绪,近百名官兵严阵以待。
宋长征只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收回来瞧向这个机场的指挥员:“老孔,是那家航空公司的?什么型号?”
被称为老孔的指挥员正调派人员,听了宋长征的话,转过头,就如同看到大救星一样:“老宋,正好你来了,你是民航的干部对这方面应该比我有经验,刚刚得到的消息,沪市航空公司的波音767,发动机故障,目前状况稳定,执行的是京城到番禺的货运运输任务,除了机组成员没有其他乘客……”
随着老孔的介绍,宋长征是越听眉头皱的越深,原来这架隶属于沪市航空公司的波音767货运包机从京城机场起飞不到10分钟,发动机便开始故障报警,稳妥起见,机组成员并没有选择返航,而是申请在最近的机场进行备降。
宋长征对机组成员的选择没有质疑,发动机故障怎么稳妥都不为过,毕竟那东西要是有问题,绝对是大事故。
“沪市航空那面通知了吗?”等老孔说完,宋长征这才开口。
老孔点头:“已经通知了,他们在京城的负责人已经往这边赶了,不过车辆再快也要明天早上才能到。”
“sf5214,请求备降机场。”
就在宋长征跟老孔交流情况时,搭台的通讯设备传来备降货机的呼叫,老孔赶紧拿起通话器:“sf5214,右侧主跑道,可以备降。”
“明白!”
备降机回了一句,飞机引擎轰鸣声便传遍的整个机场,随后一个巨大的身影从云端落下,机身有些摇晃的对准跑到,下一刻放下的起落架与机场跑道紧密接触,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随即机头缓缓放下,发动机反推装置、减阻板、刹车接连开启,整架飞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慢。
直到在机场跑道三分之二出停下,早已严阵以待的机场官兵赶紧冲了过去,查看飞机是不是有明火,成员是否需要救治,然后将一条条消息汇报给塔台。
看着飞机平稳落地,随后的消息也没有太大问题,宋长征和老孔等人都松了口气,没出问题就是大好事,至于飞机故障、备降什么的反是没那么要紧了。
只等着沪市航空的领导过来进行处理,排除故障,重新起飞,这事儿就算结束了,别说什么新闻报道,就是在航空公司业界都算不上啥新鲜玩意,没办法这两年类似的事儿太多了,只要不出人命,宋长征真的是见怪不怪。
眼瞅着到午饭时间,精神缓和的宋长征便招呼庄建业和老孔去附近的小饭馆儿喝两盅。
庄建业到是没问题,他过来演习就跟打酱油的差不多,把机队往部队手里一交就安心的当起了光杆司令。
老孔就没有没有庄建业这般惬意了,一个大家伙备降机场,就算不负责维修啥的,相关的机组成员安置,基本的检查以及备降简报的书写与回报还是要做的。
于是这一忙就到了下午两点多,等到三人在机场附近的小饭馆的热炕头上盘腿坐下,已经是下午四点的事儿了。
有了酒,生意就没法谈了,但牛皮却可以尽情的吹,尤其是国际时事,这三人说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联合国的一、二、三把手跑到乡下微服私访呢,着实是把地球的心给操碎了。
当然了,除了胡侃国际形势,这次演习也是几人热聊的话题之一,尤其是蓝军的败北,喝得有些上头的老宋和老孔吵的那叫一个凶。
庄建业因为不太懂所以倒是没插话,但多少也听明白了些东西,实际上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蓝军之所以输主要还是被美军恶心人的野战防空给坑了。
因为要模仿美军,所以蓝军是从头到尾完全复制,美军的野战防空系统当然不能例外。
可问题是美军的野战防空系统说是摆设有些夸张,但要说能发挥多少功效还真的很难说,毕竟美国陆军有强大的美国空军和海军航空兵保护,不用分心想着天灵盖上面的事情,所以强大的美军在野战防空方面就跟人体的阑尾一样,作用并不是很大。
以至于在这方面连美军自己都不怎么在乎,因为在世界各国中,只有美军的野战防空系统使用半挂式拖车架承载,机动能力差不说,还没有必要的防护。
这在高烈度的战场中,不是被当成肥肉宰,就是那个拖后腿的吊车尾。
蓝军的防空部队没有成为肥肉,但却成了吊车尾,红军的快速后撤,让蓝军的战线迅速拉长,模拟美军的野战防空跟不上,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架着榴弹发射器的tm—9飞机好似兰博附体一样,在蓝军集结地杀了个七进七出。
当然这个观点宋长征是坚决反对的,他的想法顽固而又正统,演习,红军不胜,怎么可能?
就为这,宋长征回到宿舍,还跟庄建业抱怨老孔思想有问题,居然一心向着蓝军,至于美军强大啥的,宋长征更是嗤之以鼻,拍着庄建业的肩膀大叫精神意志能弥补一切,能战胜一切。
庄建业忍着疼痛的肩膀,心说幸亏你老退役了,不然非被你带歪不可,然后一个过肩摔,老宋立马老老实实的打起了呼噜。
庄建业也一头栽到床上,衣服都没脱,拉起被子就睡着了。
就这么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忽然咚咚的响,好像有人在敲门,庄建业揉了揉眼睛刚想起来看看谁这么神经,就见宋长征已经从床上掉下来,浑身上下就剩了红色小裤头,也不怕冻着,就那么大咧咧的打开房门:“大半夜的不睡觉,敲房门……额……祁宏?你怎么在这儿?”
“哎呀,我的老领导,总算是找到你了,您可要帮帮我们呀,不然我们的767就彻底蜗在这儿了。”
被叫祁宏的中年人一见到宋长征带着哭腔就是一声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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