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都是幻象，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别进去了，让凤凕自己去吧。”
本来就不想进去，听她这么一说，玖兰肆立刻开始打退堂鼓。
话音刚落，慕千泠一脚踢在他腿上。
“你好歹也是个灵帝，怎么就这么怂呢！”
她要是灵帝，就算是要上天，她保证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我就是随便说说，你那么认真干嘛。”
玖兰肆幽怨的看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越往前，周围的海草越少。
慕千泠明显的感觉到，凤凕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紧。
刚想让他不用担心，面前出现的景象，硬生生的让慕千泠忘了开口。
明明已经到了海底，可前方却毫无征兆的出现了深渊。
而那深渊下，巨大的螺旋水柱，几乎充满了整个深渊。
每一次翻滚，都可以看到水柱中带着滔天的火焰。
水与火，竟然可以共存。
两相交融，厮杀，带起的巨浪，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别告诉我是要从这里下去。”
慕千泠咽了一口口水，看着那已经扭曲的空间，头皮有点发麻。
就算她没真正见过，但是也猜的出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空间风暴。
空间是扭曲的，里面也没有空气。
看上去星光点点，美不胜收，实际上，隐藏着顷刻间就可以夺人性命的力量。
“就是这里。”
凤凕松开她的手，往前走了一步。
银白色的光芒从眉间亮起，耀眼的光芒过后，慕千泠看着他身上那银白色的战甲，眼中满满的都是惊艳。
如神如邸。
除了这四个字，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词来形容眼前的凤凕。
“看好她。”
叮嘱玖兰肆一声，凤凕周身笼罩起一层结界，纵身跳了下去。
“哎……”
慕千泠刚惊讶出声，就被玖兰肆拉着，跟着跳下去了。
“卧槽！你倒是说一声啊！”
周围的空间波动，几乎让她喘不上气，却还是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然后紧紧搂住某个妖孽比女人还纤细的腰。
“嘶……”
玖兰肆被她勒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上的动作却尽可能的把她往怀里搂，挡住那些残余的空间乱流。
凤凕在最前方，手中的灵力与空间风暴正面对上，所过之处，有那么几秒，阻断了周围的空间风暴。
玖兰肆便趁着这个空档，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越是往下，那几乎要摧毁一切的狂暴力量便越强。
结界早就碎裂不见，凤凕身上的战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碎裂。
好在，落地的瞬间，那战甲才彻底消散不见，
“就这么没了？”
慕千泠第一时间从玖兰肆怀里退出来，看到战甲消失，心疼的不行。
灵帝的战甲，十几年才能用灵力淬炼出一件，竟然说没就没了。
“能撑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
凤凕的气息微微有些不稳，可见穿过空间风暴消耗了不少力量。
“没事吧，要不要……凤凕！”
慕千泠刚刚朝他走过去，眼前的景物骤然变幻，哪里还有凤凕的影子。
“小泠儿，别过去！”
玖兰肆眼疾手快的把她护在怀里，巨大的火球，从两人身边擦过。
虽然没被砸中，可光是那强大的威压，就让慕千泠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好半天才缓和。
“凤凕呢？”
恢复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凤凕的身影。
可周围除了灰蒙蒙的薄雾，再没有其他东西。
“这里有暗之力活动的迹象，凤凕修炼的是光之力，被排斥到其他地方了。”
玖兰肆看她这么着急，赶紧给她解释。
“不用担心，他到哪都不会有事。”
对凤凕的实力，几百年来，他可是有充分的认知。
听他这么说，慕千泠才堪堪放心一些，认真打量周围的环境。
充满了死寂的地方，没有任何生机。
就好像，精灵族那个泉眼下方的世界。
只是多了一些时隐时现的海浪。
“玖兰肆，我们怎么跟凤凕……你受伤了？”
回头看见他一脸的血迹，慕千泠吓了一跳。
“还不都是为了保护你，你就只想着凤凕，现在才发现，真是没良心。”
玖兰肆一边处理自己身上的伤，一边幽怨的说着。
虽然一身红衣看不出来血迹，可地上那鲜红的一片，足以证明他伤的不轻。
“这是刚才那个火球弄的？你不是火系吗，怎么也能伤到？”
慕千泠扯下衣角，凑过去帮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我……当时来不及。”
玖兰肆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第一反应就是拉住她别让她受伤，哪还有时间分心去催动灵力。
“你把衣服脱了，我疗伤比较快。”
帮他愈合了脸上的伤，慕千泠看着他身上还在往下滴血，有些着急了。
虽然只是外伤，血流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这种充满着未知危险的环境里。
“脱……脱衣服？”
玖兰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确定凤凕不会灭了我？”
“凤凕只吃男人的醋，你赶紧的。”
意思就是，在她眼里，他不是男人呗？
玖兰肆嘴角抽了抽，手中红光一闪，身上的外袍连同里衣，全都碎成了布条，飘落在地上。
慕千泠看着他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口，手上的草木之力立刻覆了上去。
“小泠儿，下面也有伤。”
玖兰肆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伸手就要去扯自己的裘裤。
“滚！老子没兴趣看！”
对着他的脚踩了一下，慕千泠满眼嫌弃。
玖兰肆没再出声，只是看着她认真的给自己疗伤，嘴角的弧度不自觉的扩大了几分。
草木之力治疗外伤，速度确实不是一般的快。
不过片刻，玖兰肆那一身的伤就愈合如初。
“我感受不到凤凕的位置，怎么找他啊？”
刚收回手就问了这么一句，玖兰肆嘴角的笑微微顿了一下。
很快便恢复如常，拿出一件衣服穿上。
“你都找不到，我就更找不到了。”
把腰带系好，玖兰肆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况，“估计凤凕也在找你，你们心有灵犀，你随便选个方向走吧。”
“这么草率的吗？”
随便选个方向，万一走错了呢？
“那我也没办法了，或者在原地等凤凕找过来。”
玖兰肆一摊手。
就算是凤凕，在这种地方都不可能有方法确定别人的位置，更何况是他。
“那就随便走吧。”
慕千泠看看四周，转身朝东面走去。
待在原地等着，什么都不做，她怕是要急死。
玖兰肆赶紧跟过去，握住她的手腕。
“要是把你弄丢了，凤凕真的会杀了我。”
慕千泠低头看了一眼，反手握住他的手腕。
“还是我拉着你吧，万一你扔下我跑了呢。”
在这里，确实有必要这样。
只是，除了被凤凕拉着以外，还是她拉着别人比较习惯。
看出她不想被自己拉着，玖兰肆也没说什么，继续跟着她走，还特意让自己靠前一些。
万一有什么危险，也好保护她。
灰蒙蒙的空间，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慕千泠走了一会儿，看着那些时隐时现的海浪，眼中的疑惑越来越多。
“这里明明没有生机，那些海浪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感受到灵力波动，难不成那些海浪可以自己隐身的？
“那是弱水，也是没有生机的东西，被它卷进去，只能任由它摆布，无法使用灵力，直到，溺死在里面。”
凤凕不在，玖兰肆自觉的给她普及知识。
慕千泠一听，赶紧往他身后挪了挪。
“你在前面顶着，被卷进去了我救你。”
“……”
就算他不是凤凕，也不至于这么差别待遇吧？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周围的环境缓缓变得平静温和起来。
蓝色的几乎透明的水花，在四周轻轻的波动着，无数的鱼儿在里面游来游去。
碧绿色的海草随波飘荡，美丽的珊瑚炫目多彩。
美丽、温柔，与之前那没有生机的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
“玖兰肆，你跟我看到的东西一样吗？我怎么感觉这里是……”
话说到一半，慕千泠看着身前缓缓消失的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手还是保持着握住他手腕的姿势，只是，被她握着的人，在她眼前消失了。
“玖兰肆？”
慕千泠试探着喊了一声，除了回音，再没有其他声音出现。
怎么会突然消失了，难道说，她之前拉着的人是幻象？
还是说，现在才是幻象？
她依旧拉着玖兰肆，只是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慕千泠有点懵。
分不清现实和幻境，这样的处境，太危险了。
弄不好，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保险起见，慕千泠没再动过一步，就这么站在原地，认真的观察四周的环境。
之前在精灵族经历过的幻境，全都是根据一些人的欲望形成的。
出现的，都是会扰乱她心神的场景。
可现在，这里美好而又宁静，跟她之前到过的海底一样，看不出任何异常。
“小泠儿，你没事吧？”
安静的站了许久，玖兰肆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慕千泠立刻回头，脚下却是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玖兰肆，我让你给凤凕的东西你给了吗？”
“什么东西？”
玖兰肆明显有点懵，“刚才你突然就不见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什么时候说让我给凤凕东西了？”
“我就是试探一下，怕你是假的。”
慕千泠松了口气，重新拉着他。
“怕我是假的？”
玖兰肆往她身上靠了靠，“要不我把衣服脱了给你验一下？”
“滚！”
贱兮兮的笑，加上欠揍的话，确定是玖兰肆无疑了。
“刚才那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找不到你了，好像是你松手了。”
玖兰肆也是满脸的疑惑。
“对了，我刚才看见凤凕了，我带你去找他。”
此话一出，不等他迈步，慕千泠立刻松开他的手腕，往后退去。
“你之前还说找不到凤凕。”
而且，如果他真的看见凤凕，为什么两个人没一起走？
“我刚才看见他了，他怕过来以后刺激到这里的暗之力，对你有影响，所以才……”
玖兰肆还没解释完，凤凕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不远处。
“小泠儿，你看看他是真的还是假的。”
慕千泠看看他，再看看缓缓走过来的凤凕，又往后退了两步。
这两个人，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她还是都先离远一点的好。
“千泠。”
凤凕看到她的动作，皱眉叫了她一声。
“那个，我现在有点懵，你先别过来。”
慕千泠朝着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大脑飞速运转。
“要是想证明自己是真的，你们就打一架。”
“你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判断不出凤凕的真假？”
玖兰肆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惊讶。
“你们都是几百年的好基友了，你能判断出来吗？”
“我……”
玖兰肆被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另一边，凤凕倒是没说什么，直接率先动了手。
“你还真打！”
玖兰肆叫了一声，赶紧躲闪。
几乎是瞬间，四周的环境就变了。
又变回之前没有生机的模样。
尼玛！
慕千泠在心里骂了一句。
这么变来变去的，是想考验她的智商吗？
还没等她看清楚眼前的两个人，两边的海浪就把两人卷了进去。
“凤凕！”
出于本能，慕千泠叫了一声凤凕的名字，眼疾手快的把他拉住。
另一边，只勉强抓住玖兰肆的指尖。
玖兰肆的眸光暗了暗，随后扬起一抹玩味的笑。
“小泠儿，你不用两只手，根本拉不住凤凕。”
慕千泠没出声。
他说的没错，她只能救一个人。
但是，她判断不出这两个人，到底都是真的，还是有谁是假的。
“救他。”
凤凕语气平静，却给人一种不容置喙的感觉。
这样的反应，是凤凕会有的。
“别别别，你还是救凤凕吧，他被卷进去，也是一样吃不消。”
玖兰肆的反应，也没问题。
慕千泠一边拼命的催动灵力，努力拉住两个人，一边烦躁的皱着眉。
“你们自己争取一下，谁能让我相信你是真的，我就救谁。”
本想是趁机判断一下真假，可没想到，谁都不出声了。
慕千泠心里真是卧槽卧槽的。
这是干什么，非得逼死她吗！
就算两个人都是真的，也不用这么互相谦让吧，好歹让她知道一下真相啊！
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她这点灵力，要是再不选择，两个人都没得救。
“都特么的说话，这让老子怎么选！”
许是喊的太激动，本来就只是拉着玖兰肆的指尖，这下直接滑开了。
慕千泠心中一惊，立刻放开凤凕，眼疾手快的拉住玖兰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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