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斩去了一趟山下兵器店,买了一把神途剑。
神途剑产自蜀山剑派,是时下最为流行的名剑之一,剑身以玄铁打造,削铁如泥,剑柄和剑鞘以桃木雕刻,还带着一些简单的符文,可降妖除魔,是一把仙道、武道两用剑。
如今,神途剑已经迭代到了十四代,凭借其优异的性能、良好的品控以及修行者中的良好口碑,成为绝大多数剑修者的首选佩剑,在蓬莱也有销售,只是定价有点高,两万香火钱。
李斩钱不够,花了两千香火钱,买了个六代神途。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既然开始学纯阳剑法,也不能一直用竹剑。
除此之外,店内平安符促销,五个铜钱一张,李斩直接买了一百张,平安符在蓬莱这种地方用处不大,可也是基本的鬼符之一,到了李斩手中,只要稍加改动,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回到小院,李斩泡了壶茶,督促四灵练习法术。
甲乙丙丁四个家伙,只要没事,就跟蓝采和混在一起,蓝采和虽是八仙之一,但年纪较小,还有些小孩子心性,时不时传授他们一些简单的法术,比如控火术、移物术、伪装术、易容术等等,只是四灵的悟性实在太低,学得四不像,院子都快被他们拆了。
临近傍晚,白丁山悠悠来迟。
李斩躺在椅上假寐,看到白丁山在院外逛悠,心说终于还是没忍住吧,小爷等了你好久了,他假装睡着,鼾声震天。
“李斩!”
白丁山按捺不住,来到了院中。
李斩睡眼惺忪,“白兄,找我何事?”
白丁山道:“刚才碰到陆师兄了,他说约了几个师弟,去蓬莱客栈喝酒,让我来通知过去。”
李斩面露犹豫之色,“我约了人了啊!”
白丁山点点头,“我知道啊,也跟他说你跟黎姑娘有约,但陆师兄听了很不高兴,非要你去不可,还让我捎话给你,‘在你眼中,是兄弟重要,还是女人重要?你若不来,下次大比就不要参加!’”
编!
接着编!
不假戏真做,把戏演足了,今日的计划,岂不全都泡汤了?
李斩思索再三,“算了,女人算什么,我去找一下黎挽月,大不了下次再约!”
白丁山道:“陆师兄还在等你呢,黎姑娘那边,我派师弟去通知一下就好。”
“你不去?”
“去,当然要去,不过我得先回去换套衣服,阿嚏!”
……
白丁山走后,李斩取了神途,与黎挽月汇合。
黎挽月换了一身黑衣,将曼妙的身体包裹的极紧,李斩看到,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黎挽月似乎很享受李斩这种眼神,笑着问,“配合了你半天,不是说有好戏看吗?”
李斩道:“先借你铃铛一用。”
黎挽月探出了左脚,“在脚上,想用自己解下来!”
李斩举手投降,“黎大姐,饶了我吧!”
“哼!”黎挽月不满道,“用人家的时叫人家小月姐,用完了叫人家黎大姐,我偏不给你!”话虽如此说,黎挽月还是把铃铛解了下来,递给了李斩。
两人来到鹰飞涧。
李斩将铃铛系在鹰飞石旁的一棵树上,带着黎挽月躲在了不远处的一块大树上。
过了没多久,张风、赵雨也来到此处,趁着天亮,在通往鹰飞涧的必经之处,装了几个捕兽夹,铺上了杂草遮掩痕迹,又就地取材,弄了一些机关。
准备妥当后,对着鹰飞石撒了泡尿。
两人藏在鹰飞石后面。
黎挽月目睹了一切,凑在李斩耳边,低声问,“他俩怎么会来这里?弄这些机关是要对付谁?哦……我懂了!难怪你今日要我跟你演戏!你这脑瓜子里,八百个心眼子!”
“我也是将计就计而已!”
亥时未到。
白丁山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
黎挽月望着白丁山,有些好奇,“这个白丁山,他怎么会有你的衣服?”
李斩低声道,“今天下午,我故意在院外晒了一件。”
黎挽月故意在李斩耳旁吹了口气,弄得李斩心神荡漾,差点从树上跌下去,“小月姐,这样下去,要穿帮的!”黎挽月见他如此窘样,满意的点了点头。
“白丁山遇到你,算他倒了八辈子血霉!”
李斩一脸凝重,道:“他不止一次想要害我,今日我就要给他一个惨痛的教训。”
“不如我帮你杀了他?”
李斩摇头,“杀了他太便宜他,我教他生不如死!”
还有一个原因,李斩没说,那是陆老道与星宿老仙之间的恩怨,老一辈的恩怨,他不想去管也管不了,但是白丁山跟他之间的恩怨,必须要在今夜作个了结!
白丁山来到鹰飞石旁,模仿李斩的声音,低声喊道:“黎姑娘,小月姐,我来了!”
无人应答。
只有夜风习习。
还有巨石后传来的窸窣声。
李斩扣住一块石子儿,向挂在树上的铃铛弹了过去。
噗!
落空了。
白丁山猛然一惊,环顾四周,并没察觉什么异常,又道:“小月姐!”
黎挽月笑了笑,从李斩手中接过另一石子,弹射出去。
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声响。
白丁山听到铃铛声,心中大喜,一路小跑,向那边跑了过去,一脚踩到了捕兽夹上。
啊!
一声哀嚎。
白丁山跪倒在地,用手去掰捕兽夹,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刚要回头,一个大麻袋将他整个人套在其中,张风、赵雨早有准备,极熟练的绑好了麻袋,抡起木棍,就像白丁山身上招呼了过去。
“还钱!还你妈钱!”
“让你催着还钱!”
“看我们打不死你!”
白丁山听出是张风、赵雨的声音,“是我!别打了!”
“打得就是你!”
两人受了白丁山命令,要除掉李斩,好不容易将他骗到这里,那可是丝毫没有留手,每一棍子下去,白丁山就一声哀嚎,话说到一半,就被打了回去。
一连挨了十几棍,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白丁山蜷缩在地上,不断的呻吟,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人打累了,扔掉了棍子。
赵雨道:“张师兄,我看差不多了,他怎么处理?”
张风道:“别留活口,扔悬崖下面!”
两人架起白丁山,往悬崖那边拖过去,白丁山一个劲儿挣扎,却无济于事。
李斩对黎挽月道,“小月姐,你在这等着,好戏开始了!”
李斩从树上跳下,向张、赵二人方向走了过去,“张兄、赵兄,对不住,有点事儿,来晚了!”他看了一眼地上麻袋,“这么大一麻袋,装得都是钱吗?怎么还会动啊?”
张风、赵雨看到李斩,都愣住了。
眼前的是李斩,那麻袋里的是?
两人连解开麻袋,当看到麻袋里的是白丁山时,两人都傻眼了。
李斩大惊,“钱不钱的,还不上还可以再商量,下这么重的狠手,你们这是要干嘛?”
他来到白丁山面前,看到白丁山满脸鲜血,浑身淤青,脑袋上顶着大包,忍不住用手按了下去。
“痛不痛?这里呢?痛不痛?”
“啊!”
白丁山接连发出几声惨叫!
李斩面露愤然之色,一脸悲切之情。
“这我得说你们两句了,好歹也是你们的同门师兄,就算平日对你们差了点,你们也不用公报私仇啊,把亲师兄打成这样子!太残忍了!”
“还有没有道德?”
“还有没有人性?”
“还有没有酒?”
“哈哈!高低也得整两盅!”
张风、赵雨这才明白过来,指着李斩,“原来都是你搞的鬼!”
李斩原本笑眯眯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他冷冷道,“陷阱是你们布的,人是你们打的,天作孽犹可违,人作孽不可活!你们二人心怀不轨,害人害己,实属活该!”
白丁山挣扎着起身,从怀中取出一枚仙丹,吞服下去。
李斩冷眼注视着一切,并没有出手阻止。
他和白丁山之间,注定要有个了断。
此时,此刻,此地。
白丁山身体上笼罩了一层淡黄色的光芒,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盏茶功夫,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此刻,身体的伤口已经愈合,但心里的仇恨,却已拉满。
张风、赵雨道:“少宗主英明神武,您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砰砰!
张风、赵雨被两脚踢飞出去。
被下药!
炸茅厕!
被敲诈!
高价租房!
当着徐正道的面被羞辱!
还有今夜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揍!
都是李斩搞的鬼!
往日的恩怨,早已填满了他的内心。
长剑之上,满是戾气。
李斩不能留,李斩必须死!
这是白丁山心中唯一的念头。
夜风吹过,长剑出鞘,白丁山身形暴涨。
一道道弥于天地之间的灵气,聚在了他头顶,透过手中长剑,不断的灌入白丁山体内。
丹田之中,一枚金丹在不断旋转,将天地灵气吸入体内,越来越大,上冲至中宫之处,寻本性而炼化元神,旋即又聚合于泥丸宫中,复归腹内,是为命胎。
以恨意养命胎!
这是白丁山的破境之道!
远处的黎挽月,见此情景,忍不住为李斩捏了一把汗。
一破境,即是三品元婴境啊!
元婴破境也分许多种,一品神胎、二品仙胎、三品鬼胎。
白丁山以恨意破境,竟修成了上三品的元婴!
张风、赵雨也惊得爬了起来,“大师兄英明神武!元婴境了!”
砰砰!
两人又被踢飞出去。
白丁山冷冷道,“拔剑吧!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你确定?”
白丁山道,“我是三品元婴,你不过是个筑基修士,只要我想,我有一百种方法搞死你,不过,今夜,我不用道法、不用仙术,就用纯阳剑法,取你的项上人头!”
李斩忽然笑了。
哈哈大笑!
笑得莫名其妙。
一副丝毫不将白丁山看在眼中的表情。
白丁山怒道:“你笑什么?”
李斩抬头,注视着白丁山,反问道:“元婴境,很了不起吗?还鬼胎?今夜,我就帮你打个胎!无痛的!”
轻轻松松,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