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门被大力的推开,江琢阴沉着一张脸进来。
宵儿看到江琢,眼睛一亮,接着很快又黯淡下去。
“把小少爷先抱走。”江琢冷声吩咐下人。
下人要来抱小少爷,大福出声阻止:“不用抱他离开,我们回屋谈。”说完摸了摸宵儿的脑袋,温声道:“母亲一会儿再来陪你玩。”
大福从江琢身边走过,立刻被他攥住了手腕,终于肯正眼瞧江琢的大福,一脸平静的说道:“怎么?非要在这里说?”
江琢攥紧大福的手腕,几息之后,拉着她往他们房间走去。
进了屋,江琢转手将门合上,大福坐到桌边慢悠悠的给自己倒杯茶,面上是一片风轻云淡。
“你刚刚和宵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要带宵儿去淮阳城?”江琢面容紧绷,问出这话后,就紧盯着大福。
大福点了点头,语气轻松:“对啊,我爹还没见过宵儿,你不喜欢他,有人会喜欢他。”
江琢被大福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引的更加生气,夺过大福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置于桌面:“那元元呢?”
“元元有你宠爱着,我很放心。”
“你现在是要因为一个孩子和我闹脾气?”
大福看着江琢,语气冷淡:“江琢,我没有跟你闹脾气,我是真的想带宵儿离开,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有些偏心,今日才算看明白,他不只是不喜欢他,甚至厌恶于他。”
“我没…”江琢有些语涩,往日里为了让大福高兴,他都会看在她的面子上装一装,一旦大福不在身边,他就怎么也控制不住对宵儿的厌恶感。
大福看江琢不再狡辩反驳,接着问道:“江琢,宵儿不是你亲生儿子吗?”
“胡说些什么?”江琢呵斥。
“既是亲生之子,为何你会厌恶他?他有哪里做错了吗?不过就是一个三岁的稚子,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才会让你如此的讨厌他。”大福原本控制好好的情绪,也随着质问应声而碎。
看着大福眼角的泪水,江琢握住大福的手:“我是有些不喜欢他,是我自己的原因,他没有得罪我。”
“明知道是自己的原因,却迁怒于一个三岁的孩子。更何况这孩子还特别喜欢自己的父亲,每日里总想着怎么讨自己的父亲欢心,却每每都遭受打击和失望,我不愿我的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所以,我要带他离开。”大福强忍眼泪。
江琢听到这话,瞳孔微缩,沉声道:“那把孩子送回华城,让他祖父,祖母看顾,你尽可放心。”
“江琢,你听不明白是吗,还要我说的更直白些是吗?我要带着宵儿离开,我和他一起生活,你带着元元你们一起生活,我们分开过。”大福语气激动,越说声音越大。
“离开你想都不要想,明天我就给母亲写信,让她来把宵儿和元元都接回华城…”江琢铁青着脸,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
大福发觉和江琢根本说不通,猛然抽出自己的手,转身往里屋走。
江琢跟着大福,看她收拾自己首饰包袱时,忍无可忍夺了过来,摔在床铺上。
大福气血上涌:“好,我什么都不要了,我让我爹来接我们,你们江家的东西我一分都不带走。”
江琢强忍怒气,抱住愤怒中大福,压低声音道:“我们不要生气了,不要因为一个孩子就生气,过几日我就把他们都送走,我们还和一起一样,就我们两人,不再吵架了好吗?”
“江琢,那是我拼了命生下的孩子,他不是个物件,不喜欢了就送人,他是我怀胎十月,用我的骨血一点一点滋养成长起来的,若是当时我没醒过来,他就是我生命的延续,你为何不能像爱元元一般的爱护他?”大福声嘶力竭。
江琢被大福的话又拉回了她生产当日,那天的记忆刺破了江琢的伪装,他愤恨的吼道:“就是因为你为了他差点死去,我也因为他差点就失去你,所以我不喜欢他,现在又是因为他让我们两人争吵,我更不喜欢他。”
“让我们争吵的是你,不是他。”大福抬手给了江琢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江琢有些呆愣,盯着大福,眼神变的癫狂,声音带着嘶哑沉声道:“幸好你当日被救了回来,若是没再醒来,你觉得他还能活着?我早该将他送走的,不应该为了让你开心一直留他在你身边。”
大福看着江琢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孩子是他们两人爱情的结晶,为何他能冷酷至此。
“你简直不可理喻。”大福不想再和江琢争吵下去,她怕他接下来会说出更多让她难以接受的话来,决定回避,让两人都冷静冷静。
大福这话说罢就要离开,江琢抓住她的手臂,沉声道:“你要去哪?”
“我能去哪?我找地方冷静不行吗?”大福奋力抽出自己的胳膊,离开了他们的房间。
偌大的宅院,没有一个大福独立的空间,围着转了一圈,还是来到了宵儿的屋中。
宵儿看到眼睛红红的大福,轻声问道:“母亲是哭了吗?”
大福抚着宵儿的小脑袋解释道:“刚刚来的路上被风迷了眼睛,一会儿便好了。”
“那宵儿给母亲吹吹。”
大福午时留在宵儿房中用膳,晚膳时江琢派下人来请大福回去,被大福拒绝。待到晚间,江琢又派下人来请,还是被大福拒绝。
夜间,大福正睡的迷迷糊糊时,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头发,猛然惊醒,看到坐在床边的人是江琢时,翻个身背对着他。
江琢看到大福醒来,俯身抱她。大福立刻绷直了身体,低声呵斥:“你要干嘛?”
“回去睡吧。”
“不要,我就要在这睡。”大福直挺挺的躺着,不让江琢抱她。江琢叹息,把人往床里放了放,自己脱鞋上床,与大福挤作一团。
“别生气了,今日是我在气头上口无择言,说了很多让你伤心的话,我本意并非如此,只是听到你要离开,难以接受。”江琢在大福耳边轻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