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微雪清楚的知道,南羲能成为长郡主,或许只是因为出身好的缘故,可南羲能入朝为官,绝对不仅仅是靠着自己的身份,这背后用了什么手段,不为人知。
而她,作为一个无宠的妃子,她原本是没用的,李微雪深知这一点,不然在她不受待见的那些日子,南羲也不会对她不管不问。
南羲愿意对她亲近,她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表姐,这世上除了我母亲,也只有你对我好了。”李微雪看破不敢说破,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乖巧顺从些。
而南羲也不怕李微雪看出她的心思,她要的便是李微雪看得清楚明白,她这个姐姐并非是以德报怨之人,只有利益的关系,方能长久。
“你同那人,是如何相识的?”南羲开口问话,没有刻意的去质问,只是寻常闲聊。
李微雪不敢有所隐瞒,她说的越多,南羲越会用她,遂一五一十地讲述前因后果,把自己所记得的都说了个清楚。
其中最让南羲好奇的,是那个被偷走的荷包。
按照李微雪的性子,早就该把人抓起来了,要么严刑拷打,要么送到官府去,怎么偏偏留了下来,最后还把人送到了军营里去。
见南羲蹙眉思索着什么,李微雪面色有些不自然,她解释道:“姐姐,李将军他和我没什么的。”
越是这样解释,反而显得李微雪心虚,南羲心中已经了然,颔首:“我知晓,你今日不过是陪我散心,早些回去吧。”
如今已经知道了两人的关系,南羲也不急于这一时表露想法。
临走前,李微雪还是有些纠结,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实在是不知怎么说这话。
看李微雪憋的难受,南羲轻笑:“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表姐,我今早看见秋夫人从皇贵妃的营帐中出来,是皇贵妃身边的壶眉姑姑亲自送出来的。”李微雪将想说的话说出口,心里也觉得舒服多了。
原本这事儿她是不怎么留意的,毕竟皇贵妃要见谁想见谁,都跟她无关。
但她得知了南羲马儿受惊险些丧命的事儿,这其中又涉及秋小公子,她便觉得这件事儿有些不对劲,但毕竟只是看见出入皇贵妃的营帐,这些朝廷命妇拜见皇贵妃也没什么不对的。
怕出什么乱子,李微雪又赶紧补充道:“我也只是看见了,并不知道这秋夫人拜见皇贵妃说了些什么,表姐留个心眼便是。”
“我知道。”
看南羲的态度,瞧着没对这事儿多心,李微雪的心思反倒是有些焦急,她怕南羲太在意这件事,万一是子虚乌有,南羲说不定会怪罪于她。
可她又怕南羲不在意,万一真的和她猜测的一样,总是要防备着的。
分开后,南羲回了宴席,李微雪本就没打算再回去,带着果儿回了营帐歇息。
才进入自己的营帐中,果儿迅速的为李微雪更衣,李微雪只来得及洗了把脸,便赶紧在软垫子躺下。
“娘娘,奴婢才问了文珠,她说非叶一炷香之前回来寻过娘娘,奴婢已经跟文珠说好了,便说是她一走,娘娘您就回来了,保准不让她看出端倪来。”果儿说着,贴心的为李微雪捏好被角。
秋天凉爽,夜里风不止,李微雪一向是个畏寒的人,身上盖的是比旁人都要厚的被子。
“嗯。”李微雪轻应了一声,身边儿有一个皇贵妃的人,的确是做什么事儿都不方便,今日能出去见李元木,还是借着出恭的由头才脱开了身。
这边李微雪将入睡,外头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果儿守在床边,听见动静想是非叶回来了,她忙起身出了营帐,果然迎面就撞上了非叶。
此时的非叶正和文珠说话,文珠也是按照果儿所说的回答:“非叶姑姑,您刚走娘娘就回来了,这会儿娘娘已经睡下了。”
果儿镇定了心神,强露出一抹笑意迎上前,非叶见她,什么话都没说,抬手便是一道巴掌!
清脆的响声连里头的李微雪都听见了!
“小贱人!你把娘娘带去哪儿了?”非叶生气归生气,却不能拿李微雪怎么样,可果儿是李微雪陪嫁的丫头,教训这个陪嫁丫头,也算是杀鸡儆猴。
果儿被打得身子歪斜,险些站不稳,等站住了脚后也只能低着头回话:“娘娘说她乏了,奴婢便先带娘娘回来了。”
“还敢顶嘴?”非叶又抬起了手!
果儿下意识的去躲,文珠也赶紧跪了下来,“非叶姑姑,这教训宫女少有打脸的,果儿固然有错,但您要是打伤了她的脸,姑姑您也免不得要受责问。”
文珠是月贵妃送给李微雪的宫女,月贵妃得宠,非叶也一直看在月贵妃的面子上不曾为难。
如今文珠帮果儿求情,非叶心里多少有些气愤,冷哼一声:“打伤了,便打伤了,一个贱蹄子赶出宫去便是!”
话是这么说的,非叶却没有再继续动手的意思,她冷笑着对里头不轻不重的说道:“有些人以为自己是长郡主的表妹,却不曾想从前自己家对长郡主做了什么,若是长郡主真的认你这个表妹,怎么你家里的到死也没人管?”
“哎呀,我听说那曹夫人病重啊,一直不见好,只怕也没多少日子了。”
李微雪住的营帐偏僻,是皇贵妃特意安排的,非叶叫嚷起来倒也无人察觉。
这已经不是非叶头一回这般欺辱李微雪了,在宫里头平时一有不顺心的地方,非叶便隔着门叫骂开来。
这一回,也毫不例外。
平日里李微雪只敢听着,在屋里头默不作声,窝囊的听完了也就罢了。
但非叶没想到的是这回李微雪竟然从里头出来了,非叶得意的神色一愣,嘴里的话也停了,看着李微雪阴沉着一张脸,她竟然下意识的觉得有些害怕。
不过很快非叶便稳住了心神,嘲讽道:“娘娘,您不是睡了吗?怎的这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