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南羲眼中有些诧异,好端端的刑部的人怎么来她这里抓凶手?
刑部硬闯,只怕这刑部要抓的凶手……是她!
忽想到什么,面色一沉,只道:“甘棠,你快从后门出去,将此事告知苏侯爷!”
“是。”甘棠听后,立马出了花厅。
苏辞是个铁面无私之人,这样的人重于江山社稷,若是她被坐实了西夏公主一案,整个朝堂必将迎来一场风浪。
这是皇帝不想看到的,苏辞定会出手。
“郡主!可要奴婢做些什么?”乔妈妈此时此刻也镇定了下来,着急是没有用的。
南羲只道:“替我照顾好鹰隼,若有人敢动,便说是苏侯寄养。”
“动者,格杀勿论!”
最后那一句话,南羲是说给花厅门口的阿江听的,话音刚落,刑部员外郎王文德便带着刑部的小吏浩浩荡荡的走进了花厅。
看见南羲,王文德没有多说废话,微厉着脸色,指着南羲一声令下:“拿下!”
几个带着刀的小吏走上前来,南羲稳坐交椅,冷声发问:“来者何人?竟敢在我郡主府动粗?”
听见问话,走上前来的几个小吏也停住了步伐,目光纷纷转向员外郎王文德。
王文德皱了皱眉头,眼中显然有些意外,原本以为这个郡主会惊慌失措,却没想到竟如此沉静。
不屑一顾地冷笑一声:“你很快就不再是郡主了,我乃刑部员外郎王坤是也,字文德。”
“王大人来此何意?”
“捉拿杀害西夏公主真凶南羲归案!”
南羲不疾不徐,尽量拖延:“这捉贼拿赃,敢问王大人可有证据?”
“我已得了尚书的拘捕令!郡主还是同我们走一趟吧。”
王文德说罢亮拘捕令,眼神示意那几个小吏动手。
小吏拿出手枷,南羲凝视了一眼王文德,随即缓缓抬起双手,任由小吏上手枷。
临走时,南羲回眸对王文德轻笑,温言:“王大人,本郡主今日之辱,来日必当奉还。”
按照大南的朝律,她身为郡主就算有罪,在没有定罪之前不可上枷,更不能随意抓捕,必得有皇帝的手令,才可带离府邸。
刑部员外郎所犯的,乃是僭越!
这话说的温煦和气,却听得王文德心中有些发寒,他今日之举,的确是在向这个郡主杨威。
可仔细想想,这郡主进了刑部,一切还不是凭刑部做主?陛下要刑部十日之内查出真凶,而这个郡主正好在风口之上,给郡主定了罪,一来可以解除刑部之危,二来可以给陛下除掉洛阳这个心腹大患。
无论怎么样,这个郡主都再也无翻身之地。
王文德正了正脸色,压抑住了方才的心虚,只道:“哼,死到临头还嘴硬!”
究竟嘴硬的是谁?南羲也不想再论。
这些人无非是觉得她不得圣心,可这些人又怎么能想的明白,陛下就算是要除掉洛阳,也不会愿意用这件事来加罪洛阳。
洛阳没有理由杀害西夏公主,长兄也不会信是她所为,朝廷要是敢以此罪处置她,长兄必反!
长兄乃忠君爱国之士,但绝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西夏之危未解,更有翼洲边境外邦虎视眈眈,若是洛阳反了,整个大南朝廷只会风雨飘零,腹背受敌。
这不是当今陛下想看到的。
“快走!”
小吏一声怒吼,脸上充满了不耐烦,大抵是想讨好员外郎而故意搓磨。
随即想动手推搡,却被另外一个小吏拉住,低声:“再怎么样也是个郡主,有罪轮不到咱们教训。”
从郡主府正门出,南羲一直走在众人中央,信步浅浅,缓慢而从容。
王文德虽有些焦急,但知女子走的慢些,也实在不好再催促。
明明有幽静的道路,可王文德却非带着她走到了闹市之中,刑部小吏开路,倒是走的通畅。
周围行人见了,均用异样的眼光打量。
大部分人并不认识南羲,纷纷觉得奇怪:“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就被押了?”
“听说刑部最近在抓杀害西夏公主的凶手,莫非就是这个姑娘?”
“哎呦,怎么可能啊?这姑娘瞧着柔弱,只怕连刀都提不动。”
“这越漂亮的女人啊,越是狠毒,你们可别被这妖精迷惑了。”
听到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王文德微微勾起嘴角,只道:“这是郡主,尔等莫要狂言。”
“郡主!”
周遭百姓皆惊。
“郡主怎么被抓了?莫非是郡主杀的?”
议论的人越来越多,各种辱骂议论的话不绝于耳,王文德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他从前便是洛阳人士,七年前他在洛阳王府谋差,却只因犯了一个奸淫贱奴的小错,就被那洛阳王打了三十大板给赶了出来。
到了京城之中他决定靠着科举正道,如今已身居刑部七品员外郎之位。
当日洛阳王府之辱,今日也算是报了,只可惜他身为员外郎并没有太大的权力,不然他也不会只是仅仅羞辱一下这个郡主!
走着走着,突然前头停了下来,王文德皱眉,正想查看是怎么回事时,一抬头,便看见了驭凌侯的马车挡在了前头!
他心下一慌,赶紧道:“快给侯爷让道!”
小吏们纷纷退让至两边,唯有南羲站在正中,面对着驭凌侯府马车前的高头大马。
见此,王文德赶紧示意小吏去将人拉走,那小吏的手才要触碰到南羲的衣裳,只听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在耳边响着。
“啊―――!”
南羲顺着那哀嚎声睨眼看去,沈墨已经将那小吏的手给拧断了!
沈墨面色如尘,怒喝:“郡主面前,休得放肆!”
话音落,苏辞也下了马车,缓缓走向南羲,三步之远驻足而停。
一身黑衣织金蟒袍,头戴赤黑玉冠,面若霜寒冷月,瞧着便是无比尊贵。
当着众百姓的面,他对南羲拱手作揖:“臣救驾来迟,望郡主恕罪。”
沈墨从那些小吏手中拿出了钥匙,轻轻打开手枷,她才得以轻松些。
她看向苏辞,他对她格外恭敬,是身为臣子的生疏,规矩。
“不迟,苏侯爷请起。”
苏辞来的比她想象中快了很多,她本以为是到了刑部苏辞才可能会来,却没想到是在街上。
王文德走上前来,对着苏辞当即跪下:“苏侯爷!下官是奉命拘捕……”
说话抖抖发发,甚至有些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