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费力的咽下一口口水,白志生说道:“如此说来,倒是要恭喜凌先生了。”
凌寒摆了摆手,笑道:“恭不恭喜的谈不上。
要是没有五爷您当初的慷慨,凌某等人哪里能有今天。
对了,五爷,您说,我要是把您的壮举上报到武汉,为您请功,并让让那位大人物为您宣传一下,把您树立成标杆人物,您觉得怎么样?”
闻言,白志生的嘴角狠狠的一抽,他就知道,凌寒主动来找他,肯定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现在果然是应验了。
凌寒这话哪是要帮他白志生请功啊?
那是在推着他去送死!
要是让日本人知道了他白志生暗中支持抗日,还不惜以巨款相助,那他唯有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直接上吊自杀,免得被日本人捉去,受尽皮肉之苦,最后还是难逃一死的下场。
想到那个可怕的后果,白志生可不光是嘴角抽抽,腿肚子都要转筋了。
看着凌寒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白志生无奈之下,只好告饶道:“凌先生,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咱们万事好商量。”
事到如今,白志生要是还不明白凌寒是有事要找他,还是那种比较棘手的事情,那他这些年就算是白混了。
有心想不同意,或者拿捏一把,可一想到凌寒刚才的那些话,那分明就算在威胁啊,白志生就不得不选择了屈服。
没想到,凌寒却是直接摇了摇头,说道:“白五爷,我想您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凌某此来,就是专程来五爷您表示谢意的。
虽然这个谢意来的有点晚,还是希望五爷能体谅一下。
毕竟,凌某前段时间事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开身。”
听着凌寒在那儿虚情假意,白志生真想直接把面前的桌子给掀了。
可白志生对于凌寒的威胁,却有不得不正儿八经的重视起来。
不要说武汉的国民政府帮着他白五爷做宣传了,就是凌寒把这个消息在济南城里散布开来,说他白志生暗中支持抗日,是坚定的抗日分子,那他这条命,十成十的保不住。
白志生相信,得到这条消息的日本人,是很愿意出料掉内部的这种渣滓的。
况且,对于那些同僚,白志生也不是那么放心,就他屁股底下的那张椅子,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呢?
跟保住自己的小命相比,白志生觉得,帮凌寒办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那就不值一提了。
虽然说这样很可能让他越陷越深,但那也好过现在就去送死。
再说了,万一日本人有一天败了,他似乎还可以靠着这个功绩,给自己找条后路。
当一个人人唾弃的汉奸,白志生何尝不知道,那是让祖宗蒙羞的举动?
对于白志生这种人来说,能脚踏两条船,那他也是不会犹豫的。
见凌寒始终不松口,不愿说出他真正的来意,白志生想了一下,就自以为是的认为,这是在茶馆里面,凌寒恐怕是在担心隔墙有耳。
想了一下,白志生试探着对凌寒说道:“凌先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到寒舍一叙,如何?”
凌寒斜了白志生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白五爷不会是想把凌某带到偏僻的地方,然后提前埋伏好的刀斧手一拥而上,彻底绝了凌某这个后患吧?”
“哪儿能啊?
凌先生真是会说笑。”
白志生有些讪讪的说道。
说实话,他之前还镇有过这种想法,现在被凌寒当面道破,自然是尴尬无比了。
不等白志生再说什么,凌寒长身而起,怡然不惧的说道:“那就走吧,正好让凌某见识一番,白五爷的真正手段。”
“不敢,不敢!
凌先生说笑了!”
听着凌寒那不咸不淡的话语,白志生不由得心中一凛。
再一想上次见过的凌寒手中那支奇怪的手枪,那几乎微不可察的枪声,白志生原本的一点小心思,马上偃旗息鼓了。
这要是真惹得凌寒翻了脸,就算是他在自己身后来上一枪,都没人能够听见,那堂堂的白五爷岂不就是死了个无声无息?
一想到那个后果,白志生就有点不寒而栗,只好老老实实在前面带路,不跟起任何的歪心思了。
跟着白志生出了这家茶馆,凌寒一路来到了白志生的家里。
在客厅中坐定之后,白志生很是殷勤的让人给凌寒端来了热茶跟各种干鲜果品,这才挥手打发下人们离去。
等客厅里只剩下凌寒跟白志生两人的时候,白志生这才有些惶恐的说道:“凌长官,不知道您这次来找志生,究竟是所为何事?”
凌寒笑眯眯的说道:“白五爷,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就是特地过来感谢你当初慷慨捐资抗日的行为的。
以白五爷当日的行为,绝对称得上我中华儿女的典范,虽面对鬼子的强权而不畏惧、不屈服,更是以身入敌营,暗中从事抗日活动,值得我辈学习啊!”
白志生哭着一张脸说道:“凌长官,您就快别笑话志生了。
志生也是迫于生计,万般无奈之下,这才投靠了日本人。
不过,志生自问,对于贵部,那绝对是友好礼遇,对于抗日的仁人志士,志生也从未有过加害之举。
凌长官,志生这话绝无虚言。
只不过,志生如今还在日本人的手下讨生活,一家老小更是随时处于别人的监视之下,虽有心杀敌,却无力回天。
......”
白志生还准备继续剖白自己的内心,凌寒却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头,说道:“白五爷,你投敌之后都做了些什么,似乎大家都清楚吧?
事到如今,你也不用费心为自己洗白,须知大笔如椽,你的所作所为,史书上早晚都有一笔,不是你个人红口白牙说的算的。
好了,我的时间有限,也就不跟扭兜圈子了,有件事,还要麻烦你白五爷一下。”
“您请说,只要志生能够做到,一定不负凌长官所望。”
一听凌寒终于说到正题了,白志生这才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有些心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