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是……”辜鸿飞不解地问。
傅玉摆好阵，起身看着他，缓声问：“宸轩，你是叫宸轩吧？”
辜鸿飞看着她，没说话，只是略微带了些诧异外加困惑的表情。
“禁锢阵，加上紫霄宫的结界，如果我不想放你离开，今天，你就走不了。”
“师父，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傅玉并不理会他的装傻行为，径自说道：“但是，我愿意放你走。只要你放了鸿飞。”
“放我？”前一秒还是一脸无辜样的辜鸿飞，下一秒却笑开了。笑得异常阳光灿烂。“你没有其他选择。”
“怎么说？”
“你只能求我放了他。”
“……”傅玉看着他沉默。
他这话的意思，是承认了。
虽然傅玉之前已经百分之九十九的确认，他就是魔君了。但是始终存了那一分的希望，希望是自己的推断错了。
但是，他承认了。那就是杜绝了她其他所有一切的幻想。
“你们昨天就怀疑我了，是吧？”辜鸿飞的态度有些云淡风轻，似乎完全没有将傅玉的威胁放在眼里。
“你们猜到了我可能是魔君，却还是选择放我离开。这说明，你们想救回辜鸿飞。他的肉身，他的魂魄，全部都在我的手上。只要你们想救他，就只能求我。不然，他就是死路一条。”
傅玉问：“要怎样你才能放了他？”
辜鸿飞不置可否地笑了声：“于我而言，他就是一个普通人，生抑或是死，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为什么一直挟持着他？”
“因为你。”辜鸿飞回眸看向傅玉。
“因为我？”傅玉试探着问。“你喜欢上我了，想要借此接近我？”
辜鸿飞笑了笑，仿佛是听到了一个令人忍俊不禁的笑话。他们魔族，怎么可能会有“爱”这种东西。但他也不反感这种臆测，纯粹只是感到好笑。
“师父，你的自我感觉真好。”
“这叫自信！”
“叫臭美吧，则更贴切。”
“……”傅玉也不跟他争辩这一点，因为这并不重要。“行吧。那你说，是因为什么？”
辜鸿飞倒也没有隐瞒，直接说：“我有一部分力量，残留在你的体内。”
“力量？”
“对。”辜鸿飞道。“我之前蛰伏在你的体内，魂魄被压制后，有一部分力量，被你给吸收了。”
“你的力量？”傅玉感到有些难以置信。“魔君的力量？”
“对。不然，你以为，连清尊都无能为力的暗黑深渊，为什么你能出来？那就是因为，那一部分残留的魔君之力，对深渊里的魔煞，有一定的压制作用。”
傅玉听明白了：“你要我把那部分力量还给你，你才肯放了鸿飞？”
“你要这么说，倒也可以。”
“那我还给你，你放了他。”
“现在？”
“对。现在。”
辜鸿飞笑了：“我要是现在就能拿回，就不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那什么时候才可以？”
“时间不好说。”辜鸿飞略作停顿后，继续说道。“不过，我倒是可以现在就放了辜鸿飞，但，你得跟我走。”
此刻，白澄夜一行人正在白虎城商议妖界事宜。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阵眼，进行摧毁。不然，这样下去，妖界势必会变成另一个魔域。”
玄尊说完这一番话，议室厅里就陷入了一片沉默。
因为这个事实，大家都知道。妖界的情况，昨天大家去的时候，都已经看到了。
妖界现在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熔炉，随处蔓延着阴郁、晦暗的气息，让置身其中的生灵，感到压抑、窒息。
而皇宫就像是熔炉的火源，由里而外地散发着无比灼热的烈焰与高温，炙烧着熔炉里的万事万物。澧都附近的妖族已经受到了影响，开始反应迟钝，甚至昏迷不醒。
而这一切，还只是开始，再这样“烧”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玄尊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白澄夜：“清尊对于奇阵异法，向来多有研究，可知魔族这布的是什么阵？”
白澄夜摇了摇头，表示不知。过了会，他又说：“或许是上古阵法。”
玄尊道：“四仙城，最古远的阵法，都在青龙城了吧。如果连清尊都不曾看到过这个阵法，那……”
白澄夜补充道：“青龙城有的，只是仙界的。此外，还有妖族的。”
“妖族的上古阵法吗？”
白澄夜轻颔首，然后问：“在哪？”
玄尊茫然道：“我不知道啊！”
白澄夜想了想，说道：“看来，我们得先找到重熙。”
“找他问？”
白澄夜道：“这是其一。此外，还有一个原因。玉儿收了冰凰之后，与重熙的血契就解了，断了联络。以重熙那粘糊劲，他不可能不来问个究竟。但他没有来。”
“大概在五天前，我派人来过一趟妖界，见过妖皇。那时候，妖界还一切正常。”
“那时有见到重熙吗？”
“没有。妖皇说，他可能不在妖界，跑出去玩了。”
“你的意思是，现在妖族被困，唯有重熙可能幸免于难？”
白澄夜却又摇了摇头：“幸免于难倒也未必。只不过，他就算也是出事了，那跟妖界这次大难，也不是一波的。先找到他，或许会有一些眉目。”
玄尊轻颔首。
在束手无策，无从下手的时候，这倒也算是一个思路。
白澄夜沉吟了一番，说道：“我准备去二重妖塔看看。”
傅玉曾经说过，她觉得他突然“叛变”别有内情，就让重熙去查。在血契突然解除的前一天，重熙好像还在妖神封印那里做调查。
另外，偕月也失联了。他拿了信物，如果决定放若黎出来，也会去妖神封印那。
所以，去那边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白澄夜对玄尊道：“等天尊他们到了，你们再仔细研究下妖族皇宫的那个阵。但不要轻举妄动。”
玄尊点点头：“我也想办法打听一下，妖族收藏上古典籍的地方，是在哪里。”
“另外。”白澄夜提醒道。“起这样一个大阵，绝非一时半日可以完成的。魔君此前一直在雪原与玄武城对峙，同时，竟又能在妖界搞这么大的动作。魔族，必定还有其他人在。想办法找出那个人是谁。”
玄尊认同地点头。
白澄夜又道：“重点怀疑二皇子传星。”
玄尊再次点头：“我派人去调查。”
商量好行动计划之后，白澄夜便准备启程去二重妖塔了。
刚到门口，四象宫宫主颜玦和常真人赶到了。
他们本是得了白澄夜的传讯，过来帮着一起研究妖界那个熔炉大阵的。但现在，同时也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清尊，夫人被魔君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