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的阳台上静静地盯着花园里自己亲手做的那个雪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萦绕在洛一伊身边的悲伤仿佛全部散去她才动了动快要僵硬的身体。然后低头看着自己还裹着石膏的右腿。
她讨厌做一个病人,讨厌坐在轮椅上的感觉,因为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和思绪,为什么现在连自己的身体也不能控制,在她很难堪想要逃开的时候都那么艰难那么狼狈。
她要站起来,她想站起来自己走。
双手撑在轮椅上,左脚踩到地上,洛一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左腿用力的站了起来,然后,她抬起右脚。将右脚轻轻地落在地面上,右脚一踩下去立刻就有一股巨痛传来,洛一伊倒吸一口凉所,就在她不得不放弃了在右腿上继续用力的时候房间的门却被人推开了,那个此刻让她最想逃避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景至琛落落大方地推开洛一伊的房间走了进来,然后快速反手将门关上,锐利冷戾的目光如雷达般在房间里扫视半圈之后,景至琛的视线终于和洛一伊带着错愕的目光相撞在一起。
没有表情,没有声音,景至琛一步一步朝阳光上的洛一伊迈了过去,他的身影犹如来自地狱的阎罗王,阴鸷而骇人。
洛一伊看着朝自己一步步靠近的景至琛。一时居然漏了心跳,乱了呼吸,她怔怔地看着他,他的目光太冷冽太凌厉,仿佛杂夹着无数的暴风雨,下一秒就会倾盆而致。
明明距离那么近,可是当景至琛来到洛一伊的面前时,她仿佛已经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她已经浑身无力,意识涣散,直到景至琛灼热的呼吸喷散在她的前额她才回过神来。
抬眸,那张刻在心上刻入脑海的俊颜此刻近在咫尺。却陌生的让洛一伊心颤。
用尽全身力气嫣然一笑,梨窝浅浅。薄唇轻启,洛一伊呵气如兰地道,“姐夫,找我有事吗?”
“姐夫?!”景至琛冷笑,嘴角的笑弧就像一把弯刀一样想要狠狠地深深地划开洛一伊的心脏,看看那颗心脏是什么样的颜色。贞广欢巴。
抬手。景至琛用力地掐住洛一伊的下巴,咬牙切齿地道,“洛一伊,我说过让你永远也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为什么你永远也听不懂我的话?”
洛一伊笑语嫣然,千娇百媚,只是却垂下了眼眸再不敢与景至琛对视。
那样强烈的怒火与恨意,她真的不敢承受,也承受不起。
“姐夫,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洛一伊,你觉得呢?”景至琛掐着洛一伊的手愈发的用力,简直恨不得就这样将她捏碎。
洛一伊想继续保持脸上千娇百媚的笑容,可是表情却僵住,心里如被暴风雪袭击着,浑身上下都凉的透彻入骨,浑身倏地一个轻颤,左腿一软,洛一伊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就往后倒去。
看着突然往后倒去的洛一伊,景至琛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伸手就将洛一伊拦腰抱住然后扣入自己的怀里,然后下意识地将那纤瘦的身子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前,甚至想要揉入自己的血肉当中。
四目再次相接,感觉着彼此强烈的呼吸,鼻腔冲刺着彼此最熟悉最眷恋的味道,下一秒,景至琛就不受控制地将唇落下印上了那两片最香软最甜蜜的绯色薄唇。
洛一伊的大脑轰然一片空白,什么都忘了,连呼吸也停止了,只是睁大着眼睛看着那张放大的俊颜带着刻骨的怒火和恨意,还有,让她不能肯定的深情与执着。
在碰到洛一伊那两片香软甜蜜的唇瓣的那一瞬,景至琛身体就像是被电流击中,细细麻麻的电流从头皮迅速贯穿他的全身,让他的大脑完全发不出任何的指令,只想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去满足满心身的欲望。
唇舌如刀锋般霸道的撬开了洛一伊的齿呗,然后长舌如狂风般席卷着他渴望的每一寸馨香之地,那样霸道而狂躁,不带一丝怜惜与温柔,仿佛只想将眼前的人啃噬殆尽,不给任何一丝喘息的机会。
洛一伊渐渐闭上双眼承受着景至琛霸道而噬骨缠绵的吻,虽然这样的吻与记忆中的相差太远,虽然这样的景至琛太陌生,但是,只要他想要,她就愿意给。
因为,她爱他,她真的爱他,而且,这是她欠他的。
忘我的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就算感觉到身下的人呼吸已经紊乱了景至琛也还是不愿意将自己的唇舌退出来,这样的吻就如同一剂解药,将早已渗入他骨髓的随时都会发作的毒一点点的缓解,更如一汪清洌的泉水淌过他快要因干涸而枯萎的身体,沁入他的五脏六腑,让他重新获得了一点生机。
只是当景至琛的大手探入洛一伊的衣摆想要获得更多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二小姐,大小姐问你有没有空去她的书房?”
听到声音,景至琛的意识倏地回笼,睁开双眼看到眼前清丽的面容,眸色蓦然一沉,下一瞬,景至琛就将自己的唇舌退离开那片香软之地,扣着洛一伊的手也猛然收回。
毫无防备间,洛一伊的整个身体重重地向后倒走。
景至琛看着往后倒去的洛一伊,想要再次伸手可是却极力地克制,逼着自己看着带伤的洛一伊重重地倒在他的面前。
他看着她,墨色的眸子里暗流涌动。
呵!
这么可恶的女人他居然又吻了她,明明知道他的吻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可他却还是忍不住那么长时间的吻了他,他真该死!
整个身体狠狠地跌在地板上,右腿剧烈的疼痛传来,可是洛一伊却咬牙忍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
躺在地板上看着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他的脸上恢复了刚进来时的表情,冷冽而阴鸷。
“好,你去告诉姐姐,就说我过五钟就过去。”
“是,二小姐。”
听着门外再没有声音传来,洛一伊拼命地用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然后抓住阳台上的栏杆站起来,而景至琛一点点地看着洛一伊吃力的动作始终都没有伸手去帮她一把,仿佛眼前的人罪大恶极死不足惜般。
扶着栏杆站好之后,洛一伊深吸了口气,又扬起浅浅明媚的笑弧道,“姐夫,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失陪了。”
景至琛英俊的眉目倏地一蹙,五指收紧,渐渐成拳,指节泛白。
原来她,什么都不在意,被强吻了被狠摔了被无视被憎恨都无所谓,那么,她在乎的是什么,他怎么样才能让她跟他一样日夜承受着无尽的煎熬。
他不允许,他不允许她伤害了他抛弃了他却以这样一副淡然高清的姿态站在他的面前向他挑衅她是多么的不爱他不在乎他。
转身,景至琛再也没有多看洛一伊一眼便大步离开,因为再不走,他真的会忍不住将他掐碎。
看着景至琛蓦然转身离开的身影,洛一伊无力地垂下了眼眸。
景至琛,对不起,如此深地伤了你,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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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洛一伊过的很平静,她整天呆在偌大的安家大园子里足不出户,也不见什么外人,每天的事情除了吃喝睡觉看书就是做康复训练,京城唯一的朋友陆泽倒是隔三岔五就来看她,还老是厚着脸皮在安家蹭饭吃,有时候蹭了午饭还要蹭晚饭,简玥和安振业看着洛一伊和陆泽相处的极好也很开心,如果他们的两个女儿一个能嫁给景至琛,另一个能嫁给陆泽,京城两大最具权势的继承人都做了安家的女婿那么安家将来还有什么后顾之忧。
不过既使洛一伊最终不会跟陆泽在一起那也没关系,以如今安家的财富地位,安振业和简玥还不至于要靠儿女联姻这种手段来维护安家的利益。
半个月下来洛一伊的右腿康复了大半,已经能自己独立行走几步了,不过也只是几步而已,医生说想要完全康复至少还得一个月的样子。
即使这样安振业和简玥也高兴坏了,立刻就让人开始筹划一个月后给洛一伊举行京城有史有来最盛大的名媛舞会,向所有的媒体宣布他们安家找回洛一伊这个女儿的事情,并且安排洛一伊入职安氏集团,成为安氏集团的股东之一,也将是安氏集团的继承人之一。
因为是周末,所以一大早才吃完早餐陆泽就又来了安家,安家的佣人这段时间经常看到就位风流倜傥的陆家二少自然也觉得熟悉了,佣人们都渐渐发现这位陆家的二少爷根外面传言的完全就不一样,外面都说这位陆家二少不公文是个花心大萝卜,而且为人极其暴躁狠戾,不近人情。
可是,他们看到的陆家二少却个容易亲近而且风趣幽默的人,还整天挂着一脸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迷得安家好几个年轻的女佣人都跟丢了魂似的。
“安一伊,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一瘸一拐的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好走路啊。”陆泽一进屋看到在做康复训练的洛一伊就挑着嘴角叫道。
洛一伊停下脚下的步子抬头斜睨了陆泽一眼,没说话,继续做康复训练。
见洛一伊没理自己,陆泽笑的一脸风流地走到洛一伊身边然后伸手从护士的手里直接拿过洛一伊的手,温暖有力的大手轻轻地握住洛一伊柔若无骨的手,“你这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利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