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宫里的皇贵妃娘娘发了怒,要陛下降项大人的职,只是陛下没同意,但还是给了贵妃面子,罚了项大人半年俸禄。”
行露说着,正回书信的南羲却对这件事感到好奇,她停了笔,抬眸看向行露,问:“好端端的,这项大人怎么惹得皇贵妃娘娘生气?”
“听说是这项大人让赵夫人生气了,皇贵妃娘娘护妹心切。”行露说着犹豫一番,压低了声气:“奴婢还听闻赵夫人顶撞了项大人,被太尉罚跪祠堂,还挨了铁钉板子,人都打晕过去了,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哦?”南羲挑了挑眉,赵太尉是赵双儿的生父,怎么会因为一个赘婿如此重罚自己的亲生女儿?
很快,南羲想到了什么,陛下如此重视项子舒,而这赵太尉早已经获得了陛下的信任,不然也不会出现位同副后的皇贵妃,所以赵太尉一方面是给陛下面子,另一方面是把项子舒当成自己的儿子。
行露:“郡主,奴婢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南羲问道。
行露:“赵太尉是如何得到陛下信任的?明明之前赵太尉是三皇子南温玄的人,陛下因此有了隔阂,处处防备。”
因南羲的信任,闲来无事之时,行露倒是也能和南羲讨论上一些朝政局势,可如今的局势,行露看不明白。
南羲轻笑:“陛下何时信任赵太尉了?”
“郡主的意思是?”行露思索着,似乎也有些明白南羲话里的意思,只是有些模糊不清。
“陛下他。”南羲说道:“只信他自己。”
南羲说罢,继续伏案执笔,好一会,才停笔,墨迹晾干后,从墨玉镇纸下取出,折叠封在信封之中,行露从南羲手上接过了信封。
同时南羲说道:“把这信送去凉州,交给凉州刺史,连同他母亲的画像一起。”
行露笑道:“郡主真是仁善,这些日子对温大娘多有照顾,温大人知道了,必定感念在心。”
“感念有何用?”南羲淡淡一笑,蚕丝手绢轻轻擦拭着指尖,“一个正直忠心之人的感念,我要了也无用。”
行露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南羲丢下手绢,起身,“不过是利用罢了。”
临安城。
月明星稀,夜色中一道道身影在风声的掩护下,冲进了一处破旧的客栈!
刀剑枪鸣声响起,惊得周围竹林鸟儿四散而飞!
“逆贼方无恨!还不束手就擒!”
沈墨剑指那坐在空桌边儿的老人,老人穿着破旧,衣衫褴褛,花白的头发更是乱糟糟的披散着,他就那么镇定的坐在那,坐在满是尸体鲜血中的一片净地。
昨日,他们收到了方无恨的行踪,匆匆赶来,还好没有落空。
苏辞一步一步地从门外走进来,脚步声格外沉重。
方无恨握着手里残缺的酒杯,缓缓转过头,目光定格在了来人,那是个很高大的身影,剑眉星目,昏黄的油灯将那冷漠的脸也照得温和。
看着这张脸,他仿佛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
很快,方无恨便意识到了什么,他疑惑的双眸变得清明,逐渐转为狠厉,“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