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看着南艺那张穿着黑色蓬蓬裙的照片,她十五六岁的样子,她胸前带着红色的紫薇花胸针,像极了小公主。
他抬眼看向和南池讨价还价的南艺,原来,那天在祁家老宅外安慰他的小女孩不是南音,而是南艺。
当时,南艺哭着鼓励他的场景,他至今都记得。
小姑娘受到不公平的对待本来就伤心,结果还碰到了落拓的傅辰坐在外边喝闷酒。
得知他的失意后,南艺边擦眼泪边跟傅辰说——
你这么大个男人哭什么哭,有本事荣耀回归,把那些将你踩在脚底下的人打入深渊,让他们爬都爬不上来,那才叫厉害呢!
那时傅辰觉得她的话虽戾气重,却如当头棒喝,连个小姑娘都能看得明白,他还纠结什么人情冷暖,亲情爱情?
只是,想不到多年后,给他鼓励的小姑娘却以意外的形式来到了他身边。
之前,南艺清理南音的东西时,就发现她比她有钱多了,这些珠宝应该是南沛成给南音攒的嫁妆,现在反而成了救南家的折现‘救命钱’。
说得口干舌燥的南艺算是成功地抓住了南池的心理。
每当南池有所迟疑的时候,她就表现出痛心疾首,眼泪打转,一副很舍不得的样子。
南池最喜欢看南艺难受,即便知道高出市值很多也会幸灾乐祸,也欣然买下,她又不缺钱。
不多久,南池的一沓子支票就被开光了,剩下的则签了南艺现场编制打印的购买协议。
最后,南池花了9700万买下了所有的珠宝首饰。
“堂姐,以后这房子、珠宝就都归你了!”
傅辰看着南艺的模样,心想她还真是个鬼机灵,明显多卖了不少钱。
他将那张照片放进了西服内兜,把相册放进了整理箱内。
傅辰边收拾边瞟一眼南艺,发现她小脸红扑扑的,似乎对战果十分满意。
南池趾高气扬地离开南艺房间时,还不忘再插她一刀,“艺艺,你再好好看看那珠宝,以后怕是连珠宝画册你都看不到了。”
“这就不劳堂姐费心了!”
南艺把在收拾东西的傅辰捞了过来,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
“上次我去傅辰家,伯母拿出了一个顶级祖母绿的镯子,说是市值一个亿,只要我嫁过去,那就是我的了,伯母还给我准备了好多珠宝呐!是吧,傅辰?”
傅辰嘴角噙着笑,十分配合地俯身亲了一下她的嘴唇。
“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嫁给我?”
南艺:“......”
“你想的美,哪有那么快!”
南艺用拳头轻轻敲了一下傅辰的胸口,两人表情自然,举止亲昵。
南池被强行塞了一口狗粮,她不知道这两人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在这秀恩爱?
南池实在气不过,转身直奔楼下,去找清点南凌车库的云磊等人。
见南池走了,刚刚还斗志昂扬的南艺转身颓然地坐在床上,愣了会儿神,“原来这就是倾家荡产!”
傅辰见此,笑着打趣她,“你刚才的表现可不是这样!”
南艺起身走进衣帽间,见傅辰将她衣帽间里秋冬的衣服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她拖过一个大行李箱,将现在穿的衣服边整理边放进去。
又回头对傅辰说:“不那样,难道让南池在你面前演绿茶?你不觉得恶心,我还不想看呢!就她那点心思都写脸上了,还在那装看书,那是在等着看我笑话!”
傅辰看着小嘴巴蹦豆似的南艺,心情好了许多,她比他想象的要坚强,不知道什么样的悲痛才会打倒这个小姑娘?
“艺艺,黄宝石项链你真不要了?”
“你听过‘凡为物质世界的豪华威严所震慑者,必是精神世界的陌路人’这句话么?”
傅辰点头,“木心说的。”
南艺转身从保险柜里将存有云磊和韩秋白视频的移动硬盘,放在了皮箱的底层,将整理好的箱子上锁,推到了门口。
“这不就得了,我的精神世界比南池富有多了。至于那些珠宝也算用在了刀刃上,没什么好可惜的。”
傅辰走了过来将她揽入怀中,“你怎么知道我妈有一只祖母绿的手镯是留给未来儿媳妇的?”
“少来,你又想套路我,那是我随口编的,骗南池的。”
南艺想拿掉傅辰环住自己的胳膊,却被他钳制得死死的,“我没套路你,确实有一对儿。”
“傅黎一个,我未来的妻子一个,你想不想要?”
南艺:“......”
忽而,傅辰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松开她去拿电话。
看到周良辰的名字出现在手机上,傅辰的表情有些难看,他想了良久接起电话,走了出去。
和他预想的一样,对面是哀伤至极的哭声。
南艺忙着收拾东西,以为是公司打给傅辰的,也没多想。
傅辰回来时,又帮她把行李箱整理了一番。
南艺想起了他刚才问她的话,“你刚才不是问我要不要那只祖母绿的镯子么?”
傅辰情深不明地点头,“嗯。”
南艺狡黠地眨着眼睛,笑容有些顽皮,“那如果我说我想要呢?”
“早晚都是你的,”傅辰顿了片刻,语气平淡,“只是,我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
南艺咬了咬嘴唇,算一下两人相识的时间是不长,确实不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傅辰看南艺低着眉眼,表情不自然,上前一步把她拢在怀里,“艺艺,给我点时间,我会对你负责的。”
听到这话,南艺安心地笑了,容颜甜美,“我才22岁,也不结婚,还想多玩几年呢!”
傅辰挑了挑眉眼,心情有些复杂。
不是如释重负也不是欣喜若狂,是失落夹杂着一些庆幸,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会这么乱?
只是,周良辰的事,他是应该着手处理了。
南艺和南凌两人遣散了家里的司机和佣人,将暂时不用的东西运到了租赁的仓库。
他们赶到南艺预定的酒店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傅辰带着二人到附近的饭店吃饭。
席间,南凌硬是把自己喝得不省人事。
喝醉的南凌有一句话是对的——
“人生大起大落,大悲大喜都经历了,才发现就是那么回事儿!明天太阳照常升起,欠的钱一分不会少,受的白眼也不会再多,已经触底了,还怕什么?”
南艺也觉得光脚不怕穿鞋的,她更没啥好怕的。
安顿好南凌,折腾了一天的南艺也想回去睡了。
傅辰看到她不大的酒店房间堆满了行李箱和杂七杂八的东西,狭小、逼仄得让他无法忍受她住在这里。
“这根本住不了人,你跟我回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