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权力之毒
数日后
一辆豪华而又尊贵异常的马车，缓缓的向咸阳宫驶去。路行一半，只见一匹轻骑急速的向着马车飞奔而来。
驾马的马夫连忙勒住缰绳，喝令道：“来者何人！”
而后只见轻骑上的赤衣侍卫，闻声立即下马行礼道：“影密卫—李元旷，拜见东君大人！”
“何事！”紧跟着是一道冷厉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奉皇帝陛下密令，宣东君大人密会于曲台宫！”李元旷不敢耽误，立即说出了嬴政的口谕。
沉默了片刻，马车内才传出了一道声音：“…走吧！”
“喏！”李元旷得令，起身一马当先，领着马车前往曲台宫。
曲台宫殿外
杜恒宇缓缓的走下马车，此时的他，脸上再一次附着一面半遮青铜面具，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出琉璃般的光芒，仅仅一眼，便会给人留下一种神秘不可测的感觉。
“见过东君大人！皇帝陛下已等候多时，宣大人立刻觐见！”一名内侍官从宫内推门而出，抬眼看到杜恒宇后，立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扫了一眼脚下的内侍官，杜恒宇颔首‘嗯’了一声后，便抬脚向阶梯走去。仅仅是一瞬间，下一秒已是出现在了曲台宫大殿门外。
门外的两名内侍官，愕然的看着前一秒还在阶梯下，眼下却已站在殿门口的杜恒宇，若非察觉到杜恒宇脸上神色的不悦，他们都快差点由于过渡的吃惊而忘了推门。
直到杜恒宇进入宫殿，门外的两名内侍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来。心有余悸的想着，难道东君不是人，速度也太快了吧！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难怪东君大人如此备受恩宠。
……
朝宫内（春日大祭后）
“刺客的来历查清了么！是否如流言所说。”是秦王嬴政的声音。
李斯想了想，倒是没有直接回答嬴政所问，反而却道：“扶苏公子的母亲正是楚国人，且和昌平君有莫大的关系。如刺客确是为昌平君而来，那么公子的嫌疑就…”
但李斯尚未说完，嬴政却已是抬手，制止了李斯接下来的话：“这件事，朕不想再提。”
李斯自是揣测到圣意，跳过扶苏，接着道：“如果涉及昭雪之说，那么恐怕之前与昌平君有若隐若现关联的农家也不可不察。”
“地泽万物，神农不死，诸子百家都要与朕作对吗！”侧过身去，嬴政眉宇一皱，极度不满道。
低着头偷偷一笑，见目的达到，李斯却并不打算继续，于是话锋一转答道：“陛下，目前还暂无实据作证。”
“章邯已经在调查了。”转过身子，嬴政道。
“是，那，陛下，扶苏公子该如何处置！”犹豫了片刻，李斯还不死心，再一次试探性的发问道。
但嬴政沉默了片刻后，不应，却反问李斯道：“胡亥现在如何！”
“十八世子天命所佑，未伤及要害，在太医调理之下，现已无大恙。”李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闻言，嬴政却又问：“其他人都中毒而倒，他为何没事！”
“据十八世子说，因这几日肠胃不适，所以祭祀之时并未真的饮下渭河之水。原本只是小孩子淘气没有规矩，没想到却因此救了陛下，真是天佑吾皇！”李斯解释道。
“李斯，这可是你的真实想法！”似乎并未在意李斯的解释，嬴政再一次反问道。
而李斯似乎察觉到了嬴政的话里有话，暗自一惊，于是立即将之前想要说的话吞回口中，想了想开始犹豫的模棱两可，不在直言：“回陛下，臣…宫中之事，不敢多言。”
“…你先下去吧！”看了一眼李斯，嬴政道。
“喏！”李斯听命退下。
见李斯离去，嬴政突然似是对着空荡荡的大殿自语道：“你怎么看！”
而嬴政话音刚落，后殿的纱帘便被轻轻的掀起一角，紧跟着便见一人缓缓的从纱帘后走了出来。定眼一看，居然正是东君—杜恒宇。
杜恒宇瞄了一眼大门，淡淡道：“陛下英明，自是察觉到了相国大人心中的那杆秤，已经开始有所偏移。”
“扶苏，终究还是让朕失望了！”闻言，嬴政看着杜恒宇道。
摇了摇头，杜恒宇却道：“恰恰相反，恒宇以为，扶苏公子并未让陛下失望。”
“哦！”嬴政‘好奇’的转身看向杜恒宇，倒是想听听他为何由此一言。
“陛下明知大祭当日会有刺客行刺，却依然照旧，让扶苏公子主持祭典。如此孤身犯险，想必陛下就是要亲自证明，扶苏公子计划谋反的流言是真是假。然，如今看来，陛下并没有猜错。”杜恒宇接着道。
“但事实证明，他到底还是让朕失望了！”嬴政却再一次否定道。
“也不能这么说，或许公子做不到像陛下一样的英明神武，杀伐果决，但至少他不会辜负陛下的旨意，一定会好好的遵循陛下的安排，捍卫、守护着大秦的江山。所以，在恒宇看来，这守，与创一样的重要。”摇了摇头，杜恒宇发表了和嬴政不同的看法。
“哦，是吗！你认为扶苏可以守的住朕打下的江山！”威严的盯着杜恒宇，嬴政反问道。
而杜恒宇却也不惧，继续直言道：“公子做事确实有点心慈手软，但，他缺少的只是实战的历练，或许等他领悟到了战争的残酷，公子就会明白陛下的用心良苦。”
听着杜恒宇的话，嬴政再一次看了一眼杜恒宇，而后转身背着杜恒宇，思索了一阵后道：“守与创，一样重要，这句话，朕很赞同！恒宇，你的见解果真与众不同，有你在，朕放心不少。扶苏的事，朕会好好考虑的，你也先退下吧！”
“喏”闻言，杜恒宇对着嬴政的背影微微鞠了一躬后，转身便要离开，正欲开门，杜恒宇耳边突然又传来了嬴政的声音：“杜恒宇，朕…能相信你吗！”
缓缓的转身面向嬴政，虽然此时的嬴政依然背对着自己，但杜恒宇还是恭恭敬敬的，再一次对嬴政一鞠躬，然后信誓旦旦的保证道：“臣可以发誓，会永远的效忠始皇帝陛下，您！”
“很好！你下去吧！”嬴政并没有再转过身来对着杜恒宇，而是继续背对着杜恒宇说道。
“臣，告退！”杜恒宇颔首，领命退下。
直到大门再一次合上，嬴政这才转过身来，同时也松开了一直紧握在手中的天问，盯着殿门双眼闪烁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