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容易被误会。
景司想起这段时间来，元珑对他们这些臣下的无视，说话的语气不由得重了起来：“四皇子殿下还是先关心自己为好，微臣与太子殿下的事，不劳四皇子殿下操心。”
这种场面话沈卓听得可太多了。
只不过场面话永远都不可能是心里话。
他摇头轻笑着说：“景司，别怪我说话难听，你们这些被五弟举荐的官员，只要五弟厌弃了你们，未来结果便是不言而喻。”
景司不是科举入朝的。
他一没有科举的功名在身，二没有强势的家族在背后支撑，能顺风顺水走到现在，只是因为有太子当靠山。
有才能的人很多，官场争斗也多。
一旦失去了这座靠山，景司的前路会十分艰难。
“我要是你们，至少要给自己找好第二条路，确保自己在被五弟厌弃之后，还能保证自己的荣华富贵。”
沈卓低下声来：“景司，好好想想，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曾经景司想要的，是大宣再无冤假错案。
小时候他见到父母亲族，在县令的刑罚中认下了不属于自己的罪，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祖产。
所以他想当百姓心中的青天，不让小时候的事重演。
他更想让自己的名字载入史册，想要做出前人从没做过的事情。
可是进入官场之后，景司发现，很多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般纯粹。
没有权势的话，一切都是空谈。
他的确该好好想想，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元珑不在乎景司和沈卓会谈，她和以前一样，买了些糖果坐在街边的面摊旁，笑眯眯地等着孩童自己送上门。
“五郎！还有糖吗？”
有个六七岁的小孩子率先跑了过来。
“有。”元珑点头说：“背书吧。”
用背书来换取糖果，是她和洛阳街头孩童的心照不宣交易。
小孩背着元珑散播出去的千字文，开口就是天地玄黄，表情骄傲，像是在展示自己超强的记忆力。
[千字文现在就有了吗？我一直以为到了宣文帝时期才有的。]
煞风景的声音出现，元珑笑意淡了些，不过她还是笑着送走了背书的小孩，同时在小孩的手里放了几颗糖。
大人的事，可不能连累到孩子。
【是在宣文帝时期广为传播，具体什么时候有的，史书上没有记载。】系统解答了叶小福心中的疑惑。
在叶小福注意到元珑的时候，卫凉也注意到了元珑。
他顿住脚步，挡住叶小福的视线，语气轻柔地询问：“小福你怎么停下了，是身体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的话，今天就不去放风筝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卫凉面上带着淡淡的失落，手指也扣紧了风筝，用自己的全身表达着低落的心情。
“不不不，我没有哪里不舒服，我们约好了要一起去的，我是绝对不会失约的！”
叶小福连忙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反悔的意思。
面对卫凉，叶小福的心情都会好很多。
毕竟平常总是攻略别人，时刻揣摩别人的情绪，只有在卫凉面前，她可以做真实的自己，并且情绪时刻被得到照顾。
所以她也不愿意让卫凉伤心。
“真的吗？”卫凉立刻绽放出开心的笑容：“我知道，小福一定不会忘记约定的！”
嘶——
元珑在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愧是吃软饭的专业人士，虽说相貌不是最好的，可这讨好人的神态，元珑扪心自问，都觉得自己顶不住卫凉这套丝滑小连招。
【我劝你不要太天真。】系统语气不是很好，带着些警告：【卫凉这个名字，在史书上没有记载，但我记得野史上有记载过一个卫玉郎的人，犯下过惊天大案。】
[没听说过，不知道，卫凉是卫凉，卫玉郎是卫玉郎。]叶小福的反应速度，和敷衍的态度是一致的。
最近见到了很多历史人物，她不会再把史书当作圣典了。
谁让史书把好看的写成丑男，透支了她对史书所有的信任。
【卫玉郎犯案子的流程，是伪装成翩翩公子，获取未嫁女子的信赖，然后登堂入室杀光那女子家中所有人，包括女子本人。】
【据说案子是景司审理的，卫玉郎共灭十四家，其中有官员也有富商，官职最高的是云州长史。】
【我和你说这些，是让你警醒些，他要不是野史中的卫玉郎，你更不该把心思放在这个人身上。】
元珑不知道叶小福听到这番话是什么感想，她倒是挺开心的。
能让系统说出这些内容，证明卫凉已经打动了叶小福的心，被叶小福归为了自己人，这才让系统有了危机感，进而出声警告。
如果是这样，那么接下来的试探，就可以开始了。
至于是卫玉郎还是卫凉，元珑倒是觉得，卫凉是卫玉郎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倒不是她认为卫凉心理阴暗，而是系统口中说出了云州，这个地点太特殊了。
“采光。”元珑轻声开口：“你若是没有当我的侍卫，在得知你那个姐姐成了别人的奴婢后，你要怎么做？”
采光表情有些不自在：“奴一定要讲真话吗？”
看来真话不好听。
元珑微笑点头。
“奴……奴会先去云州寻雅姐姐，若是能赎回来，便倾尽一切去赎。若是赎不回来……”
说到这里，采光不由得压低了声音：“奴就杀上那家，把雅姐姐抢出来！”
简单又粗暴的手段，倒像是她能做出来的。
于是元珑又问：“如果你死了的话，卫晾会给你报仇吗？”
“不会。”采光摇头：“我和卫凉关系不好，我死了他最多给我收个尸，报仇是不可能报仇的。”
挺好。
感天动地的同庄情。
“不过……如果雅姐姐出了意外，卫凉会替雅姐姐报仇的。”采光补充了一句。
元珑轻叹一声。
这不就对上了嘛！
上辈子她没听说过尹雅的事，所以采光和卫凉都不可能从云州太守那里抢到人，尹雅只可能是死路一条。
卫凉，自然就变成了卫玉郎。
【叶小福，你现在是恋爱脑上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