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青年一声又一声的哀求,凌渊神情一僵,漆黑的眸子阴沉幽深。
可是看着顾砚泛红的桃花眼,凌渊闭眼深呼一口气,再睁眼时,只有隐忍和克制。
爱是成全,而非占有和禁锢。
凌渊舍不得顾砚为难,更不想他难过。
“阿砚,我不会逼你,永远都不会。”
“所以,不要不开心。”
只要是你想的,我都会成全你。
凌渊的指腹擦过泛红的眼尾,带着克制的温柔和满腔的爱意。
男人的动作带着安抚的意味,而顾砚也在这安抚中渐渐平复心情,想到自己刚才哭的稀里哗啦,他眉头微皱,心中有些难为情。
身体和心理完全相反的状态,让顾砚一时破防,再也压制不住心中长久压抑的情绪。
在顾砚的内心深处,他不希望一个人对他太好,不要对他这么好,他怕…他会上瘾,更怕被丢弃。
没有爱,就永远不会担心被丢弃。
“师尊…”哭过的嗓音听着有些沉闷,顾砚眼神略微躲闪,不敢和男人对视。
明明魔尊和和师尊容貌一样,可面对魔尊时,顾砚从来不会躲闪,只有在面对凌渊时,他才会下意识躲闪。
爱与不爱是不一样的。
顾砚知道魔尊对自己没有几分真心,而师尊…他在那漆黑深邃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完完整整的自己。
越是深情,越是让人害怕。
“好了,什么都不用说,我懂。”凌渊伸手将他按入怀中,用自己的方式让他放松。
鼻翼间满是男人身上冷冽的气息,顾砚轻轻闭上眼,脑袋埋在凌渊胸膛,就一次,他就当一次的缩头乌龟。
房间的门再一次被打开,来人的视线扫过里面的情况,眼神立马沉了下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在找顾砚的魔尊,夜临。
“你们还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夜临眼神讥讽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沉闷的空间中还残留着一丝异味,他瞬间便猜想到了什么。
听到仇人的声音,顾砚抬起脑袋望了一眼,心情已然平复。
不过他的心情是平静了,但泛红的眼睛却不是一时半会能恢复正常的,他自以为的正常落在某人眼中,简直要气炸某男人。
顾砚这样一副哭过的模样,再加上房间中残留的异味,很容易让人想歪,夜临就想歪了。
他还从未将顾砚欺负的哭出来,想想就让人不甘心。
夜临咬牙切齿,黑眸阴恻恻的盯着两人,似乎要在人身上盯出几个大窟窿。
一听这话,顾砚便知道夜临想歪了,不过……也不算完全歪吧。
“和你没关系。”凌渊侧身挡在顾砚身前,将青年护在自己身后。
看着挡在面前的身影,顾砚眸光微柔,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
“凌渊,他是我的。”夜临脸色阴沉,周身满是戾气,一句一字,是警告更是威胁。
“他不属于任何人,他是他自己的。”比起在顾砚面前的温柔克制,现在的凌渊是冷肃,是威严。
“呵,看来你是一定要和我争了。”夜临看着他护崽一样的行为冷笑一声。
凌渊神情未变,更没有任何退让。
两人对峙时,身后“咚”的声响让两人的注意力被同时转移。
“……!”
“师尊,我脚麻了!”顾砚伸手摸鼻子,方才一只腿被架在某人的肩上,一只腿垂着,可能是这姿势不太对!所以才会脚麻。
凌渊身子微侧,垂眸看着青年脸上的窘迫,眼中浮现笑意。
顾砚微仰着头,瞧见男人眼中的笑意,心中颇为恼怒。
师尊一定是想到了真正的原因,才会偷着笑话他。
回想到之前发生的事,顾砚还是有些羞耻,师尊他……
“……”夜临!
看着两人视若无睹的眉目传情,完全将他抛在一旁,夜临心中一沉,脸黑的都快滴出墨水,黑眸中带着深深的戾气,更是酝酿着怒火。
他再也忍无可忍的挥手,周围的画卷全被波及,毁坏散落了一地。
凌渊在第一时间抱住顾砚,将他完全护在自己怀中。
房间忽然开始晃动,像是房间的主人在生气,生气闯入者的破坏。
地板一空,三人同时往下坠。
顾砚一直被凌渊护着,直到安全落地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师尊,你受伤了?”注意到男人微皱的眉,顾砚立马关心的询问。
“没有。”
凌渊的话音落下,顾砚便眼尖的瞧见染红的衣袍,在男人的肩膀两处,他强硬的转过男人的身体,后背上也同样如此。
“师尊,骗人是不对的行为。”顾砚漂亮的桃花眼带着一丝怒火,义正词严的指责他。
只是红红的,还带着水润的眼睛,不管做出什么样的神情都没有一丝威胁力,反而让人想要亲吻,亲吻那双被水洗过,格外惹人心疼的眼睛。
凌渊双唇微动,眸光微闪,刚到嘴边的话被重新咽下。
“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骗人的确是不好的行为。
凌渊想到了顾砚的过去,小小的顾砚曾经将全部的情感寄托在一个人身上,可是那个人失约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那个人有着和自己相同的脸,凌渊一时想不透这其中的隐情,但…心中有道声音在说,那个人就是他,一开始的他。
原来他在那么早的时候就遇到过顾砚。
顾砚泄了气,现在的师尊看着就很好欺负的模样。
“好了,只是小伤,不必在意。”凌渊眸中带笑,看着青年的目光总是会不经意的柔和几分。
“我已经是元婴境了,师尊不用再时时刻刻护着我。”顾砚腰杆挺直,认真道。
“我知道了。”凌渊抬手在青年头顶轻揉。
顾砚捉住男人的手掌,眼底浮现一抹无奈,不知道为什么,师尊现在对他就跟对小孩一样,就连看他的眼神也同样如此,时不时的带着丝宠溺。
“师尊…我不是小孩!”两世加在一起他都三十多岁了!
“在为师面前,你永远都可以是小孩。”
“……!”这话好像也没毛病,在几百岁跟前,他这三十多岁又算得了什么!
比起两人的相亲相爱,掉落在不远处的夜临,他的身上就像是蒙上了一层漆黑的雾,阴沉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