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额头上的冷汗流了下来。
搞什么鬼?!偏偏在这种要命的时候法杖竟然不见了。
老魔法师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来,难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人给提前识破了?可欧文仔细回忆了一下,四人刚一进门就和一队佣兵发生了摩擦,好像并没靠近过吧台。
奇了怪了,那法杖是被谁拿走的?
就在老魔法师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股莫名的困意突然涌上了他的心头,欧文只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像是在大海里漂泊了很久,孤身一人对抗着没完没了的狂风暴雨,四周只有无尽的海水,举目望去,看不到陆地的方向,老魔法师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隐隐约约间听到远方有人在轻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摇篮曲,他只想在这首安眠曲中永远的沉睡下去。
糟糕,是昏睡术。
欧文好歹也是魔法师,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这种状态应该是中了别人的魔法。
难不成眼前这伙人在暗处还有个帮手?老魔法师心中一惊,这四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骑士本身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如果还有个潜伏在暗处的魔法师那岂不是更要命了。
老魔法师梗着脖子,拼命抵抗着越来越强烈的睡意,欧文想要在失去意识前向胖子商人和卫队队长示警,可等他艰难的将头转向扎克的方向,却发现那边包括胖子老板在内所有人都已经睡倒在了地上。
欧文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的惊骇,这不是昏睡术,三阶昏睡术的作用范围绝没有这么大,实际上不止是扎克那片区域,老魔法师目光所及之处就没有还能站着的人,欧文还想转头看看其他的地方,但却再也抵不过那股汹涌的困意,两眼一闭,脑袋一歪,靠着吧台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片刻后,原本热闹无比的整座酒馆里就只剩下五个人还站在原地。
“四阶魔法海妖之歌?”年轻的骑士看着不远处那道陌生的身影,眼神中闪过一抹惊讶,“好像有什么厉害的人物登场了呢。”
说完他又笑了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可惜阁下这道法术对我们好像没什么效果哦。”
“惩戒骑士嘛,免疫五阶以下的大部分魔法,我知道的,别误会,刚才那道法术本来就不是对你们放的。”罗布淡淡道。
海妖之歌是未来的超魔导师阁下用来清场的,笼罩了包括二楼在内的整座酒馆,现在酒馆内除了他们五人外其他人都已经陷入了昏睡中,四周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这会儿大魔法师的醉意还没完全褪去,脑袋依旧有些发沉,揉了揉太阳穴,罗布搬起一把椅子摆在四人面前,“来,聊一聊吧。”
四个骑士互相对视了一眼,察觉到了彼此眼中的惊异。
魔法师并不稀奇,能释放四阶魔法的魔法师也有不少,甚至他们还亲手杀过几个厉害的魔法师,但能知道异端审判所并且一眼认出他们来历的人可并不多,更何况对方还如此年轻,什么时候能释放四阶魔法的魔法师都这么低龄化了吗?
“阁下是什么人?”谨慎起见,中年骑士还是决定先摸摸对方的根底。
“放心,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云游法师,跟你们异端审判所一点关系也没有。”罗布在椅子上坐下,从老魔法师那里顺来的法杖就随随便便的摆在膝盖上,“好了,你们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接下来该换我来问了,异端审判所为什么要找那个女孩儿?”
年轻骑士的眼睛亮了起来,“你见过她?”
大魔法师叹了口气,“所以说我最讨厌你们这些不守规矩的人了,连问话的基本法都不懂。”
“你既然知道我们是惩戒骑士,就应该知道我们异端审判所的人从来都不会和别人讲道理。”
之前一直嚷嚷着要吃宵夜的骑士走到罗布身前半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脸上浮现出一抹好奇之色,“真不知道该说你是愚蠢还是勇敢,身为法师居然敢让我这么一个近战职业和你离的这么近。”
其他三名骑士同样很意外,他们似乎并没想到罗布竟会如此托大,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拿起膝盖上那根法杖,大魔法师就好像放弃了抵抗一般,大刺刺的坐在那里,看着惩戒骑士走到他面前。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一般的魔法师根本就没有施法的时间,与之相反,骑士们则只要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拔出腰间的佩剑,再加上惩戒骑士本身就是魔法师的客星,能偶免疫大部分五阶以下的魔法,除非遇到高阶法师,否则令一般人头疼无比的法系职业在他们眼中和普通人也差不了多少。
在这种情形下,任谁都会觉得胜负已分。
“给你一刻钟时间,把他的嘴巴撬开。”中年骑士吩咐道,“除了弄清楚他和那女孩儿的关系和那女孩儿现在的所在外,还要问问他是怎么知道异端审判所的。”
“我也来帮忙吧。”年轻的骑士笑嘻嘻的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刑具箱,异端审判所里的人大概对于用刑有一种病态的狂热,有专门的刑具设计师,每年都会投入大量的时间和金钱来研究新的刑具,由他们制造生产,生产出来后交给惩戒骑士使用,跟踪收集他们的反馈结果,在此基础上再进行修改,并乐此不疲。
年轻的骑士最喜欢的是一款叫做轻型碎骨器的刑具,他这次出门前刚收到最新版本,据说这玩意儿可以把一个人的骨头磨的像面粉一样细,配合另一款让人永远保持清醒的药水,其中的滋味简直不要太美妙,年轻的骑士迫不及待的想找个人来试一试,他原先的目标是卫队队长,但现在他发现了一只更好的猎物。
“喂喂,有信心固然是好事,可你们这些家伙未免也有些自信过头了吧。”大魔法师打着哈欠,终于伸手握住了膝盖上的法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