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怎么就那么确定太子不会对他下手?”江琢不在,若是此时在她面前,她定要给他两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李致远悠悠叹气:“你也知道,他做了决定很难改变的,说是太子不会立刻对他动手的原因还有一个,为了他家的钱财,也会等他登基后,再同他算账。我们只需要这几天加快行动,让事情尽快的尘埃落定。”
别人不知道江琢同太子之间的种种,但她可是门清,虽说是梦境中发生的事情,但不能忽视的是每一世江琢都是直接或间接惨死在太子的手中。
“那你们是怎么计划的?”大福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李致远沉默,躲开了大福的目光。
“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周将军是不是来了?他在哪?你若不说,我便去问他。”
“我只能告诉你关于江琢的事情,别的事情我不能透露。”李致远语气有些生硬。
大福冷笑:“你不知道周将军是我爹吗?”
李致远猛然看向大福,眼中带着不可置信。
大福接着说道,语气悲怆:“你们的计划中有我所有的亲人,夫君,父亲,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我还不配知道吗?”
李致远震惊后,喃喃低语:“怪不得江琢提出要把线索往自己身上引时,周将军反应那么大。”
“现在你可以说了吗?”大福声音低沉,似有隐忍。
李致远看着大福,声音压得更低:“周将军现在驻扎在金林城三十里外,只等城中发烟花信号,便打清君侧的名义进城。”
“太子要对圣上动手?”大福惊愕。
李致远缓缓点头:“应该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圣上的身体熬不住了,昨日留下了三师会谈,我们的人也会逼迫太子尽快动手的,一旦他有所行动,我们的大军就会行动,一举拿下叛党。”
大福听了李致远的话,忧心忡忡。若是一切按计划发展,那定当是没问题的,但谁都无法确定没有万一的发生。
三人在屋中久久没有说话,华容最为震惊,今日听到的事情太过惊世骇俗,师兄只交代她保护好大福,别的什么都未同她讲过。还有大福,她俩每日都在一起,竟然也未同她说过这件事情。
这时,外面传来下人慌乱的惊叫声:“你们是什么人?我们老爷是大理寺少卿,府宅岂是你们说闯就闯的?”
“滚开,京兆府办案。”
大福和李致远对视,谁也没想到人来的这么快。
连照推门进来,对着李致远说道:“京兆府的人来了,目测有十五人左右。”
李致远沉思后,对着华容说道:“带着夫人回房,不要出来,时刻陪在她身边。”
此时外面吵吵闹闹,大福本意是留下,想询问到底发生何事,被李致远劝阻:“此事有管家出头,你不用担心,待在后面不要出来,若是有任何消息回来,我会与你传信儿的。”
大福听后,果断的随华容离开,回到自己的屋中。
丫鬟看到大福惊慌失措:“夫人,外面怎么了?怎么听说京兆府来办案?可是府中谁犯了事?”
大福这会儿也没功夫宽慰别人,沉声道:“我也不知,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即可。”
不到一刻钟外面传来一声粗狂的男声:“屋中所有人员到前院集合,京兆府办案。”
“这位大人,这宅院中都是女眷,不可…啊…”
小厮的声音被打断,大福快步走到门边,顺着细缝往外看去,还好,下人只是跌坐在一旁。
门外的官兵对着小厮又补上一脚,冷哼道:“阻拦办案者,就地打杀。”
说完,看向大福房间的方向,高声喊道:“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活的,哪怕是条狗,都要到前院集合。”
大福刚要打开房门,被华容按住:“师兄说了,不能出去。”
“现在不出,等会儿也是要出的,不如趁着人多出去,也好过激怒他们后,被迫出门。”大福在屋中实在是坐不住,她宁愿到院中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好做打算。
华容知道大福说的话在理,轻微停顿后,对着她沉声道:“跟着我走。”
大福跟在华容身后,微微低着头,一路来到前院中,院中已经站满了下人,人群中还看到了李致远和连照。
李致远看到大福便慢慢的向她们身边挪步,来到她身旁,低声宽慰:“别害怕,只是清点人数。”
大福微微颔首,她这会儿倒是不怕,就是担忧,担忧江琢。
京兆府的态度可以推测出江琢的处境,他毕竟是个四品官,打狗还要看主人,若是他们在府中为非作歹,毫无顾忌,那江琢的处境必定是十分凶险,但凡江琢有放出来的可能,京兆府的人都会控制自己的行为,这点利害关系他们还是拎得清的。
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坐在太师椅上,身后站着六七位官兵,江管家弯着腰站在一旁,脸上带着讨好的笑,不时的与中年男人说上几句,但基本得不到回应。
“人可到齐了?”坐着的男人问其中一位官兵。
“后院还有两位没有出来。”
男人微微抬头,看向官兵:“怎么?还等着我去请她们不成?”
官兵有些犹豫,上前两步,附在他耳边轻言。
男人听后皱眉,不屑的笑着说道:“我还真忘了,这江大人的夫人不正是柳太傅的孙女吗?也罢,清点人数吧。”
大福心中微叹,果然,这是太子的人。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她就能更清楚太子的想法了。
待人数清点完毕,中年男子起身,看着眼前的众人,嘴角依旧是轻蔑的笑容,朗声说道:“你们的江大人因有通敌卖国的嫌疑,已被押入京兆府,现在起,江府由我们京兆府看管,任何人不得外出,有违令者,就地绞杀。待上头查明真相,再定你们的去留。”
他的话一出口,有些下人已经匍匐在地上。大福听后,反而松了一口气,只是有嫌疑,那江琢就还是安全的。
大福转头看向李致远,却见他眉头紧锁,放松的心又紧绷起来,低声问道:“怎么了?可是有异?”
“这种事情都是交给刑部的,提前安排好的人也在刑部,京兆府,江琢怕是要吃大苦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