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江?”
甘棠试图伸手在阿江眼前晃动,才将手抬起,手腕处随即传来一阵冰凉!
她的手腕被阿江那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着,她知道,阿江是不想让她的手靠近面具。
或许正是因为阿江如此紧张脸上的面具,甘棠心里的好奇反而更加浓烈。
“你弄疼我了!”
话音落,方才还有些发麻的手腕瞬间得到了释放。
看着阿江眼里隐隐约约的愧疚,甘棠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笑问道:“阿江,你为什么总戴着面具?”
不等阿江回话,身子微微前倾,笑着将脸凑近了些,语气轻快:“可以给我看看吗?”
阿江没有开口说话,低眸俯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笑颜。
“好。”
一声轻应,像是清风拂耳,干净带着沙哑的嗓音温柔而缱绻,让人竟有几分心动。
阿江就在她的注视下,用那只修长而漂亮的手覆在黑铁面具上,缓缓揭起,却没有急着拿下来。
甘棠能看出阿江这一顿是犹豫了,一种逼迫他人的罪恶感油然而生。
正想说要不就算了吧,阿江的手带着黑铁面具垂落,那双碧而深幽的眸下,是一条让人无法忽视的刺青纹路。
幽幽烛光摇曳,阿江的皮肤很白,硬朗而端正的五官反而柔和秀气,而那刺青就像藤蔓一样覆在了一朵广玉兰上。
“你……”甘棠有些诧异,更多的是震惊,她有想过阿江戴面具的原因可能是脸上有疤痕,也有可能是相貌怪异,又或者说是一位胡人。
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是刺青。
那刺青她倒是看不出是什么,但她知道,脸上有刺青的,要么是官府认定的罪大恶极之人,要么便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人。
“怕吗?”阿江语气很轻,隐隐能听出几分失落来。
说不怕倒是假的,她从小都知道只要脸上有刺字刺纹的人,便不是好人。
芳嬷嬷也教导过她要远离这些人。
可……这个人是阿江,她也早就见识过阿江杀人的手段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阿江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但又是个单纯天真的。
想到这里,甘棠微捏着粉拳,深吸了一口气后抬眸直视那双碧玉一般眸子,坚定地说道:“我不怕。”
说罢便伸手拿过了阿江手里的面具,在眼前翻来覆去地打量一番后,说道:“以后只有你我时就别戴了,太丑了。”
明明有这般好的容颜,刺青也成了锦上添花,实不该被掩盖。
“好。”
阿江应声后甘棠心里多少有些喜悦,还了面具,轻轻推搡:“你快走吧。”
不过推搡两下,她的右手便被男人抓住,只觉得阿江好像是往她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我走了。”
阿江从窗户离开,甘棠才缓缓张开了手心,定睛一看,在她的手里是一大块饴糖。
忽想起在神树下许愿时,她看见了卖饴糖的老伯,遂有感而发对阿江说起了小时候在家一直吃不上饴糖的事。
阿江那时便问她,要吃吗?她的回答是她不吃饴糖,不是不爱吃,只是从前的遗憾自己买再多都无法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