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外头下了雪,路滑得很,奴婢已经叫人再去套马车了。”
京城落雪簌簌,郡主府的马车停在了路边,拉车的马儿伤了腿倒地不肯再走。
莹月在一旁撑着伞,行露紧着给南羲系上厚斗篷,又将手炉塞到南羲手中才稍微放下些担忧。
“许久没出来走走了,便先走着去吧,马车后头再跟来便是。”
南羲伸手在伞的边缘接了几片雪花,落到掌心化成了水珠,轻柔的雪花映入眼底,透着寒气。
“是。”
行露本想再劝说两句,但看见南羲那张总是透着几分哀伤又平静的脸庞,心下也是无法拒绝。
“郡主您慢些,这条路比不得御街宽敞平坦。”
才走了没几步,在纷飞迷人眼的大雪中出现了一抹鲜亮。
只瞧着一顶四人抬的大红轿子迎面而来,像是喜事,但白日里抬的,都是妾室,想是哪家纳妾。
“奇怪,这国丧期,怎还有人明目张胆的纳妾?”行露下意识地皱起了眉,一脸不解地盯着那顶大红轿子。
南羲只是看了一眼,语气淡淡:“今日落雪,此街偏僻。”
国丧期间这京城之中纳妾搞出身孕的不在少数,只要不大肆宣扬,便也没事。
但很快,一道哭喊声引起了南羲的注意。
“女儿!我的女儿啊!”
循声望去,雪中一道单薄身影正步履蹒跚地向那大红轿子追来。
“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妇人的哭喊声凄惨悲厉,而那顶大红轿子也走到了南羲跟前。
瞧着轿子并不崭新,反而有些老旧,几个抬轿子的人看见南羲后也是下意识地停留了目光,多有紧张。
南羲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听见红轿中有呜咽之声,后有喊叫,遇见即是缘分。
她还是出言:“拦下。”
话音刚落,几个侍卫已经带着刀拦下了轿子,那些抬轿子的人都是有眼力的,自然不敢反抗,当即就停下轿来。
其中一个轿夫看向南羲,躬身说道:“这位贵人,我们是替刘员外抬姨娘进门的,不知贵人拦下小人们是有何吩咐?”
他们不知晓南羲身份,但一个女子身边能有这么多侍卫的,指定是大户人家,遂低声下气地不敢得罪。
“轿中娘子因何哭泣?”行露问道。
轿夫笑答:“贵人有所不知,这女儿家嫁人都是要哭上一场的。”
这行露倒是不知道,南羲更是没见过娶嫁之事。
那叫喊的妇人已经跑了过来,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更让人诧异的是打着光脚!
一双冻红的脚全叫几个男人看见了,侍卫们下意识地低下头避开目光。
“我的女儿!”
一脸急切的妇人想靠近轿子,却被轿夫拦下:“哪里来的疯妇人?”
妇人本就体力不支,被起一推便倒摔得四仰八叉!
“欸!”
行露刚要说什么,轿夫陪着笑脸温声出言:“贵人不必心疼她,这疯妇是周边的乞丐,听说是死了女儿,在街上抓伤过好些姑娘,贵人可得当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