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咱们来这儿干什么?黑漆漆的。”
“嘘!别说话!”
杨家村村口,杜雨带着自己最信得过的兄弟韦大傻抹黑前来。
今夜头顶乌云密布,没有月光,行路艰难,时不时便会踢到石头撞到柱子。
由于在村口这个显眼处,二人也不敢使用任何照明的工具,但因常来,倒是记得住路。
耳边风声啸啸,直到停在了杨老伯的院子处,杜雨才点燃了灯笼。
灯笼燃烧的火光虽不足以照亮整片院子,但依稀能看见全貌。
这时,韦大傻笑了笑。
笑声在此时显得怪异,又违和。
杜雨被韦大傻的动静惊了一跳,压低了声音,“你笑什么?”
“哥,我觉得蒋师爷真厉害。”
杜雨不解,韦大傻怎么冷不丁地想起了蒋玉成?连问:“和蒋师爷有什么关系?”
“蒋师爷说犯罪的人,大多都会故地重游,您现在不就是故地重游?”
杜雨一愣,或许是被这句话提醒,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一股不安的感觉袭来,只觉得背后一片冰凉。
杀人放火的事,韦大傻也知情,但韦大傻并没有参与,再加上韦大傻这人几乎是人如其名,以及的求情下,蒋玉成便没有处理韦大傻。
而杜雨今日要带着韦大傻前来,一来是韦大傻够义气,够忠诚,二来是韦大傻救过他的命。
所以他也要让韦大傻看看自己有没有丢什么东西在这里。
“行了,拿着灯笼在屋里仔细找找,看有没有你掉的东西。”
“哥你掉东西在这儿了?”
“嗯。”
韦大傻:“那只怕早就烧坏了。”
被说得有些烦了,杜雨咬牙切齿,“坏了也要找,就算成灰了你也得给我捧回去!”
“那哥,捧回去的灰咋办?”
“闭嘴!”
“好的哥。”
两人在院子中仔仔细细寻找半晌无果,最终决定进屋去看看。
二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才踏入门槛,杜雨心的不安也愈发浓烈。
堂屋里只有一张高桌子还是完好的,高桌子上头似乎摆放着什么东西,灯笼的火光呼呼作响,摇曳不定,很难看清楚桌子上有什么。
韦大傻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大步走上前,高举着灯笼凑近了桌子。
随着火光的覆盖,一张白脸红唇赫然出现在二人的视野里!
只是这一瞬间,心跳的声音停止了,紧接着一声惊呼,“鬼啊!”
韦大傻吓得跳了起来,连灯笼都丢了,回头就想拉着杜雨跑。
吱呀一声!
门,关了。
韦大傻的心脏实在是受不得这样的惊吓,顿时一股热流顺着大腿而下,地上湿了一大片。
“你,是在找这个吗?”
随着女人好听又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屋里的油灯也亮了起来。
只见桌子上坐着一个女子,指尖处挂着一香包轻轻摇晃,眉目带笑,瞧着年纪尚小,在温暖的火光下五官精致柔和。
原本是个让人见了心情舒畅的美人,可方才那一幕,加上这有些冰冷的笑容,实在是诡异!
二人的心怦怦的跳,无法平复下来。
“你……你是长郡主?”杜雨第一时间认出了南羲,因为他在茶楼见过南羲一面,只是当时的南羲可能没有注意到他。
南羲:“杜大捕头认得我,也是好的。”
不是鬼便好,倒是没有那么让人毛骨悚然了。
就在这时,两人发现这屋里不仅有长郡主,还有一个黑衣男子,应该是长郡主的侍卫。
南羲笑道:“那么,杜大捕头,便跟我走一趟吧。”
话音落,没等两人开口,南羲脸上的笑容尽失,目光森寒。
得到示意的凌剑也将二人给绑了起来。
杜雨全程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他浑身都在发抖,心尖打颤,额头上的沁出的冷汗密密麻麻。
他后悔了,他不该来这里的。
“哥!哥!咋办!咋办?”
随着脖子一痛,二人当场失去了意识。
南羲收起晃动的香包,对凌剑道:“走吧。”
杜雨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底下密室,看起来十分老旧,面前一张桌子,桌子后面是南羲。
这是南羲精心挑选的地方,便是用来审讯杜雨的。
杜雨的眼睛逐渐恢复清明,他发现自己现在是坐着的,身上也松了绑。
相比之前的不知所措,此时的杜雨,变得镇静。
不等南羲开口,他便问:“长郡主是怎么知道我会来的。”
都已经被抓住了,杜雨也不在乎规矩不规矩的了。
南羲:“你听了几场说书,你慌了,自然会来看看。”
“说书……”杜雨心中骇然,目光闪烁露出惊恐。
原来,这也是安排好了的吗?
怪不得……怪不得从来不讲断案的说书人,讲起了神官断案,里面的罪犯便是落下了东西在现场,最终成为了突破点。
他的香包丢了好长时间了,他也不清楚是不是丢在了杨家村,可他害怕,害怕被人发现,所以才想着求个安心。
“杜大捕头,你不想你家中妻儿因你受苦的话,便如实招来吧。”
“长郡主是在威胁我?”
“嗯。”南羲点头,毫不否认。
杜雨咬了咬牙,他最恨别人威胁他,可偏偏面对南羲的威胁,他没有丝毫办法。
“长郡主想知道什么?”杜雨现在也不确定南羲究竟是为什么抓他,难道只是因为张家村的事?
不,不对,长郡主不会为了这件小事抓他,莫非……
南羲不紧不慢地开口,“我想知道,你们抓的人去了哪里,比如,杨家佑。”
“我……我不知道。”
“是吗?你要知道,韦大傻现在也在接受审讯,或许他开口会比你早。”
把两个人分开了审问,能在一定程度上扰乱这两人的思绪,也能让两人之间的信任慢慢瓦解。
杜雨心里有些动摇,他倒是真怕韦大傻会说一些不该说的。
“我真不知道,我和杨家佑只是有些私人恩怨,所以才杀了他,我不知道长郡主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当真,不知道?”
“别的我真的不知道了,我只是听命行事。”
南羲:“是吗?”
对视下,杜雨的眼神一片迷茫,但那一瞬间的动摇闪躲,还是被南羲捕捉到了。
面对杜雨的隐瞒,南羲没有生气,只是笑道:“我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样自作聪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