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还会奶孩子?”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长穆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
沈墨没有回答,那时候郡主那时人虽小,却是鬼头鬼脑的,临走的时候还让咱们侯爷等着她长大了娶她作娘子呢。
可最后郡主却是变了卦,竟和伯爵府嫡子定了亲。
这话他虽知道,可也不敢随意说出,更不能同长穆说。
要是传出去了,可是会坏了郡主和侯爷的名节,毕竟小孩子说的话,哪里能当真?想必郡主现在都已经不记得这回事了。
不过……侯爷把这拨浪鼓留下倒是不奇怪,可怎么会如此在意呢?
难不成……
很快,沈墨边自己便打消了那些想法,侯爷的性格他最是了解,断然是不会动情爱心思。
坊间有传言,说是侯爷会同将军一样孤独终老,他倒是不想,只可惜侯爷没个喜欢的女子,若是强行娶一个进来,也耽误人家姑娘终身。
长穆自己思索了半天,啧啧:“我昨日还见过郡主,同你说的当真是不一样。”
昨日见到的南羲,是个大家闺秀,性子瞧着沉静,心思难测,哪里有那么单纯可爱?
“那时还是孩子,自然不一样。”沈墨没好气地说着,并不想继续同长穆说下去,只道:“行了,做你的事去,你看你现在,整天跟个长舌妇一样,正事不干,净瞎打听侯爷私事。”
……
―――夜色沉沉,翌日一大早,宫里头就传来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广陵郡王一案,百姓惶恐,朕甚为重,特令苏卿三日查清此案,洗冤屈,以安民心,钦此。”
随着太监细长的声音落下,苏辞跪接:“臣接旨。”
“侯爷,咱家已经传完了旨意,便先回宫复命了。”太监笑意盈盈,生怕把眼前人得罪。
“沈墨,送王公公。”
苏辞吩咐,那太监是受宠若惊,笑呵呵的行了礼赶紧退了出去。
人走后,长穆接下苏辞随意递过来的圣旨,询问道:“侯爷可要去一趟郡主府?属下让人去备车马。”
昨日他同侯爷便查了几个钱庄和那梁妈妈的女儿,只是苦于郡主府被查封,无法进去查看。
如今,有了陛下的圣旨,便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去查案了。
“嗯。”
得到苏辞准许,长穆也拱手退了下去。
陛下会传来圣旨,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想来宫中太后对此事出力不少。
一路赶往郡主府,大门口是皇城禁军看守,格外严密,广陵郡王被暂时关在了海棠阁中。
长穆对京兆府的一官吏道:“府中剩下那些奴仆的口供拿来。”
广陵郡王并没有杀掉整个府中的奴仆,这些人便也是梁妈妈是否欺主的证据之一。
那小官吏有些为难的说道:“大人,上头不让我们查,所以还没有录口供。”
“混账东西!昨日一天,莫非都是都在吃干饭?”长穆大呵一声,吓得那小官吏当场跪地。
苏辞落座花厅,道:“把人带来,沈墨带人搜查尸体。”
“是。”
不出片刻,长穆赶鸭子似的赶来了一众奴仆,那些奴仆蓬头垢面,已经在柴房里被整整关了一天两夜,若是不看穿着,活像街边的乞丐。
“大人呐,都是梁妈妈干的,跟我们没关系……我们不敢欺主犯上啊!”
“小人只是个伙夫,未曾见过主人的面,也不敢对主人生怠慢,求大人明察。”
府中死了不少人,这些奴仆个个都吓得破了胆,只求能够活命。
一问之下,该招的便也就招了,只是这些供词除了说梁妈妈对郡主轻慢,毫无其他线索。
这些奴仆在府中的地位都很低,有的甚至连梁妈妈的面都见不上,知道的自然也少,更不可能做欺主之事。
想来这也是广陵郡王不杀这些人的原因。
“大人呐!这一切都是梁妈妈的错,跟我们没有关系啊,求大人饶命。”
这才审讯录完口供,奴仆们个个都开始害怕了起来,生怕也会同府中那些尸体一样死不瞑目。
可见广陵郡王屠府之行,威慑力极大。
苏辞对长穆吩咐:“暂时先关押起来,供食水。”
“是。”
长穆一个眼神,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花厅也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这些奴仆被带走不久,沈墨也回来了。
“查到些什么?”
“回侯爷,其中两名叫海月、春梅的奴仆,一个手中拿了郡主所有的田产铺子,另外一个拿了候府送郡主贺礼。”
这些倒是不大重要,最重要的,只怕不亲眼见见,难以相信。
“侯爷,请跟属下来。”
这一去,便到了梁妈妈所居住的明月轩,从柜子中以及床底都翻出了不少好东西,连尸体上也检查过了。
加上一本私用账目,可见梁妈妈吃穿用度皆是皇家规格。
这样的行为不仅是欺主,更是僭越皇室,其罪当斩,广陵君王砍了她的头,倒是死的不冤。
“侯爷,恶仆欺主已是证据确凿,待钱庄那边查实,此事便可结案。”
“嗯。”苏辞睨视了一眼梁妈妈的尸体,随即转身离开,
此次来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查恶仆欺主一事,更重要的是府中流动账目,对查钱庄那边是一件至关重要的证物。
刚出明月轩,只听一声鹰隼鸣叫,抬头望去便见鹰隼盘旋中空。
苏辞抬手,鹰隼锋利的爪子抓在了铁甲护腕之上,扑腾了两下翅膀稳稳站住。
“鹰隼怎么在这?”
沈墨外出多日,并不知道鹰隼一事。
对此,苏辞并未解释,只是微微抬了抬手,让鹰隼再次飞入中空。
南羲不在,苏辞倒也有几分忧心那几颗鹰蛋,遂跟了过去。
那鹰隼飞入后院的一阁楼,阁楼之下是正要离开的一个婢女。
“奴……奴婢见过大人。”甘棠不知眼前人是何身份,甚至都不敢抬眼去看,谁知道京城的这些官员会不会因为被多看了两眼,就要挖了她的眼睛。
沈墨只道:“你退下吧,我家侯爷是来看鹰隼的。”
看鹰隼?甘棠瞬时明白,原来此人就是苏侯爷!那她更不敢抬头去看了。
伯爵府里的人都说苏侯爷喜好饮用少女鲜血,虽不知是真是假,但谁人听了能不怕?
低着头恭敬的应了一声是,赶紧躬着身子离去。
上至阁楼时,那鹰隼并未管理棉窝中的蛋,而是对着房梁上的木头啃啄。
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木头之中全是密密麻麻的白蚂。
“郡主府中,怎么这么多白蚂?”沈墨皱了皱眉头。
这郡主府以前是一位王爷的府邸,一切应当是皇家规格的金丝楠木修筑,用了特殊的防腐涂料,怎么会生蚂蚁?
此时,苏辞脸色变得格外凝重,南羲曾言,梁妈妈袒露府中欠下巨债是为了修补府宅,除非损毁严重,又何需大修大建?
“速去查这府中所有房屋建材用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