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齐掏出鸽子蛋大红宝石的钻戒,老婆婆宁伊静,也不由得瞪大了干瘪的眼睛。
估计很难有女孩能够拒绝,宁伊静也没有理由拒绝,当然,她更在乎的,是林齐的感情。
两人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也早就水到渠成了。
特别是死而复生,这种感情,更是弥足珍贵。
宁伊静经过了这么多的磨炼,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调皮胡闹的女孩,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任何理由矫情。
便深情地注视着林齐,把手指伸出去。
林齐便要帮她把钻戒戴上,可看到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手指,虽然已经努力掩饰,仍不禁目光一凝。
两人本就心有灵犀,这种时候,宁伊静的眼中也只有林齐,立刻就察觉到了他的细微表情变化,便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手指。
甫一看清,便是一愣。
手指本能一缩,惊讶地说:“我,我的手指,怎么会这么瘦?”
“没,没什么呀,可能是太过劳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林齐又要拿过她的手指,想要把钻戒给她戴上。
宁伊静却把衣袖往上捋了一下,整个手掌便全都露了出来。
本来修长细腻如青葱的纤纤玉手,此刻却枯瘦如柴,满是鸡皮疙瘩,根本就是一只老人的手。
宁伊静惊了,瞪大干瘪的眼窝,吃吃地说:“这,这是我的手吗,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一下惊慌,头摆动的幅度较大,本来披在肩后的满头白发,便飘到了眼前。
“我的头发!”
宁伊静一把抓过头发,定睛一看,登时就惊呆了。
林齐赶紧把她抱住,柔声说:“没,没关系的,慢慢就会好起来了。”
宁伊静却已是一脸的惊恐,又本能地伸手摸一把脸。
这一摸,便是一怔。
赶紧挣脱林齐的怀抱,就往卫生间跑。
“不要!”林齐大惊,也赶紧起床跟着跑去。
跑到一半,就听到了宁伊静“啊”的一声惊呼。
林齐跟着跑入卫生间。
就看到宁伊静对着卫浴镜,整个人僵在了那里,干瘪的眼里,满是惊恐,估计就算是看到了世界末世,这不会有这样害怕。
林齐轻轻拥抱着她,柔声说:“没关系的,慢慢就能恢复过来的。”
宁伊静不吭声,只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白发苍苍老婆婆,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
她又不傻,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管生老病死,我们都要在一起。”林齐又把钻戒拿出来,要给宁伊静戴上。
宁伊静却触电似的一缩手。
林齐看向她。
宁伊静仍什么都没有说,只咬着干瘪的嘴唇,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悲哀,又挣脱林齐怀抱,转身颤颤巍巍地往外跑去。
林齐赶紧追出。
宁伊静却跑到了自己床边,吃力地爬上床,还把百叶窗都放了下来,把整个人封闭在了里面。
林齐走近,也不好强推百叶窗,只柔声说:“你开开,不要一个人封闭起来,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宁伊静在里面带着哭腔说:“你,你先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那,也行,你先休息一下。”林齐不好勉强她,却不放心又补充一句:“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恢复过来!”
宁伊静不再吭声。
林齐也只得掏出一张椅子,坐在外头静静等待。
也不知过了多久,百叶窗才缓缓升起。
林齐看去。
宁伊静表情已经平静了许多,只眼袋红肿,分明是哭了一场。
林齐伸手要扶她下床,宁伊静却一缩手。
要搀扶她,也是本能一缩身。
“你这是怎么啦?”林齐疑惑。
“没,没什么。”宁伊抹了一把眼睛,自顾下床,平静地说:“我上去给你做早餐。”
“不用啊,吃酒店热菜就好啦。”都这种时候了,还要给林齐做早餐,他哪会安心。
宁伊静却自顾走出安全屋,进电梯上天台了。
林齐想了想,她做事情,总好过一个人发呆,便只得由她。
只悄悄跟着天台,坐在大圆桌旁,把耳朵竖起来,留意厨房里每一个细微的动静。
很快,宁伊静就把一如既往精心制造的早餐端了出来。
两人便吃早餐。
宁伊静始终一声不吭。
林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早餐吃得十分的沉闷。
等吃完早餐,宁伊静收拾好,一个人跑到玻璃护罩边上,呆呆地往外望时,林齐才走到她身边,柔声说:“你不要想太多了。”
宁伊静沉默,半晌,才轻声说:“我没有想太多。”
“这就对了嘛。”林齐心稍微松了一下,又安慰说:“不管怎样,我们都是要在一起的,你能陪我死,我也能陪你慢慢变老。”
宁伊静轻轻摇了摇头,这才转头正视林齐,眼底有着一抹悲哀,却又有种释然,认真地说:“林齐,我这个样子,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
林齐诧异:“怎么不可能?”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要接受现实。”宁伊静出奇地平静,说:“浪漫不能当饭吃,生活更多的是平平淡淡。”
“你现在可能会感激,还会一时冲动,但我们真的在一起,你每天都要面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再多的感情也会消磨掉的,与其到时被你嫌弃,还不如现在了断。”
林齐忙说:“我怎么会——”
宁伊静把手指竖在嘴边,示意林齐别讲,又说:“还有,你是整个领地的大老板,我这样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还怎么能当这个老板娘?”
说到这里,宁伊静干瘪眼窝里,闪过一丝悲哀,却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保持平静说:“林齐,放手吧,领地里这么多女孩,你有大把的选择。”
“张敏,是个不可多得的贤内助,刘西瓜也对你忠心耿耿,战队每个女孩其实都挺不错的,就连阿芝莎,其实也是个很得力的干将……”
林齐摇头苦笑。
又不由分说地拿过宁伊静枯瘦的纤手,握在掌心里,注视着她的眼睛,柔声而又坚定地说:“她们是不错,但感情的事,不是这样衡量的。”
“我的老婆,只能是你!”
宁伊静看出了林齐的坚决,眼睛红了红,却仍要说:“要不,这样吧,我只要一个名分,但你要另外找一个能真正陪伴你的人。”
“怎么陪伴?”林齐有些生气地说:“把你赶出去,让别的女人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