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停在了白澄夜的跟前，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看。
“师父，你出关了！”
她终于又看到他了！看到他完好无损地站在她的面前！这一刻，真的像是在做梦一般。她都想伸出手，去拉他的手，以查证现在是不是处于梦境之中。
白澄夜“嗯”了一声，然后问：“你被人打了？”
是谁，竟然把他的徒弟当众打趴在地上？！未免也太不给他面子了！趁他闭关，欺负他徒弟吗？！
“啊？”傅玉愣了愣，反应过来，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是自己从空中摔下来了。”
“自己摔下来的？”
“嗯。我飞在空中，忽然看到师父，我太高兴了，就掉下来了。有个成语，叫作‘沉鱼落雁’，说的就是我这种情况。”
傅玉说话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直盯着他看。她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他了。她要使劲看，把这段时间缺失的部分，一次看回本！
“沉鱼落雁？”白澄夜反问。他记得这个成语，是形容人美貌的。
傅玉“嘿嘿”笑笑：“我就是那鱼和雁。”
看着她灿烂的笑容，白澄夜莫名地觉得有些好笑。
“师父！”夏梦晚跑了过来。
青龙城此次带队参加仙门大会的领队是顾檀长老，率领着大部队，两天前就来到了朱雀城。
白澄夜是今天刚出关的，听说正值仙门大会，就直接过来了。
夏梦晚跟着大部队一起，今天一早就上了金光台，在青龙城的方阵里坐着。
然后就看到傅玉娆来了场超级浮夸的出场秀，结果风头没出成，却摔了个狗啃地。正在暗自发笑，便见她朝着一边飞奔过去，拦在了一个人身前。
定睛一看，被她拦下来的那人，竟然是白澄夜！
然后他们竟然说上话了！
夏梦晚在心里暗骂一声“真是阴魂不散”，便赶紧跑了过去，跟到白澄夜身边，说道：“师父，我们青龙城的位置在那边。”
白澄夜原是由朱雀城的弟子接引上来的，被傅玉拦下之后，那弟子就退到一旁去了。这会儿见有青龙弟子过来了，正好转交，他也就可以去迎接下一位重要来宾了。
白澄夜顺着夏梦晚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会意地轻颔首，便转身信步过去了。
他走，傅玉自然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走。
看着那熟悉的背影，一如记忆中的那般俊逸而挺拔。披泻在身后的长发，如黑缎一般光亮顺滑。
傅玉跟在后面看着，不由都出了神。
真好啊，他的头发又变回黑色了。
一切，好似都变回了最初的模样。
他还记得收她为徒的事，却不记得与她相爱的事。
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他平平安安的，而她也可以在近处看着他，陪着他，守着他。
哪怕是换了一种身份，也没有关系，只要他安然无恙地在身边就好。
夏梦晚见傅玉竟然也跟了过来，眉头微蹙，先是想提醒她此次并不是代表青龙城出战的，不应该来青龙这边坐。旋即心中一动，佯装关切地问道：“小师妹，你儿子呢？没带来吗？”
白澄夜闻言，出些意外，回眸看向傅玉，问道：“你有孩子了？”
傅玉“嗯”了一声，告诉他：“花长老带着去雾隐山玩了。”
“花染？”白澄夜确认了一遍。对于花染居然会有兴趣带奶娃娃出行，他感到十分诧异。
“是啊！花长老可喜欢他了！”
“……”白澄夜沉默了一会，为什么他觉得有点怪怪的。
正想问，那孩子的父亲是谁，便听到有人唤了声“师父”，回过头，就看到一个白衣少年一路小跑着过来，停在傅玉身前。
“师父，刚才朱雀城的弟子来说，要开始抽签了。决定出场顺序。”
“哦，我去抽吧，我运气好！”
傅玉说完，忽然又想到自己自立宗门的事，还没有跟白澄夜汇报过，便回头跟他说道：“对了，师父，我得了白云仙人的传承，为了不让他的功法技巧失传，所以我在白云山开了一脉，名叫白云仙宗。”
“我只是暂代宗主之位，等我这大徒弟成长起来，我就把宗主之位传给他，功成身退，还做师父的徒弟。当然，我现在也是师父的徒弟。”
白澄夜道：“难得你还有把功法传承下去的想法。既然挑了这个重任，今后可要努力修炼，不要再偷懒懈怠了。”
傅玉微微一笑。
他对于她的印象，果然还停留在她总是想着玩，不想修炼的那个时候。
“师父，这个就是我的大弟子，辜鸿飞。”
辜鸿飞闻言便恭敬地朝白澄夜行了一个大礼：“弟子辜鸿飞，见过师公。”
傅玉愣了愣。
“……”白澄夜则是默了默。“师公是什么？”
师父的师父，不是应该叫师祖吗？
傅玉连忙解释道：“这是……他们小地方的称呼方法！师公，就是师祖的意思！外公，太公，那个公！”
白澄夜会意地轻颔首，一个称呼而已，不必太在意。
“不是要抽签了吗？”白澄夜看看杵在自己面前、没有挪动意向的师徒俩。
“啊，对！”傅玉想起来了。
“快去吧。”
“嗯！”
“好好比试。”
傅玉再次重重地“嗯”了一声，然后转身在辜鸿飞的指引下，欢欢喜喜地往抽签处去了。
白澄夜站在原地，看着她快速跑远的身影，莫名地觉得，如今看着这个徒弟，总有些难以言明的心情。
“玉娆和谁成亲了？”白澄夜问身旁的夏梦晚。
夏梦晚道：“师妹没有成亲，就是不知跟谁生了个孩子。”
白澄夜奇道：“不知道跟谁？”
夏梦晚“嗯”了一声：“虽然朱雀城对外宣称，是天神入梦所生之子。但这种说法，也就是堵悠悠大众之口罢了。私底下，大家还是多有议论。可信度最高的，应该就是，说那孩子，是师妹跟那个妖族皇子重熙生的。”
“重熙？”
“嗯，对。虽然师妹身边总围着一群男的，但与她最亲近的，就是重熙和白虎城少主虞玳泽了。如果那孩子乃是师妹与虞玳泽所生，以朱雀城和白虎城的交情，不可能不成亲。所以，孩子的父亲，应该就是重熙了。”
白澄夜会意地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