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信……来信了!”
梁伯一路小跑回了府,迎面来的慕嬷嬷,气势汹汹把梁伯拦下。
“一把年纪了还风风火火毛毛躁躁的。”
慕嬷嬷板着脸,梁伯裂开嘴,说话有些卷舌:“京都来信了。”
慕嬷嬷眼眸闪过一丝波澜,语气平静:“知道了,信我会交给公主,大晚上的你就回去歇着吧。”
“我不困。”
慕嬷嬷转过头去:“困不困随你,春棠居你是不能进去。”
“公主,京都来信了。”慕嬷嬷将信递了上去。
长宁公主拆开信封,看了一眼将信扔到火盆里烧了。
火盆里扬起一阵灰烬,慕嬷嬷看着内灰烬袅袅升起,又缓缓落下。
“是京都发生什么事了吗?”
长宁公主摸了摸桌面上那块圆滑的玉:“是羌丫头。”
长宁公主语气平淡,慕嬷嬷眉头皱起:“三小姐又闯什么祸了?还是在京都发生了什么事,三小姐……”
“还没出事。”长宁公主打断道。
“还没出事那就是快出事了。”慕嬷嬷声音极小。
“百腾阁出尔反尔,我也早就料到了有这事。先前在府里唱的那一场大戏也该是时候搬上台了。
这几日辛府他在我们府里的墙头听了那么久,也该让他们听出一点什么事来。”
“公主是说三小姐在京都已经暴露了身份。”
“现在说暴露身份言之过早,要是南淮百姓人人亲眼所见羌丫头就在里,这雌雄不分真假不辨的。”
长宁公主面色凝重:“我只是担心,羌儿在京都有危险。我应该早些叫她回南淮,不应该让她以身犯险。”
慕嬷嬷面色也跟着犯难起来:“吉人自有天相,三小姐一向是福厚的人,一定会有真人保佑,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
“就怕有的时候大罗神仙也不管用。”长宁公主从桌面上拿出一封信:“把这个送出去,务必保羌丫头平安归来。”
“是,婢子这就去。”
慕嬷嬷刚出春棠居,南织在后面叫着:“慕嬷嬷请留步。”
“慕嬷嬷,是不是三姐从京都来信了,昨日我才收到她的信,她说要上回我给她的那些药,还有这解毒丸以及驱风散寒丸,她说这些东西能治好京都城百姓的瘟疫。她这回来信,是说了些什么?”
慕嬷嬷看着两眼乌青的南织,微微低身:“这信不是三小姐从京都写来的,要是有三小姐的消息,婢子一定告知四小姐。”
后面的梁伯完,性子急了:“等一下,你刚刚说这信不是三小姐从京都来?”
慕嬷嬷看着梁伯,面色有些愠怒:“谁跟你说这信是三小姐从京都来的。这一天到晚的,成天在门里转来转去,昨天又是你忘记把白虎那个笼子给关上了吧?昨天那大白虎从笼子里窜出来,险些咬伤了人。
要是这大白虎还跑出来,我就让人把他给炖了。”
梁伯刚刚还有些好脸色,现在立刻黑脸。
“你要是把它给炖了,我就……我就……”
慕嬷嬷抬起脸:“你就怎么样?”
“我就去公主跟前告状!三小姐养的白虎怎么会咬人,它每天吃饱就睡睡饱就吃,性子温顺的就像跟猫一样,我看你就是看它不顺眼,总是想一些由头来把它送走。
我跟你说,只要有我老梁在,谁也不能动它,谁动它我跟谁急。”
慕嬷嬷转过身去也不理会梁伯,南织一心想的只有京都瘟疫,听慕嬷嬷说这信不是南羌从京都送回来,满脑子想的都是配方药材,在两人的争辩中越走越远。
老梁伯刚转过身去又拍了拍大腿,小跑跟了上去:“那到底有没有说三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现在京都闹瘟疫闹得这么厉害,她一个人在京都孤苦无依的。”
慕嬷嬷心里一烦躁,停下脚步转过脸去:“我怎么知道三小姐什么时候回来,我又不是道士更不是三小姐,我要是能算准哪一天回来,还用得着在这里跑来跑去。你这老头别一天到晚都问前问后,烦不烦人。”
“我闲的啊。”老梁头跟着慕嬷嬷不放。
“你闲的?不是说你那侄媳妇有了身孕吗?现在你那大侄子也在家里头,你这当大伯父的怎么也得去走一走,给你那未出世的侄孙儿送一份厚礼。”
老梁头听后,面色一喜:“这么大的喜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都说三小姐拉的姻缘靠的住,这几个月前我在为那大侄儿操心,现在连侄孙儿都有了,还是三小姐好。”
梁伯呵呵笑,那一口大黄牙露出了在日光下尤为发黄。
慕嬷嬷翻了翻白眼,拂袖转身离去。
刚出府门外面,就看见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在墙角。
慕嬷嬷但是没看见一样。自顾自的往大街里走去。
辛家,勉音县主手里拿着好几张画像,勉音县主将其他画卷放下去就拿着一张。
一边的婆子笑道:“这是郇城知州大人的二小姐钟明慧,明年及笄,县主你看,这钟家二小姐长得是珠圆玉润,一看就是好福相,这要是把她娶进家门了,三年抱两是没有问题。到时县主就等着儿孙满堂吧。”
媒婆在那呵呵笑,勉音县主那肥厚的脸没有丝毫波澜。
片刻才阴阳怪气道:“我怎么记得钟家夫人只生了一个儿子,什么时候生了一个女儿?”
媒婆面色一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笑道:“县主说的那位是钟大人先夫人,这二小姐是续弦所生,但也算是个正儿八经的嫡女。”
勉音县主露出不屑:“我儿文曜乃是日后朝廷栋梁之才,这身后外祖父这边乃是皇族贵胄,一个区区知府的续弦所生女儿怎么配得上我儿。”
媒婆强打着笑意,心里绯腹嘀咕,就勉音县主这名声,早就臭到十里八乡去了,门当户对的大户人家女儿哪个不是挣破脑袋想高嫁。
自个也是知府夫人,不过是有一个县主的名头,这知府之子配知府女儿再是门当户对不过。
况且也不知钟家夫人还乐不乐意,她倒在这自诩身份高贵,嫌弃上人家了。
媒婆虽然在心底绯腹,也不敢说半句丑话。
“那是那是。”媒婆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那不知道县主到底看上哪户人家的女儿,县主的目光自然好,能被县主看上的自然不会差,老身好上门说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