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只求长郡主尽力一试,不论结果。”苏辞完全没有给南羲拒绝的机会,便将事情敲定:“明日一早,臣送长郡主前去。”
本来这件事情苏辞是打算明日一早去接南羲的,但如今南羲在这里,能提前告知总比明日突兀的好。
尽管南羲知道这件事情没有她拒绝的份,却还是有些犹豫了,抿了抿唇后道出心中疑惑:“此人是如何谋反?王爷可方便告知一二?”
本就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苏辞自然也不吝啬,正色直言:“有人检举顾征在家中编写了不少有关谋逆之言的罪书,陛下对此震怒。”
“王爷可瞧见了?”南羲问。
苏辞摇了摇头:“查到时我只负责围住顾府,是由陛下身边的高公公亲自查问,才得以证据确凿,而在全部销毁罪书时,原检举顾征的人发现由顾征最初所撰写的原本失了。”
苏辞所说的高公公南羲并不识得,想来是陛下身边得力之人,既然内容苏辞没有看见,她也就再无从得知。
如今的事实便是谋逆之罪已经定下了。
她道:“无论罪书下落如何,陛下都会杀了他。”
“嗯。”苏辞颔首:“谋逆自古都是死罪。”
“好。”南羲点了点,算是答应了这事,无论她答不答应,明日苏辞都会来接她。
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她起身:“我的两名侍女还在王爷府中,我这便带她们先回去了。”
……
———王府花厅外。
长穆等来了好几队人前来汇报,都说没有发现贼人的踪迹,这倒是让长穆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都搜过了?”
底下的人回道:“都搜过了。”
正当长穆纳闷时,有人想到了什么,开口:“长大人,这花厅好像还没搜过。”
花厅暖阁里头这会儿还坐着两个姑娘,有人把守着,倒是给忽略了。
与此同时。
王府花厅后不起眼的角落,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正猫缩在地上不敢有任何大动作。
“兄长再忍忍,我一定带你出去!”
“你别管我了,你先逃出去……”说话的男子有气无力,正是经过了易容术的过言。
而其旁边的男人,是他的生死之交貂炜,人称玉面仙,可这其貌不扬的脸,实在是违和得紧。
“我好不容易把你带出来,如何能自己一人离开?”貂炜是说什么都不同意,一双极其利亮的眸光警惕地打量着周围动向。
过言一双手紧紧的抓住貂炜的手臂,语气郑重地劝说:“我有伤在身,这摄政王府如今水泄不通,我是走不出去的,你若是在意我这个兄长,出去后替我护住你嫂子侄女。”
听着过言近乎沙哑的嗓音,貂炜心里更加愤恨,他知道过言这些日子一定饱受折磨,而如今都到了这等地步,他这个当兄弟的还是没有办法带他离开。
更加可让貂炜悔恨不已的是,自己连兄弟的妻女都保护不好!
他道:“我对不住兄长!没能替兄长护好嫂子和侄女!”
“什么?”过言先是一惊,这一瞬间仿佛是天塌了下来,他为了保护妻女,怕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多年来不敢同妻女亲近,可如今……他竟连妻女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这么些日子,任何酷刑也未曾让他流过一滴泪,如今却是忍不住颤抖起了后背。
“这……”貂炜一时间倒有些不知所措,随即想到兄长想的是误会他的话了,赶忙开口:“嫂侄如今性命尚在,只是身在长郡主手里,我等不好搭救!”
这就不得不让貂炜想起上回从长郡主手里抢人,反而惹出一身事端还折损兄弟一事,如今那兄弟的尸体在内卫司丢失后更是下落不明。
也怪他当时鲁莽了,找错了机会,如今只怕是也给朝廷留下了蛛丝马迹!
“长郡主?”
过言显然是完全不知道长郡主为何人,这也不奇怪,毕竟过言入狱时,南羲还只是个郡主。
貂炜解释道:“长郡主便是从前的洛阳小郡主,如今是新帝亲封的长郡主。”
“小郡主……”过言在嘴里喃喃自语,随即收起悲伤之色,拉着貂炜的手极其认真地开口说道:“我妻女在小郡主手里想是性命无忧,你切莫打草惊蛇。”
正说着话,一声风动惊得二人瞬间噤了声,听着像是有侍卫要搜到了这边来了!
此时此刻也顾不得想太多,过言急切的说道:“只要我还活着,定能拖出朝廷!你我大事必成!”
“兄长!我岂能弃你于不顾?”
“你我都是对着主人的牌位剜肉发过毒誓的,你当以大局为重!”
这话便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插曲了貂炜心里,他眼底泛起一丝红光,盯着过言看了良久,终究是狠下了心来撕去了过言伪装的假脸皮,转身离去!
也就是在貂炜离去的一瞬间,过言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前爬了爬,对着远处大喊:“我在这!”
这一声大喊,几乎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整个人也随之昏厥过去。
就连在暖阁的行露采苹二人也是听的一清二楚。
长穆赶到时,过言已经被人架了起来,因昏迷着,整个人一松手便能耷拉在地上。
看见过言一身王府侍卫的装扮时,长穆也是一愣,恍然间好像已经知道过言是怎么越狱的了,可又觉得不大可能,自己的人莫非都是瞎子?连这等伪装都看不出来?
“快寻医师来!”
长穆吩咐道,这人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
———书房。
“王爷,我等赶到时,过言已经昏厥了过去,医师言此人性命无碍,只是服用了大补提气的丹药导致。”
话已说到了这种地步,不用想便知道过言是怎么出地牢的,但苏辞却是断定过言不可能一个人出地牢。
否则也不可能地牢的侍卫都不认得过言。
进地牢有一个规矩,反是进出轮值的侍卫都得是两人为一组,每日二人的顺序都是打乱的,以来确保不会有人单独对地牢动手脚。
当时值守的正好是长穆手底下的人,这件事情长穆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王爷!属下的人绝对不眼瞎!当时的确不曾见到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