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昏暗的帝**法处出來,李华觉得外面的天远沒有昨天那么明亮,忍不住仰头长叹一声。
“李将军,走吧,时候不早了。”大概是出于对这位皇帝身前红人的特殊照顾,军法处的宪兵们并沒有给李华戴上手铐脚镣,甚至连重犯囚犯都沒给李华换上,他此刻依旧一身笔挺干净的帝国将服,除了脸色有些憔悴之外,根本不像一位即将被秘密处决的叛国重犯。
“慕容上校,现在埃德尔时间几点了,就算要上路,我也得知道自己在人间这最后的时刻吧。”听到身后一名军法处军官低声催促,李华回头一脸怅然地问道。
“德萨时间,早上九点三刻。”那位军法处慕容上校略一愣怔,低头扫了眼手表,淡淡说道:“李将军,请不要记恨弟兄们,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放心吧,上校,我李华不是那样心胸狭隘之人,做鬼也不会是那样的鬼。”李华淡淡一笑,抬脚便自己朝门口停着的车队走去。
负责行刑的是军法处的一队宪兵,带队的就是那位慕容上校,军法处行刑部最高指挥官,帝**法处之前也并沒有秘密处决高级军官的先例,通常也只是派一队行刑宪兵匆匆完事,然而这次处决李华,也不知是林斌的意思,还是军法处的头头们觉得该隆重一点,除了这一队行刑的宪兵之外,居然又加派了两辆恶火突击车、两辆新式的多功能装甲运兵车外加一辆战车,这样一支轻型装甲小分队负责押送李华,赶赴秘密刑场。
“出发。”见李华自己钻进那辆特殊改造过的轻型机车,慕容上校微微松了口气,快步跃上一辆武装机车,对着通讯耳麦沉声吩咐一句。
“嗡。”一片沉闷引擎轰鸣声随即响起,车队在装甲小分队的护卫下,缓缓地开上主干道。
“长官,我们军法处处决犯人,什么时候居然需要禁卫军派兵來押送啊。”车队上路,慕容正对着车窗外的景物出神,耳边忽地响起副手不解的问话。
“啰嗦什么,给老子开好你的车,你要是敢给老子直接开沟里了,小心老子也把你送上刑场。”慕容不耐烦地冷声呵斥一句,吓得副手吐了吐舌头,不敢再作声了。
其实,就连慕容这样军法处的高级军官,都不知道这次帝国禁卫军到底是抽了哪门子的疯,居然派出这样一支火力不弱的装甲小分队來押送李华。
难不成皇帝陛下害怕李华有什么死党之类的,会來劫刑场。
慕容摇摇头把这个念头从脑袋里甩了出去,身为职位不算低的帝国高级军官,慕容对李华的背景也算是略知一二,更是对皇帝林斌的霹雳手段很是熟悉,虽然平日里,挤破脑袋想要巴结李华的帝**官不计其数,但这并不代表着李华拥有很多过命的死党。
树倒猕猴散、人走茶凉之类的道理,慕容还是懂得的,像李华这样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一旦失势,下场往往极为可悲,很难相信,会有什么人愿意冒险來救李华,而且李华是自己走进军法处,与其说是被捕,还不如说他是自投罗本就沒有对李华进行过什么像样的审判,就直接根据皇帝下达的一道圣旨,判了李华死刑。
所以说,直到今天,整个帝国知道李华将要被执行死刑的人,可谓是寥寥可数。
那这支來自帝国禁卫军的装甲小分队到底是來干嘛的,不会是皇帝陛下特意派來给李华送行的吧。
“轰轰。”正当慕容望着前面那辆战车后屁股怔怔出神之际,两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传來,跑在最前头的两辆恶火突击车竟是被埋设在路边的反装甲地雷,轰得四分五裂变成两团横竖乱飞的火球來。
“敌袭、敌袭。”一通惊恐的嘶吼声在微型耳麦里炸响起來,慕容乘坐的武装机车,一个不小心竟是一头直接撞在前面战车的屁股上。
“慌什么慌,都他娘的别乱跑。”慕容捂着被磕得一片淤青的额头,冲着通讯频道便是一通大吼:“宪兵队护住李将军,禁卫军装甲分队战车负责掩护,全体掉头朝后突围。”
“嗖嗖嗖。”正当慕容乘坐的那辆机车刚刚掉过头來,还沒來得及与那辆战车脱离亲密接触,几发单兵反装甲导弹拖着长长尾烟呼啸扑來,从两侧与上方狠狠地朝战车砸落下來。
“轰。”又是一声巨响传來,战车与慕容的那辆机车顿时化成一团冲天而起的巨大火球,与此同时,原本在队伍最后的两辆禁卫军的装甲运兵车,大概是碾过另外两枚遥控引爆的地雷,两团黑烟腾起,装甲运兵车便各自歪倒在车道上,堪堪堵住了整条退路。
“哒哒哒。”被轰得七晕陆战队员们,刚刚从残破的装甲运兵车里钻出來,成片密集的弹雨便呼啸而來,当场就撂倒了七,不过余下的十几个训练有素的大兵们,还是迅速滚到路边的壕沟草丛里,对着两侧山坡开始拼命还击。
“快逃命吧。”相比于这些林斌精挑细选的精锐,那一队从沒上过战车的军法处宪兵们则一开始就陷入惊慌失措之官慕容身亡,后路又被封死,人群里传來一声大吼,像是给这些战战兢兢的宪兵们下了命令似得,让宪兵们纷纷跳下机车,一窝蜂地四散逃命起來。
“哒哒哒。”然而,两侧山坡传來的密集弹雨,并沒有放过这些毫无斗志的宪兵,一朵朵血花飞溅而起,便有一个个宪兵接二连三地倒在血泊之/>
“快,别让犯人跑了,枪榴弹准备。”这时,余下的禁卫军陆战队员当探头看了一眼李华乘坐的那辆特殊改造过的全封闭轻型机车,心头一动,冲身旁的手下们大声吼道。
实际上,这支禁卫军的装甲分队并不是林斌大发慈悲或者念在李华的汗马功劳的份上,派來给他送行的,那位生性多疑的皇帝陛下,实则是担心军法处当,擅自偷偷放过李华,所以这支禁卫军装甲分队更多的是,扮演监斩官的角色。
如果军法处的宪兵们胆敢徇私保护李华,那禁卫军们便会好不犹豫地朝他们开火。
此时此刻,眼见还沒赶到刑场就在半路上遭到敌人的大规模伏击,情急之下,那位禁卫军的军官便打定主意,决定替那些已经快死光的宪兵们,提前给李华执行死刑。
从车队遭到伏击到现在,李华一直沒露面过,他乘坐的那辆改装过的轻型机车上,除了跳下來三名宪兵与一个司机之外,就沒见到其他人影,不过,这位禁卫军的军官头目还是有十足的理由相信,李华还在密闭的车厢里面。
“当。”然而当这名军官刚刚扬起大手,“开火”两个字尚未脱口而出,一枚穿甲狙击枪弹呼啸飞來,直接敲开军官的全息头盔,一声沉闷轻响隐隐传出,军官连哼都沒來得及哼一声便一头重重栽倒在地了。
“队长阵亡了,所有人听我命令,目标……我x。”虽然军官倒地不起了,可余下的禁卫军里头又有一名士官担起了领头羊的角色,显示了一支精锐该有的素质,不过,同样是一句话还沒说完,一排枪榴弹却抢先从山坡两侧劈头盖脸地砸了过來,那名士官与身旁的队友们登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轰轰轰。”几团不大的烟尘腾起,把余下的十几个禁卫军们炸的是鸡飞狗跳,侥幸沒死的,也被炸懵了,竟是一个个从掩体处跳了出來,随即而來的密集弹雨,将这最后几个幸存的禁卫军陆战队员一一打成了喷血筛子。
片刻之后,天地间终于重新恢复了平静,除了押送李华的那辆特殊改造过的轻型机车外,机车道上就只剩下那一团团正冒着黑烟的钢铁残骸,和一具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这时,不远处两侧山坡高地上,先是闪现出一个外罩单兵轻型护甲里面是一件普通便衣的“武装平民”,接着又是另一个同样装束的“平民”也探头冒出了出來,再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眨眼间十多个“武装平民”手里扛着五花有突击步枪、狙击步甚至是单兵反装甲导弹发射器等等,小心翼翼地朝这片伏击战场摸了过來。
慢慢地,“武装平民”们踏上了机车道,蹑手蹑脚地踩过一具具尸体,似乎生怕发出声音惊醒那些被打死过的帝**陆战队员,一名蒙面黑衣女子抱着一挺大口径狙击枪,领着两个壮汉走到那辆特殊轻型机车旁,抬脚把一个靠在车旁死去的宪兵踢开,上前一步试图拉开车门,然而,车门却像是被从里面反锁了似得,这女子狠狠拽了几下都沒有拉开。
“李将军,快开门吧,我们是來救你的人,不会伤害你的。”女子略一愣怔,随即对车厢里的李华高声喊道。
除了四下那些“武装平民”们查看宪兵与禁卫军士兵尸体的动静外,车厢里竟是连一点声响也沒发出來。
“小姐,让我來吧。”女子身后的一名壮汉,上前一步把肩上的导弹发射器随手扔在地上,掏出一把尺余长的匕首,作势就要上前撬门。
“哗啦……”便在这时,车门却应声打开,一脸惨白的李华低头钻了出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扫了一眼那名蒙面女子和四下正忙碌着的武装平民,李华剑眉皱得更深了:“游击队。”
蒙面女子摇了摇头,抬手掀开自己脸上黑色薄纱,露出一副清秀绝美的脸庞。
“认识下,圣普罗里情报系统最高指挥官乔治·条顿。”乔治含笑着伸出右手:“奉我总长命令,前來营救李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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