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张氏拿自己的私有银子补贴府里的下人,把那些下人娇惯的不像话,还让儿媳院子里的下人不少生了怨。”
“那张氏家大业大,大把银子补贴的起,可母亲您是知道儿媳的,儿媳向来节俭,哪里拿的出那么多银子补贴院里的下人?”
伯爵夫人一番苦水吐露完,李老太太反而不见大发雷霆,只是默默放下了筷子,脸色无比阴沉。
没有看伯爵夫人,将目光落向了自己的儿子,道:“是你把管家权交给她的,如今你如何看?”
李老太太也不明白为何自己这个儿子要把管家权交给张氏,但说到底,她还是有些怕这个儿子的。
这时,伯爵夫人才看见了李围,脸色大惊,赶紧努力掐起了媚态笑容:“老爷,您也在。”
李围没有看自己的夫人,只对老太太说道:“既然是张氏娘家的钱,我作为公公也不好过问。”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表明了此时李围的态度。
看来是不管张氏如何胡作非为了。
伯爵夫人在此,李围这时候也没了胃口,起身对着老太太拱手作揖:“母亲,儿子吃好了,朝廷还有公务,儿子先退下了。”
说罢,也不管伯爵夫人脸色,径直离开。
“母亲……”
伯爵夫人知道丈夫靠不住,还想对这个婆母再说些什么,只见老太太摔了筷子,菜汤溅了一地。
此时此刻,李老太太已经是气得吃不下任何东西了,不再管跪地的儿媳,站起身来在姜妈妈的搀扶下离开了正堂。
“一个个,都给我脸色看!我上辈子莫非是欠你们的?”伯爵夫人鼻子一酸,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她想不明白自己的丈夫为何如此维护那个小妖精,莫非是看上了那小妖精不成?
本是气话,可当她心中有了这个想法,便觉得一阵后怕,若真是公公喜欢上了儿媳……府里不就是乱套了?
……
近来京城之中发愁的人不少,此时天色已晚,南温严留宿在了皇后宫中。
夫妻二人一向感情甚好,琴瑟和鸣,皇后在他面前温柔如水,恭顺又恰到好处的娇媚,让他都想时时刻刻躺在这温柔乡中,不问朝堂。
他枕在皇后的腿上,任由着那柔荑一般的手为他按压额头,心中愁绪稍减。
“陛下,臣妾瞧着您愁苦,可是朝堂上有什么难事?”李皇后柔声细语的询问,她倒不是想参与朝政,就算皇帝和他说了前朝的事,她也不懂。
作为妻子,她只是想给自己的丈夫解解忧乏。
南温严缓缓睁开眸子,看着一脸担心的皇后,温柔一笑,抬手用食指点了点美人的鼻尖,道:“朕愁长郡主出使西夏一事。”
此事他自己虽然决定了下来,可终究是还没公之于众。
一来是太后不高兴,二来他也怕南羲不同意。
如今连他自己都觉得行不通,南羲毕竟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前那般弱小的小姑娘,长大了也是规规矩矩本本分分。
他作为皇兄,多少是有些不忍心,送走自己的亲妹妹,已经是实属无奈了。
皇后一听,手中微顿,倒是不知道怎么接话。
她也是今儿才听说了陛下要长郡主出使西夏一事,若是让她说的话,她也不愿让长郡主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毕竟这么些日子过去,她和长郡主的关系也情同姐妹,当真是舍不得。
但她永远记得父亲交代过的话,前朝的事儿,她一个女人家万万不能掺和。
遂轻声细语地说道:“前朝那么多大臣,这些事儿他们不该为陛下分忧吗?”
说到前朝那些大臣,南温严无奈道:“一个个的没事的时候倒是忠义。”
真有事的时候,那些大臣一个个都闭了嘴。
“还有礼部!至今没拿定主意。”
李皇后眸光闪了闪,说道:“此事既然礼部主理,陛下不如找礼部尚书前来商议?”
“嗯……”南温严犹豫片刻,也觉得皇后说的有道理。
此事正如同摄政王所说,宜早不宜迟。
连夜将礼部尚书召进宫来,当礼部尚书来到御书房时,整个人瞧着都还有些精神不振。
想他礼部如此清水的衙门,竟然到了大半夜都不得休息,实在是令人心寒呐!
“臣,参见陛下。”
“爱卿,你来了,赐座。”
礼部尚书如今也年有四十,瞧着还算精神,一副柔弱文人模样,瞧着便是个和善的。
落座后,南温严直接开口道:“ 宁国公主动请缨前去西夏,此事朕已经准了,爱卿怎么看?”
“宁国公?”
礼部尚书一愣,这么大的事儿,他想了许多人,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宁国公。
震惊之余,赶紧劝道:“陛下,宁国公年事已高,本就是早该辞官的年纪了,这万一在路上有些差池……”
宁国公之所以如此高龄还在朝中,只因先帝允许宁国公自行告老,再加和赵太尉不对付,一直认为赵太尉是奸臣的宁国公死活不肯告老还乡。
南温严皱了皱眉,说道:“宁国公自行上表,朕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礼部尚书:“……”
您都这么说了,还问我干什么?
扯着一张笑皮,说道:“既然陛下觉得妥当,臣也觉得妥当。”
让一个八十岁的老头出远门,也亏得陛下能想的出来,想必陛下也是被宁国公烦的,所以才同意让宁国公死外头。
“这……既有了宁国公,按照礼制,还需一位身份贵重之人同出使才是。”
话落,南温严皱了皱眉,目光上下打量着礼部尚书,试探询问:“不如爱卿去?”
礼部尚书:“!!!”
来不及想别的,赶紧跪下道:“陛下,臣德薄能鲜,陛下需得挑选一位身份贵重之人前去才是。”
说完这句话,早已经是一头汗,他为陛下出谋划策,陛下居然想让他去送死!
如今朝堂中,谁都知道西夏是豺狼虎穴,如今紧张关系,正所谓大南的狗跑进西夏都留不住一身毛,更何况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