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
尸体流血的速度还很快。
可见死者刚死不久。
可是由于距离太远,即便陈凡可以透视超过十米厚的土质山体,却也无法完全看清那具尸体的全貌。
模糊之间,大致可以看到那具尸体被一块白布遮盖,有点像人,又有点像猴。
嗖!
陈凡心生好奇,便是瞬移来到山顶,站在飞机头身后五米开外的平地之上。
站得近了,陈凡再次使用透视,也终于看清楚那具尸体。
原来是个女人。
一个身材姣好,皮肤白净的成年女人。
那个女人是怎么死的?
难道是飞机头杀的?
从表象上看,似乎就是如此。
陈凡通过透视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个女人头发蓬松,面部表情极度扭曲,瞳孔放大,死不瞑目。
毋庸置疑,在那个女人临死之前一定经历过特别大的恐惧。
除此之外,女人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潮湿的泥土,身上除了血腥味,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汗水味和青草气息。
女人的死,是因为脖颈被利刃划破。
不过,女人身上的伤口并不只有这一处。
除了脖颈处,还有腹部,左胸,以及右臂,左掌,左小腿,右大腿...大大小小十几个部位均有深浅不一的伤口。
陈凡极度怀疑,那个女人就是一直陪着飞机头在这边给那些死者办后事的女人。
“可如果真是这样,飞机头为什么要杀她呢?”
陈凡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光凭这些,还不能确定那个女人就一定是飞机头所杀。
虽然飞机头的手里拿着凶器。
但这不过是表象。
常言道,尸体会说话。
可是,尸体也会说谎。
陈凡并未亲眼看到飞机头向那个女人下手,所以暂时还不能下这个结论。
再加上飞机头是阿公推荐的人,人品方面理应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个女人能在这么艰难的时刻依然不离不弃的陪伴在飞机头的左右,足见深情。
飞机头若是杀了她,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了么。
更何况那个女人的身份陈凡也尚未可知。
或许那个死者并不是一直陪伴飞机头的那个女人也不一定。
因此,陈凡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只是一个误会。
“那么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呢?”
陈凡很想知道答案。
可是又觉得这种细节或许也不是那么重要。
毕竟,这可能只是飞机头个人的事情。
如果飞机头需要陈凡的帮助,陈凡自当施以援手。
可如果飞机头不打算让其他人插手此事,陈凡也没必要多问。
对于陈凡来说,他只需要把飞机头带去诡术学院就可以了。
至于飞机头的人品,通过日后的诡术成就,自然可以看得出来。
于是,陈凡心中暗想,“事无巨细。”
“世上之事,总是有那么多的旁枝末节。”
“如果凡事都要追根究底,何时才能实现心中远大的抱负呢。”
“还是先不管那么多了,反正过几天诡术学院就要开学了,老师要我去找的‘那个人’也已经死了。”
“为了飞机头的安全起见,要不就直接现身,向飞机头发出邀请,让他跟自己一起回诡术学院。”
然而,不等陈凡付诸行动,空气中忽然出现一股强横的妖气。
呼呼...
妖气强横,不仅扭曲了虚空,还令方圆十里范围内的草木为之颤抖,飞禽走兽情绪紧张,蛇虫鼠蚁回归洞穴。
三秒后,那道妖气以疾风的姿态自东而来。
风速很快,仿若流星划过一般,令人感觉不到真实。
“好熟悉的气息。”
“莫不是聂恩惠?”
陈凡微微皱眉,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沉重。
“秦非,你在看什么呢?”
待疾风消散之时,一个身材丰腴的女子凭空出现在飞机头的身边。
黑色卫衣。
白色牛仔裤。
米色板鞋。
圆脸大眼。
鼻子微塌。
鼻翼两边长着少许雀斑。
一头微卷的金色长发披散肩头。
气质中透着几分俏皮。
然而眉眼中却是透着几分冷傲。
这不就是妖界大司命聂恩惠么?
陈凡愣住了。
飞机头不过是一介凡夫,怎么会跟妖界大司命这样的大人物搅在一起?
“我在看这个时代。”
秦非是飞机头的别名,一部分跟他关系特别亲密的女人都这么叫他。
“时代?”
聂恩惠与飞机头并肩站在那块大石头上,无比亲密且无比自然的用双手挽住飞机头的胳膊。
那一瞬,聂恩惠的眼神是柔和的。
她低下头,顺着飞机头的目光眺望山下的远方。
山下。
远方。
秋色初显的群山之间,最惹眼的莫过于山涧之间那逾万座崭新的坟墓。
白色帷幔随风飘荡,满地的冥币给人一种离死亡特别近的感觉。
虽说此处是人间的大山,可是看着山下的一切,却是有一种半只脚踏入了地府的体感,身体莫名的发冷。
慢慢的,聂恩惠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睛里飞过一抹隐隐的恐惧。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了一阵,眼中的恐惧越来越深,挽着飞机头胳膊的双手,也随之平添了几分力道。
若是仔细去看,甚至还能从她的额间看到一抹淡淡的微汗。
她到底想到了什么呢?怎么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又过了片刻,聂恩惠额间的微汗干了,挽着飞机头的双手也慢慢的放松下来。
她轻轻抿了抿嘴,长吁一口气,然后声音轻柔的道:“秦非,你今天好奇怪啊,你在这个时代里看到了什么呢?”
飞机头低头看了眼手里那把带血的匕首,嘴角露出一抹透着讽刺意味的微笑,目光痛苦的道:“一个笑话,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说完,飞机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苦笑的声音。
“呵!”
很短促的苦笑之声,表达了飞机头内心的情绪。
“笑话?”
聂恩惠秀眉微蹙,侧过头,用狐疑的目光看向飞机头的侧脸。
此间,正午的阳光落在飞机头挺拔的鼻子上。
以聂恩惠的视角,无法看清楚飞机头脸上的神情,不过却能感受到飞机头脸上的冰冷。
那种冰冷,就仿佛一座永远都不会融化的冰山。
聂恩惠的目光仅仅在飞机头的侧脸上停留那么短短一瞬,便是迅速把目光收回,低垂着头,声音怯弱的道:“秦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吧,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