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和丹田是修士两大死穴,轻易触碰不得,所以若非值得全心信任的人,修士绝不允许任何人窥探他们的识海,除非对方神识强度远远超越自己的神识强度,才可以做到未经识海主人允许,强闯他人识海,而这样的神识强度可以轻易将人抹杀。
很显然,你来了,等你们很久了这句话,没有得到她的允许,属于后者,便闯进了她的识海,绝对是可以将她抹杀的神识强度,冷汗顿时湿了许恒乐的后背衣衫。
莫怕,吾乃无源界残存的天道意念。
许道友的识海再度现出一行字,许恒乐顿时长长的舒了口气。
作为一世界的天道,即便是圣人,它若想抹杀他,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你再害怕,再努力反抗也没用,于是她所幸放松识海,并在识海内反问道:“您所说的等我们很久了是什么意思?”
帮帮他们,帮帮无源界!无源界天道,迅速在她识海内又印出一行字。
“怎么帮?我不是无源界的修士,您应该清楚,所以这种因果不应该由我来背。”许恒乐反驳道,对方既然是无源界天道,就应该比任何修士都清楚因果关系。
吾自是知道这场劫难,须得无源界修士去化解,但无源界传承断绝,修士已基本丧失对决妖兽时,必胜的信心,所以吾之愿,望你们能帮助他们恢复信心,修复传承。
“无源界不是有隐世家族?他们不是有完整的传承?我觉得您还是找错了对象。”许恒乐无认为,化解无源界的劫难,还是不应该由她一个外人来担下。
养在温室中的花朵,你认为还能抗击风雨吗!
这行大字出现在识海里的时候,许恒乐居然感觉到了天道残念的无奈和悲凉,的确,闭关自封,是修士一大忌!但是她很忙,忙着炼制丹药,救治陌昊羽,忙着寻找回去的。
她即便有心帮忙,也只怕没时间。
天道残念似乎察觉到了她的顾虑,一行大字又迅速的出现在她识海内。
若你们愿意想帮,吾愿赐你俩一人一滴凝界液。
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但不管是什么样的世界,在形成的过程中,都会产生凝界液,也就是俗称的本源。
若能得一滴凝界液,别说是陌昊羽寸断的经脉,就是修为也会有所突破。
虽然担下激励无源界修士信心的任务很很重,但报酬也的确很诱人,而修士的机缘向来都需要努力争取来的,许恒乐心动了。
“好!”许恒乐答道,为了炼制续脉丹,她必须在无源界留下一份炼丹传承,如果要帮到地下世界修士,仅凭一份炼丹传承,就不够了。
“我会尽全力协助无源界的修士,但我需要三滴凝界液,因为我需要我留在家乡的朋友全力相助。”她向无源界天道残念提出要求道。
行!一个大大的行字,便呈现在许恒乐的识海内。
天道残念没什么好犹豫,如果无源界能够恢复正常,损失的凝界液,可以重新生长回来,但若血月长久的临空,那么它离消亡也不远了。
随着大大的行字同时出现的,还有三滴散发着澎湃生长力的绿色液体。
许恒乐急忙将疗伤空间打开,让其中一滴落入陌昊羽的眉心,一滴飞入她自己的眉心,剩下的一滴则被她收入玉瓶中,这下夜久然想不努力帮忙都不行了。
随着凝界液入体,秘境中灵气开始躁动起来。
正在忙碌的地下世界修士,纷纷停下手中的忙碌,放出神识四处查看,有人还不忘疑惑的询问道:“谁啊?刚入秘境就突破进阶了!”
然而,只不过短短几息,灵气已将凝聚成了两个厚实的茧子,因而他们谁都没看清究竟是谁,这么快得了机缘。
灵气茧中,陌昊羽原本苍白的脸色开始红润起来,周身的气息也在快速攀升。
灵气茧中,许恒乐慢慢盘膝坐下,眼前浮现一片的混沌。
渐渐的混沌起了变化,天雷滚滚而来划开浓重的混沌,照亮盛开的混沌青莲,生命就此诞生。
生命的最初是脆弱的,随时都有灭绝的危险,但很快有些生命进化出了灵智,从而靠着智慧,掌管了照这方天地,再随后便有了飞天遁地的修士。
这是一个世界从原始走向繁荣的过程,这过程中有艰难辛酸,有苦中作乐,也有采摘到胜利果实后的开怀大笑……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不知道因为是什么原因,这片世界拉开了厮杀的帷幕,所有拥有灵智的生物,相互咬牙切齿的指责着对方,脸上满满的都是仇恨,似乎不把对方生啖活剐,难解心头之恨,渐渐的这方世界的修士,陷入了相互仇杀之中。
所有灵智生物的血滴答滴答的滴落到地,染红了大地,染红了河流,清冷圣洁的雪山上,腾起血色光芒,冲上云霄,冲入斗府,染红了冰冷的广寒宫,血月临世!
红色血腥的月光,冲击着的世界的规则天道,使其崩塌变得支离破碎,随后变异开始。
许恒乐的心微微颤抖,她看懂了,这是无源界衍化至今的全过程,她也看清了,无源界修士的血,在血月临世之前,也是滴落到地的,只是血月临世后,它们才会飘向天空,飘入雪山之巅。
但她也看到了一些画面,是如此的熟悉,那些布满脸上的仇恨,那些不问缘由的莫名厮杀,与现今的飘凌世界,是如此的相像。
如果放任飘凌世界的厮杀继续下去,那么飘凌世界是否就是第二个无源界!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否与那个名为天无的老儿有关?如果是,他们要达到的目的是否就是以人为本,以妖为大,以魔为尊?
许恒乐盘膝而坐的身体微微发抖,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力感,四肢百骸流淌。
但是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更为强大的声音在呐喊:强大!必须要强大!
这呐喊一声比一声震耳发聩,那些无力感便在这一声声的呐喊中,被驱赶出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