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云沂站起身时还扶了一下刚束好的头发。
似乎挺满意。
宋颂勾起嘴角：“不辛苦。”
“师尊，我帮您……”
“不必了，为师累了，想休息，你最近可好？”
云沂即使有些头晕，也还是没忘他要问一问小徒弟的近况。
“我不好。”
“怎么不好？有人欺负你？”云沂看向宋颂，真诚的让宋颂心虚。
她当然好的不能再好，可她要说好，她的好师尊怎么还多理理她。
“怎么不好？”云沂停下脚步，认真看着宋颂。
宋颂：“……”骗你的，傻子。
“无妨。”云沂自顾自，“你要是觉得外面不好，随时回来，为师为你解围。”
宋颂：“……师尊，我扶你去休息。”
她还能说什么，师尊是好师尊，可徒弟却不是好徒弟。
“也好。”云沂伸出手让宋颂扶着，他其实刚沐浴不久，热水熏得酒气更浓，这会儿被凉风一吹有点受不了。
夜深时，四下寂静，云沂酒醒，眼神清明，从榻上坐起。
走到镜前，看着镜中一左一右的两个小辫子，目光变幻。
夜风微凉，云沂伸手解开，如墨般的长发散开，只是额鬓依旧能看出编发的痕迹。
手抬起落下间，不免又看见手上带着的一个女孩子的发圈，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的。
昨天，他究竟任由宋颂做了什么！
云沂不自主揉搓眉心，摘下发圈，随手扔在案上，那个带着绒球的发圈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云仙尊皱着眉，盯了一会儿似乎觉得不妥，拿起发圈扔在匣子深处。
带绒球的女生发圈，依旧和匣子里的东西格格不入。
云沂的生活中从来没有这些东西。
他的徒弟也从来不会这样不懂规矩。
第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在云上看日光，天地一片开阔，地上是人间苍苍，天上祥云朵朵。
宋颂伸了个懒腰，开始启程，她是戏弄了云沂，却也没过分。
“君子不趁人之危咦～”宋颂轻笑一声，又道：“狗屁的不趁人之危。”
她倏忽上天，只留下一阵风，和一个看不清的背影。
踩在云头上，头一次有得逞的愉悦，云沂之于她是蜜糖，甜。
只是她不仅要甜，还要这糖自愿。
人啊，就是贪心不足。
腾云驾雾三天，宋颂在第四天的中午到达距离北海不远的一个小镇上。
这个小镇叫沧海镇，镇门口的大门上盘着二龙戏珠，两条龙雕刻的栩栩如生，大约就差画龙点睛了。
宋颂在镇上客栈住下，打算今天打听一下海上的情况，明天一早出发。
这个镇子不知道是不是靠海的缘故，镇上有非常浓重的鱼腥味。
“客官住店吗？”
小二过来招呼，宋颂点头，拿出银子放在桌子上：“一间房和一些吃的。”
小二眼笑成缝，收起银子，吆喝道：“一间上房，一桌好菜。”
宋颂：“……”进了黑店的感觉，普通房，普通菜就行，出差经费有限。
但人家喊都喊了，算了，海上还不一定能吃得到，现在能吃一顿是一顿。
“客官您是堂食，还是？”
“拿回房。”宋颂落下来前，特意带了斗笠面纱盖住自己，现在这小二一嗓子，让宋颂觉得无所遁形。
“好嘞，您稍等。客官随我进客房。”
这镇子不大，客栈却有四层。
宋颂住在三层，吃过饭，她就去镇子上溜达。
这个镇上的居民常年从事渔业，和宋颂这种小仙子从外在上就有很大的区别。
“姑娘买鱼吗？”一个一身粗麻衣服，面容憔悴的妇女在路旁伸出手，她身前摆着一个盆，盆中是活鱼，旁边也有一些死了的鱼。
“不买，谢谢。”宋颂略含歉意退开，打算去别处。
“你他娘的不会喊大点声，客人都走了！再卖不出去，我打死你。”
就在这时，身后打骂声骤起。
宋颂皱着眉回头看，是刚才那位喊她买鱼的中年女人在被一个面相凶狠的男人按在地上打。
周围的鱼贩也只是开口制止，看着神情，这种事发生不止一两次。
根本不是他们这些人能管的了的。
那男人见宋颂回头，手上打他女人打的更起劲。
周围的人也朝宋颂看过来，大约是看她会不会因为这个挨打的女人买鱼。
宋颂冷冷的走过去，看着那个男人问：“鱼怎么卖。”
“一两银子一条。”男人得逞，又踢了一脚妇人，将人踢到后面，他和宋颂说话。
一两银子，真敢要啊
现在宋颂在大家眼中就是金灿灿的冤大头。
宋颂扔一两银子过去，指着水中：“我要那条。”
男人慌忙接住银子，给宋颂捞鱼：“小姑娘，这条也不错，看着就新鲜好吃。”
“是吗？你把鱼拿好，那条也给我。”
男人听了宋颂的话，慌忙又捞鱼，边捞边说：“其实别的也不错，都是好鱼。”
宋颂冷笑一声，看了挨打的女人一眼。
“你出来给我。”
鱼贩摊子旁边有污水，卖鱼的男人以为宋颂嫌脏，一边还笑着向宋颂推销他家的鱼多么好。
“小姑娘，你的鱼，你看你这么有钱，怎么不多买点，鱼多好。”男人嘿嘿一笑，在宋颂身上盯来盯去。
“你过来，我多买点。”
男人觉得宋颂一个小姑娘，一定好糊弄，“多谢姑娘，您真是好人。”
好人？让你知道什么是好人。
宋颂直接一个扫腿将男人踢出丈远，周围爆发一阵惊呼。
男人躺在地上呲牙咧嘴，他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突然打人，他眼珠子一转，想着干脆不起来，能讹点钱，讹不死她，他就不叫李三。
宋颂一一扫眼过去，众人都不敢说话，起初挨打的女人正唯唯诺诺，也不敢上前阻止。
“哎呦～打死人了，没有王法了，要杀人了～”男人吆喝起来。
宋颂拧眉，判断了一下这个男人的承受能力，看来她下手还不够狠。
走到男人面前，宋颂俯视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男人：“……”
男人突然一阵寒颤，没来得及开口。
宋颂二话没说一阵连踢，将男人踢出半条街，直接踢到了街口。
“这才叫要杀人了，这才叫没有王法。刚刚你喊的太早。”宋颂站在一旁默默的说，就像陈述着普通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