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众人正饮宴间,一阵寒风从店门外吹来,众人转头一看,是刚才那个小哥提着一大捆各色青菜回来了。
“七弟,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众人见状惊诧的问道。
“算我运气好,出门没走多远,便被我劫来一捆新鲜货!”小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积雪,一边走入店铺,同时一股寒气被这位小哥带入房中。
“这位年轻的嫂嫂,不知想吃些什么,蔡某人倒是会些粗浅的厨艺,一些常见的下酒菜倒还难不倒我!”姓蔡的汉子走到穆小姐面前粗声粗气的道。
“我……”
听到对方称自己为嫂嫂穆小姐俏脸一红,习惯性的向叶湘伦望了一眼,叶湘伦借机连忙起身,用客气的语气道:“有劳蔡掌柜,在这样恶劣的天还要为我们筹备菜肴,真是感激不尽!”
说毕,叶湘伦躬身作揖,他没想到这几位江湖盐贩还有几分义气,如今自己已为琴师协会视为异徒,与之不敢相认,实在是因为他不想让这几个普通百姓为自己受到牵连,起身向谢也是为了自己此举感到抱歉。
“小事,小事!”姓蔡的汉子突然斜眼瞟见了身旁令史官胸前的琴师绣章,似有所悟道,“同是行走江湖之人,兄弟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蔡某人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一些小事还是能够尽量满足的!”
“雪中热汤便是最大的帮助!”叶湘伦听出蔡掌柜话中有话,怕多说之下,出什么纰漏,便再次拱手之后,坐回席位。
蔡掌柜见叶湘伦不愿多说,自知琴师的事,不是他们所能涉足的,便不再多说,一头钻进厨房去了。
“要不,我过去帮她择菜吧?”让掌柜亲自为自己加餐,穆小姐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向李执事二人望了一眼,便起身跟去厨房。
桌上三人吃到半途,叶湘伦起身说要与弟子叶辰喂饭,见李执事并没反对,便端起一碗卤肉和两个馒头向侧房走去。
叶辰所处的房间和厨房只是一板之隔,在喂餐之时,他听见穆小姐竟然和蔡掌柜交谈起来,由于两人话音极小,说话有些隐晦,纵然是身为琴师的他,也没听清二人的谈话。
走出侧房,叶湘伦再次回到餐桌,这时穆小姐的菜品刚好出来。穆小姐端着一碗素食心情极好的走到餐桌,叶湘论留意到,穆小姐瞟向自己时的眼神似有深意,却又令他捉摸不透,便又自顾自的又吃了一通。
眼看着李执事二人已经落箸,邻桌的蔡掌柜突然提着一坛酒跑到这方桌前说要敬酒,叶湘伦连忙停下筷子,望见李执事二人对这些江湖豪士显然没有多大好感,便摇手示意道:“掌柜一番盛情小弟已是感激不尽,我等待会还要赶路,吃酒就免了!”
“叶先生衣着单薄,风雪天气吃两碗酒也是无妨,就算是上断头台,不是也要喝两碗断头酒么!”叶湘伦万没想到穆小姐会在此时相劝,虽然她眼角瞟向李执事二人,桌底下却用脚尖轻轻的碰了一下自己。
“那叶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叶湘伦虽然不知何意,却是顺着穆小姐的意思回应道。
“好!蔡某人就喜欢叶兄弟这样豪爽之人!”说毕,蔡掌柜迅速倒了两碗酒水,醉意盎然的举起一碗酒水一饮而尽。
“至于这位姑娘就免了,两位也与我蔡某人对饮一碗!”不等李执事二人同意,蔡掌柜已经顺手倒满三碗酒。
“怎么,两位想是不给我蔡某人面子了?”蔡掌柜把一碗酒水端至半空,见李执事二人仍然端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把酒碗愤然的磕在木桌上,通红的脸上涌满了怒意道。
“哈,蔡掌柜莫要误会,我二人并不会饮酒!”令史官见蔡掌柜醉脸熏熏,刚刚受人一番盛情之下,不好驳他面子,尴尬的起身解释道。
“吃一碗酒又有何妨!”说毕,蔡掌柜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瞪着如铜铃般的大眼怒视二人。
“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令史官尴尬的笑了一下,见脱逃不过,只得勉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蔡掌柜见令史官喝完,把目光放到了李执事身上,李执事看了一眼身旁的令史官,只见他做出一副苦瓜脸,微微摇了摇头,并未起身把酒水勉强灌入肚中。
“哈哈哈哈!好兄弟,我们继续喝!”看两人把酒水饮毕,蔡掌柜满意的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李执事或许真的从未喝过酒,在蔡掌柜走后,竟然用音符之力把酒水逼出体外。
看着脚下留下的一摊酒水,叶湘伦和穆小姐同时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叶湘伦还留意到,看到这一幕的穆小姐竟然有些惊慌失措的回望了邻桌的蔡掌柜一眼。
“谢掌柜盛情招待,这有些碎金币请收下!”看见穆小姐用餐已毕,李执事从怀中摸出几枚金币放到木桌上。
“嗯。”邻桌的蔡掌柜应了一声,并未回头。
“李……李大人,我……我可能喝多了!”李执事身旁的令史官,听到李执事辞行,刚要起身,却摇摇晃晃的滑到桌下。
令史官滑到桌下之后,身子如一滩烂泥一般,再也爬不起来,叶湘伦见状,惊诧的望了穆小姐一眼,只见穆小姐面色平静,似乎早就料到此事一般。
“这酒里有猫腻!”紧接着,一旁的李执事起身摇晃了几下,也软倒在桌下。
“哈哈哈哈,想不到这蒙汗药对琴师一样管用!”看到两人相继栽倒后,邻桌的蔡掌柜哈哈大笑道。
“吾等拜见恩公!”
“吾等拜见恩公!”
“吾等拜见恩公!”
蔡掌柜刚刚说毕,邻桌的一群大汉全部叩倒在叶湘伦面前。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叶湘伦惊慌失措的把众人一一扶起,不胜惊诧的道。
“刚才我已从小姐处得知,恩公有难,百急之下才出此下策!”蔡掌柜上前一步向众人解释道。
“那为什么我没事呢?”叶湘伦疑惑的道。
“这点江湖伎俩,恩公还是不知道为好!”蔡掌柜起身尴尬的笑了笑。
叶湘伦这才会意,原来身为四星琴师李执事,竟然也会中江湖暗算。
“我明明看到李执事已经把酒水逼出,怎么还会中招呢?”穆小姐一边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一边不明所以的寻求解释道。
“哈哈哈,姑娘有所不知,酒水可以逼出体内,体内的蒙汗药可不那么容易逼出!”一旁的盐商头目笑着解释道。
“竟有此事!”穆小姐看着软倒的二人,心情格外的雀跃,“叶先生,赶紧趁此机会快快逃吧!”
“我一走,这几个兄弟岂不受到牵连?”叶湘伦仍旧站在原地道。
“恩公放心,蔡某孤家寡人一个,借着大雪一走了之,他们那里还能找到我!”蔡掌柜拍了拍胸脯以表决心道。
“那大哥他们终究会受到牵连!”叶湘伦仍不放心。
“恩公有所不知,这就店铺只不过是我们平日接头的之处,今日大雪,才想到要咋在次相聚。受恩公提携,如今我等已是南襄一带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官服亲自来人,也查不到我等头上,恩公万可放心!”盐商头目上前一步继续解释道。
“那……”叶湘伦看了穆小姐一眼,“穆姑娘你?”叶湘伦用询问的语气道。
“清儿早已心中早已做好准备,要随叶先生浪迹天涯……”在众人面前,穆小姐终究面皮还是有些薄,白嫩的脸蛋此刻早已羞成落日后的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