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千商其实心里很慌,但是他的表现却让人觉得他很平静,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沐晴。
沐晴低头看了一眼身下越来越多的血,“千商,我当初害过南艺,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报应这么快就到了我自己身上。”
聂千商握紧了方向盘,“别瞎说,你不会有事的,这也不是什么报应,只是意外,”
沐晴却摇头,“这不是意外,我最近总做噩梦,我已经预见到今天这样的结果了,我早晚会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
她忽而转过头看向聂千商,“你喜欢了多年的女人是不是死了?”
聂千商没说话,只是目视前方,“沐晴,你别说话了,你养养精神,到了医院医生给你检查手术,你没精神撑不住。”
沐晴似乎并不想这样,“千商,你当初和我在一起,就是因为我有一点像你喜欢的女人,对吗?”
“不对,你和她不一样,”聂千商笑了笑,“我读书不多,我特别喜欢你身上那种读书人的气质与味道。”
沐晴冷嗤,“你不是和我在国外留学了吗?”
“嗯,我那不叫留学,我那叫游学,主要是游,”聂千商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摸了摸沐晴的脸,“那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时候,一点烦恼都没有。”
沐晴扯了扯嘴角,“我也是。所以,我一直都觉得放弃方远时是对的,和你在一起,我最快乐。”
她心底却隐隐在后悔。
沐晴在认识聂千商之前,她的男友是远律的首席律师方远时,她是人人羡慕的医学院研究生。
她和方远时出双入对,羡煞旁人,本应该按部就班地恋爱,结婚,可她却和朋友去了一次酒吧。
在酒吧里,她看到了抱着吉他在台上唱歌的聂千商。
他身上的气质与方远时完全不同,是她没见过的那种男人。
一曲终了,沐晴还沉浸在聂千商的歌声里,而聂千商却已经坐在她身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了。
不知道为什么,沐晴稀里糊涂的就和聂千商去开了房。
后来,她才知道那晚极致的快乐是药物所致,她不但没有觉得不妥,反而怀念那晚的感觉。
而端正老实的方远时却一直很保护她,觉得他可以等,将美好留在婚后。
可沐晴却因为与聂千商的一夜倾情,她从一个乖乖女变成了叛逆的人,她喜欢背着方远时与聂千商寻求刺激。
后来,她怀孕了,为了稳住方远时,她把方远时灌醉了说与方远时发生了关系。
一切本来就可以顺理成章,沐晴却因为心绪不想生下孩子,她怕方远时发现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她选择流产后和方远时分手,而后出国深造和聂千商在一起了。
沐晴越来越疲倦了,她忍不住想睡觉,她知道她因为止血不及时,应该是大出血了,这样下去她会死。
可是,沐晴觉得死了也挺好,那样她可以重新来过一次吧,她一定不再因为贪图刺激享乐而毁了自己的安稳人生。
“沐晴,别睡!”
聂千商发现沐晴不说话了,她昏昏欲睡的样子更像是昏迷。
他一边加快车速一边让沐晴打起精神,“沐晴,沐晴!”
不多时,到了医院,聂千商抱着沐晴冲进了急症,当地的医生开始对沐晴进行了抢救。
聂千商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他躲进卫生间里将那些血洗掉,而后又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抖着手将烟点燃了。
他猛吸了几口烟,渐渐沉静了下来。
聂千商走出医院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给洛星繁打电话。
洛星繁看到国外的号码显示,他抬手制止了即将要在会上发言的罗瑞,“罗经理,你等一下,我去接个电话。”
他起身走出会议室,接起了电话,“老三?”
“先生,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聂千商冷冷的声音,让洛星繁知道他此刻的心境,“你又缺钱了?”
洛星繁垂眸,“我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养那么多手下,尾大不掉,你懂吗?”
“当初他们给你我卖命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尾大不掉?”聂千商冷嗤,“先生你现在成功上岸,成了光鲜亮丽的大商人,就想甩掉我们?”
洛星繁看到了聂千商的国际通缉令,他知道他此时打电话过来就是想要钱,远走高飞。
“老三,你现在和我说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洛星繁捻了下手指,“那些人是你的手下,我只养你一个,至于你怎么养他们那是你自己的事。”
“当然,我知道你最近日子不好过,”洛星繁看了眼手表,“我让江初晖一会儿打给你两百万,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用钱就不是这个数了,而且你不要直接找我。”
说完,洛星繁挂断了电话折返会议室。
聂千商眼中狠厉之色愈发深重,“卸磨杀驴?想得美。”
他扫了一眼医院的楼,门口显然有保安模样的人,他跑到旁边的店铺里买了口罩还衬衫,将刚才带血的衣服扔掉了。
聂千商乔装了一番才又折返医院。
这时,抢救沐晴的医生走了过来,用英语告诉聂千商孩子没有了,但大人的命保住了,因为失血较多,人要在医院治疗一段时间。
聂千商点头,而后为沐晴办理的入院及缴费,而后他给沐晴找了护工,他则往他偏远的住所走。
一路上,他都在想沐晴的后续诊疗和照料的问题,显然,他现在住的地方条件太差,不适合沐晴养病。
想到这,聂千商又给洛星繁打电话,这次洛星繁没有接。
他又打给江初晖,江初晖此时人也在开会,他也按掉了。
聂千商不禁怒气横生,他断定洛星繁要抛弃他们这群曾经为他卖过命的人了。
他将车停在了路边,而后又将电话打给了江初晖。
江初晖觑了一眼认真听会的洛星繁,他起身接通了聂千商的电话,他低声,“老三,我在开会,一会儿我就给你打钱。”
“那点钱不够,”聂千商语气不善,“如果先生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钱数,那后果会很严重,把我逼急了,我让大家都不好过!”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聂千商叹了口气了,“我已经没有了明毓,不能再辜负沐晴了。”
另一边,平宁庄园内,南艺和祝琴双坐主卧的床上在摆弄给宝宝准备的小衣服和包被等物。
傅辰坐在一旁的一角沙发上看着,笑容温和又甜蜜。
这时,祁俊的信息发了过来——我到了,你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