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将心中疑惑吐出来。
第二人格叶荷随即满眼写着淡淡疑问，定定看向龙恩清。
在她提出质疑的整个过程中，龙恩清一直安静聆听着，视线却从未离开过，秦古所在的训练场上。
耐心听完其质疑。
眼神没有一分改变。
片刻后，张嘴淡然回应。
“小荷，其实这些疑问的答案，不是你想不到，只不过是你不愿意去百分之百相信而已。”
“一年多时间相处下来，其实你我都很清楚，小古在我们有意的安排下，以及无意的巧合中，大大小小已经历过，绝大部分见习猎手，甚至是最高阶见习猎手也不可能遇上的大量危险梦境。”
“如果他没有相应实力，哪怕只是单纯逃跑能力极强，也不可能存活至今。”
“倘若将眼下此次训练，变为实打实的真正危险，其表现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如第一轮训练中那般，短时间内快速落败。”
“之所以他会在第一轮训练中快速落败，我确信，大部分原因与其实力并无太大关系，反倒与其性格和客观环境有着重要联系。”
“首先，虽说小古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显得胆大包天，甚至表现出不受管控的失控状态，可实际上，在面对大多数事件时，他并不喜欢强出头，胆子甚至可以说有点小，如果不是事到临头，不处理就会伤及本身，他是不可能倾尽全力的。”
“这也导致，他在第一次面对此次训练中的五十名使徒级污染者时，本就没抱着什么豁出一切的心态，训练一开始受此心态影响，导致他直接处于劣势局面，一步错，自然就是步步错。”
“其次，你与我都申明过，这仅是一次训练的客观因素，或许从一开始起，就在他心底留下一种自个都没觉察到的想法。”
“这种想法是，反正都是训练，再严重也不至于要命。”
“既然不要命，他当然就不会如真正面临致命危险之际般拼命。”
“而眼下的第二轮训练，因第一轮训练时付出的惨重代价，外加差点被污染者一击爆头的意外，则令他下意识彻底改变之前心态。”
“危机感绝对已经达到顶峰。”
“是以，状态自然出现天翻地覆地改变。”
“这并没有多奇怪，不是吗？”
第二人格叶荷认真听完，眼神不停在聆听中变化着。
当龙恩清全部回应结束时，她沉默了十秒。
眼中疑惑减少。
却涌出另一种全新情绪。
此情绪名为忿忿然。
张嘴，冰冷低声指责。
“混球，既然有这份实力，又何必在十九区梦界中，丢人现眼的当众狂叫救命？”
“不仅丢了他自个的人，还连龙之工作室的脸也一并给丢了。”
呵呵。
面对这一指责。
龙恩清哑然失笑。
清澈大眼睛玩味地上下打量了几眼第二人格叶荷。
直看得她，情绪几近失控时。
才轻笑低语。
“小荷，你这凡事太过较真的性格，在某些时刻与场合真应该适当改改，至少变通一些。”
第二人格叶荷清秀的小脸一板。
气至不愿回应。
压根不在意其情绪的剧烈变化，龙恩清向后一靠。
白衣如雪。
平静斜倚上身后金属墙。
大部分人做出这一动作，或多或少都会产生几分大大咧咧的过于随意感，可这一动作由她做出，却依旧优雅，甚至多了三分萌到爆的小俏皮。
但显然，作为这一幕唯一的旁观者，第二人格叶荷并不会将注意力放在这一点上。
只是视线直直地看向她。
似乎没讨到一个合理解释，自个就会过不去般。
龙恩清伸手，将散落于脸颊边的几绺发丝别向耳后。
悠然再道。
“你我都清楚，上一次因瘟梦导致爆发的十九区残酷梦界中，是一批什么样的存在活跃于其内，别说是他，就连张婶与李婶直面这些发疯者时，都差点于混乱中吃亏。”
“在那种环境下，小古能真正硬碰硬干掉多少个强大发疯者？”
“他真要这样做了，恐怕现在也无法仍好生生活着，至少也会落得个重残后果。”
“加之那一个梦界中，十九区大部分强大猎手都在其内，想必他进入时就早已获知过这一信息，以他的性格，肯定认为天塌下来势必有高个子顶着，既然又没走到只剩他一人孤军奋战，不得不拼命的地步，对他来说，叫一两声救命本就是最正常不过的选择。”
“至少他这一表现，连十九区上下所有猎手，都对他说不出半个‘不’字，我们又何必死抓不放。”
“顶多在某些特定场合，拿这事来迫使他做出一定改变，就已经足够。”
说到这里。
龙恩清顿了顿。
清澈大眼睛里闪过一丝聪慧光芒。
狡黠继续喃喃。
“再说了，他真没经历过一人对战多人的危险场面？”
“我看不见得。”
“你也应该还记得，至少他所独自面对的几次危险梦境，我俩不仅没参与，而且事后也无法通过任何渠道，拿到他在那些梦境中行为的相关详细信息。”
“所以罗，只要心态真正调整过来，他能于第二轮训练中，快速全盘扭转战局，我早就对此有所心理准备，一点也不觉得多诧异。”
听到这里，第二人格叶荷的情绪完全恢复平静。
冰冷依旧。
只不过眼睛深处多了几分思索之意。
似乎在很认真地思考，刚才龙恩清给她提出的小建议。
就在这时，龙恩清嘴角微微一勾。
双唇一动。
以极小幅度，饶有意味地再度出声。
“小荷，回神，去看一眼已近训练尾声的小古，因为你再这么一直看着我，而不看他，他看向你的眼睛都快要急切至起火了。”
第二人格叶荷一怔。
下意识按照龙恩清的提醒看向训练场。
一眼。
满脸的寒冰差点直接崩溃。
清秀小脸也不由自主抽动了两下。
秦古却在她眼神终于看向他后，陡然兴奋至极。
弯着腰，撑着膝，大喘气的状态一改。
腰也直了。
腿也不抖了。
气也不喘了。
大幅度挥动手里的黝黑金属棍，冲第二人格叶荷，得意洋洋大声吆喝。
“看见没？”
“这就是我要给你看的遛狗最高境界。”
“知道这境界应该怎么用一句话概括吗？”
“那就是，人无事，狗已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