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水心里一突,看来今天上门貌似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转头看向紫春霖,问道:“紫春霖,我记得你之前好像和我说过,你爷爷不是很疼你吗?”
紫春霖苦笑一声,一时不知该怎能解释,现在回家在即,她也不用再避讳紫秋礼,伸手轻轻地握住张金水的手,柔声道:“金水,你不用多想的,除了你,我谁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哎吆,这就是传说中爱情的酸臭味吧。”紫秋礼夸张地叫了一声,说道:“其实吧,我爷爷就是太疼我妹妹了,不仅疼,而且还很看重,他甚至觉得除了布什家的那个傻儿子,全世界都没有男人能配得上我妹。”
张金水立刻就明白了紫秋礼的意思,问道:“所以,你爷爷一心想让紫春霖和布什家的继承人走在一起,好将紫家和布什家这个美丽国最着名的政界家族绑定在一起。
今天你妹妹突然带了一个男人回家,等于破坏了你爷爷的家族规划,自然就会成为你爷爷甚至你们全家的眼中钉,对吧?”
“聪明,就是这个道理。”紫秋礼看热闹不嫌事大,呵呵笑道。
紫春霖轻声道:“金水,不好意思,之前因为距离来我家时间还长,我不想让你想那些有的没的,所以一直没和你说,希望你不要介意。”
张金水耸耸肩,说道:“有啥好介意的,反正无论知道不知道,我今天也一样要这么过来见你的父母,咱们就走一步看一步呗。”
随着三人聊天,紫秋礼的车子距离休斯顿市区越来越远。
大概20分钟后,紫秋礼的车子拐进了一个两边栽满了茂密的热带雨林树木的柏油路上,在入口处,还有一个大大的指示牌:“私家路。”
张金水暗暗咋舌,他之前就听别人说起过,在美丽国真正的巨富之家,可不只是占地盖庄园那么简单,他们通常依山傍水,甚至会耗费巨资建立私家路,让自己的家距离喧嚣更远,就像小小的隐世王国一样。
紫家,很明显就是这样的巨富之家。
车子又在路上开出200多米后,张金水的视野里出现了一道左右甚至看不到边界的围墙,高高的围墙上,还挂着钢丝网。
在宽度达到10米,高度到达5米的威严大门外,正停着一辆兰博基尼和一辆像坦克一样的七人车,在大门缓缓打开后,驶进了庄园。
紫秋礼叹了口气,说道:“真晦气,竟然一回来就撞到他们。”
“谁呀?”张金水好奇的问道。
“我三伯三婶和他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呗。反正他们一会儿要给你脸色,你别搭理他们就是了。”
张金水点了点头,心想好歹也是一家人,不至于像紫秋礼说得那么夸张吧。
然后,他们的车子也驶到了大门前,紫秋礼按了按喇叭,刚刚合上的大门很快就再次打开了。
看到门后的景象,张金水再次啧了咂舌。
私家路进入大门后,竟然还至少延续了50多米,尽头有个占地面积极大的喷泉,正咕咕喷着水。
虽然其他地方到处都是花草树木,看不太正切庄园里的布局,不过单是越过花草后能看到的三层建筑群远在100多米之外,也能想象这个庄园是如何的巨大了。
紫春霖又握住了张金水的手,有些忐忑地再次叮嘱道:“金水,我们紫家的人很多,关系特别复杂,如果到时候有人对你的态度不好,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们不理他们就好了。”
张金水微微一笑,能让一向风淡云轻的紫春霖如此的如临大敌,也可以想象他们家各种关系的复杂程度了,不过张金水还真的一点儿都不担心。
他侧身在紫春霖的耳边悄悄说道:“那万一我今天受委屈了,等咱们回了家,你就补偿我呗。”
紫春霖的俏脸一红,竟然微微点了点头。
张金水的兴致一下都起来了,顿时觉得为了这么诱人的女朋友,今天不受点儿委屈都不行了。
他们的车子开进庄园,开了20多米后,拐到了右边的一个岔路,再往前走,是一片占地面积极大的停车场,此时已经停了20多辆车,而且俱是兰博基尼、法拉利、劳斯莱斯等各种各样的豪车,简直就像一个豪车展。
刚才在他们前面进入庄园的保姆车和兰博基尼已经停了下来。
一个穿着一身蓝色西装,岁数和紫秋礼差不多的年轻人从跑车上走了下来,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长相也和紫秋礼有几分神似。
另外一边,一对穿着传统华国衣服的富态中年夫妇则从保姆车上走了下来。
他们看到紫秋礼的车后,没有立刻走开,而是站在了原地。
紫秋礼叹了一口气,说道:“想避都不给机会。”
一边说,他一边将车停到了他们旁边的空车位上。
然后,张金水跟着紫秋礼紫春霖一起下车,紫春霖和紫秋礼和中年夫妇打招呼道:“三伯,三婶。”
值得玩味的是,紫秋礼和紫春霖连看都没看那个年轻人,而那个年轻人也是一脸的不屑一顾,鼻孔朝到天上去了。
“嗯,回来了。”中年男子一脸威严,冲着两个人点了点头。
旁边的中年女人则相对热情很多,说道:“秋礼,春霖,去年不是说要到华盛顿吗?这一年都没见你们来。”
紫秋礼呵呵笑道:“我们这一年太忙了,一直没啥时间,明天吧,一定找个时间去华盛顿看看你们。”
双方又闲聊了几句,一辆三排的无篷的小电车开了过来。
抛开开车的司机,这辆车子只能坐5个人,不够双方都坐上去,中年夫妇就带着他们的儿子先一步上车去了。
自始至终,中年夫妇连看都没看张金水一眼。
张金水自然也没有说话,不过从这一点上,他就能看出来,中年夫妇绝对不像他们表面上看上去那样和蔼可亲。
最简单的道理,哪怕是普通朋友见面,当一方看到另外一方旁边还站着别人后,也会主动打个招呼,表达一下善意。
而张金水一个大活人就站在旁边,他们却当空气一样完全看不见,说白了,他们这样的行为不只是不给张金水面子,其实更是不给紫秋礼和紫春霖台阶。
紫秋礼转头看向张金水,问道:“感受到奇怪的地方没有?”
张金水耸了耸肩,呵呵笑道:“现在算是明白你们为什么在路上给我打那么多防疫针了。”
紫秋礼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和紫春霖小时候都是在这里长大的,但是后来,我们都拼命想逃离这个地方,就是因为在这里,像我三伯这样的人太多了。”
紫秋礼顿了顿,接着介绍道:“我爷爷一共有3个儿子,一个女儿,分别是大姑,二伯,三伯和我爸。
这其中,最没出息的就是我这个三伯,他们一家被我爷爷打发到了华盛顿州,也没啥正事干,每年也就帮我们家那边的不动产收收租。
他们也知道爷爷看不上他们,所以就天天去捧二伯家的臭脚,指望着二伯家的儿子继承家业以后,能继续让他们在华盛顿收租。
不过,他们最让人讨厌的不是这些,而是他们宠溺的那个废物儿子紫君杰,天天打着我们紫家的招牌在外面招摇撞骗,不知道祸害了多少黄花大闺女,我和紫春霖早就和他闹掰了。”
张金水刚才能够看出来,那个紫君杰的脚步虚浮,眼袋浮肿,的确是一副不务正业,年纪轻轻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样子。
由此,他又想到了前天在休斯顿拍卖夜见到的紫楚生,转头看向紫春霖,问道:“如果我没记错,前天在拍卖夜看到的你那个堂哥,应该就是你们二伯的儿子吧。”
紫春霖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他叫紫春生,他跟紫君杰不同,又是另外一种讨厌,甚至比紫君杰更让人看不上。”
张金水想到那天在慈善拍卖夜的事情,呵呵笑道:“我觉得至少要比刚才那个酒色无度的紫君杰要好很多。”
三人聊着天,不一会儿,又一辆小电车驶了过来。
三人一起坐了上去,跟着车重新回到主路上,然后绕过刚才张金水看到过的喷泉池子,又穿过一片林景。
这一下,张金水总算能够窥得紫家庄园的全貌了。
在他前面的竟然是一片占地面积至少有两、三个篮球场那么大的园林,有鱼池、有假山、有小亭,有拱桥,藏身在竹松琵琶之间,竟让张金水恍惚间有一种身处华国苏州园林的感觉。
而刚才张金水远远看到的三层建筑,其实也是带着明显华国风格的雕梁画栋,由左中右三个巨大的阁楼连在一起而成。
张金水如果在这里拍一张照片回去,给一万个人看,至少有一万零一个人不相信这里竟然是美丽国。
此时,园林里的小亭里和拱桥上,好几个地方都聚集了人在说话,中间阁楼的大门处也不时有人进出,粗略的估算一下,总数加起来至少有几十个。
张金水诧异地看向紫春霖,问道:“你爷爷不是只有4个子女吗?怎么这里这么多人?”
紫春霖解释道:“是我们没有说清楚,我爷爷虽然只有4个子女,但他是他还有3个兄弟姐妹呀,再加上我爷爷的爸爸那一辈也有几个兄弟,总共加起来,我们整个家族的人口有大几十了。
更不要提,每年的这个时候,很多我爷爷在政界商界的朋友和家眷也会来我们家聚会。
所以,我们每年的聚会,至少要摆十几桌的中式宴席,一会儿你进了中间阁楼就看到了。”
张金水点了点头,暗暗心惊,紫家的人口,可比他想象的要多多的,看来,他最初对于一个巨富之家的想象,还是太肤浅了。
紫春霖四周看了看,突然指着小湖中央的亭子,开心地说道:“黄奶奶在那边坐着呢,走,我带你去见黄奶奶。”
紫秋礼却突然苦着一张脸,说道:“你这次倒是带着情郎回来了,我可不去讨那个嫌,你也不是不知道,每次我们回来,黄奶奶总要逼着我去相亲。”
“不去拉倒,不过你也别到处跑啊,一会儿我被叫道内阁去,还需要你陪着张金水呢。”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在这边站着,自从有了张金水,你的眼里就只剩下张金水了,你能不能反省一下。”紫秋礼不满地说道。
紫春霖不搭理紫秋礼,一边拉着张金水往小亭那里走,一边对张金水介绍道:“黄奶奶在我们家待了一辈子,我和我哥都是黄奶奶带大的,在这个园子里,除了我爷爷,我最放不下的就是黄奶奶。”
张金水好奇地问道:“待了一辈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家仆?”
紫春霖想了想,说道:“黄奶奶的确是我们紫家之前家仆的女儿,不过呢,黄奶奶可不是家仆,其实她是......”
紫春霖说了一半,俏脸一红,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黄奶奶了,含糊了半天,说道:“反正我奶奶走得早,到后来,我爷爷就最怕她了。”
张金水顿时恍然大悟,那就是紫春霖爷爷的情人了,不过紫春霖不爱说这些,张金水也没再接话,跟着紫春霖来到了湖心小亭。
此时,湖心小亭里大概举了7、8名女性,多是中年女性,也有一两个面容看上去极其年轻的,有华国面容,也有金发碧眼的欧美面孔。
被她们围在中间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慈祥老妇,白皙的脸庞上满是岁月的褶皱,不过一双眼睛却清透明亮的很,能够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
“黄奶奶!”两人一走进湖心小亭,紫春霖立刻甜甜地叫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聊天。
黄奶奶转过头来,立刻开心地说道:“我的小霖儿回来了。”
然后,她又看向张金水,说道:“你就是张金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