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迦的眉下意识的蹙动起来,她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按时按点的吃药,身边杂乱的事总让她无法分神。
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潜意识的,她不想再去纠缠自己是否真的病入膏肓,所以,在听到梁斌那明显怀疑的口味,让她下意识的想要避开他。
“时迦,虽然我接手你的病情并不久,但是,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你的情况……”
“梁医生,我想先去看看我弟弟的情况。”
时迦的唇深抿着,她下意识的抬手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逆。
梁斌作为心理医生,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也好,在看到时迦下意识的避开他发问的同时,便知道,她的情绪病不好,出于医生的责任,他虽然知道这会引起她的不快,却还是在时迦越过他身边的时候,伸手扯住了她的手臂。
“时迦,你这样子的情绪……鼷”
“……”时迦的身子被扯的轻晃了一下,她下意识的转身,将视线落在梁斌跩着她腕上的那双手。
没吭声,是沉默。
她感受着自己烦躁的情绪,可她却没有将这一切宣泄出来。
隐忍着,时迦深吸了一口气,一点点的抬起头,视线,顺着手臂,落在梁斌那张儒雅的脸上。
梁斌被她直接注视过来的视线看的心口轻颤,或许是那视线太清晰,幽深,原本抓着她的手,下意思的抖了一下,猛地抽了回来。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个拉扯的动作,在那一瞬,让他莫名的觉得有些尴尬。
“抱歉,时迦,我只是看你的情况。”
“没事,”时迦的声音很轻浅,她将目光收回,心底知道自己从心底窜起的怒意其实本不该是对梁斌的,可是有些控制不了降入冰点的言辞。
或许是知道,是自己引起了两人之间没必要的僵持状态,时迦尽可能的调整好情绪,开口:“是我该说对不起,我的情绪不是那么好,你知道……”
“没事,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知道你只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时迦,你其实……”
梁斌看着时迦清冷而微显露出焦躁的面容,没由来的,心底像是压上了一块沉闷的石头。
“梁医生,我自己现在的情况我知道,我也暂时还能控制的住,”时迦其实不愿意解释太多,可当她内心情绪混乱的想要转身离开的那一瞬,她想到了厉津衍,也想到的厉言灏,所以,即便她的情绪明显已经有些失控,她还是耐下了性子,好好的对梁斌开口解释,“但是,我需要去看我的弟弟,我的病,如果有需要,我会主动找你。”
时迦这么说,梁斌自然再也没有理由拦下她。
只能默然的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口,想要叫住她,可声音却没由来的卡在了喉结,有些发不出来。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低头看了一眼还拎在手上的早饭,抬了抬,最终只能默默的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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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七正思忖着什么,一时没有留意走近的时迦。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时迦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
她的面容并不太好,略微有些苍白,眼圈也有些黑,看上去一晚上没睡好,心底一时间有些没底:“迦迦,是不是休息室睡的不舒服?要不……”
“没有,我怎么会睡在休息室的?”
时迦并没有忘记昨天晚上她是和谁在一起的。
脑子里没由来的窜出墓碑前的那一张照片,她的心思有些飘。
“哦,你忘记了吗?”戚七愣了一愣,问出声后,又反应过来,“也对,你是睡着了被厉总抱回医院的。”
时迦看着戚七,没有接话。
戚七将脑袋凑近时迦,表情有些认真:“其实昨天,是我让厉总抱你到护士的休息室休息的,知道你一定不会回去睡,所以就和以前的同事打了一声招呼,让你安置在那儿了。”
“梁斌他怎么知道我在那?”
时迦其实大抵能猜到一些大概,只是,对于梁斌的问题上,还是下意识的提了一句。
戚七的眼珠子转悠着打量着时迦,看她脸色不太好,乱猜了一通,心底暗思忖着:该不会是梁斌把时迦惹生气了吧。
心底泛着嘀咕的同时,也跟着开口道:“昨晚你被厉总拉走之后,我原本是打算去找你的,不过遇到了梁医生值班,问起你怎么样,我就把事情说了一下,他不会说了什么惹你生气的话儿吧?”
“梁医生这人真是的,还喜欢你,怎么连话都不会说……”
时迦的眼眸瞥向戚七,黑白分明的眼眸有些深。
戚七被时迦盯的有些怪异,原本要出口的话没由来的咽了回去,心底咕噜噜的冒着狐疑的泡泡:“迦迦,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
“你打算和厉总在一起,所以梁医生出局了吧?”戚七说到这儿,灵光一闪,心底越发的肯定了这个答案。
时迦鬼使神差的抿了下自己的唇,越过戚七,直接走到了重症监护室外,视线越过玻璃窗,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时南。
“迦迦,你和厉总在一起了?”
戚七其实不想问的,但是她越是让自己闭嘴,可越是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心。
心底还没抗争到底,整个人便凑了上去。
只是,戚七并没有等到时迦的回答,便随着一阵脚步声,而终止了对话。
“时小姐,你弟弟的情况差不多已经稳定下来,你现在如果想进去看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护士给时南做了一些例常检查。
“嗯……”
……
时迦进去的时候,单人重症监护室内只有仪器发出的一系列声音。
很是安静。
时迦坐在边上,伸手握住时南的手,肌肤相贴,时南的手臂她倒是还温暖了不少。其实从始至终,她的动作都不敢太大,那些零零散散的插在时南身上的管子,让时迦看的心底莫名的难受。
时南像是感受到她的手温似得,眼皮突然动了动,睁开,他一点点的偏过头,模糊的视线一点点的清晰,他的眼帘拉的不大,或许是光线一时让他觉得太刺眼,他睁眼的动作并不大。
“姐……”
时迦伸手握紧时南的手掌,凑近他:“阿南,你感觉怎么样了?”
“你别……担心,我……没事……”
时南缓慢的眨了眨眼皮,他说话的声音很轻,还靠着氧气呼吸,他整个人就像是在梦中呢喃。
时迦听着耳际响起的微弱声音,所有的声音都像是卡在了喉结,她轻轻的“嗯”了一声,集中精神听他说话:“姐,时家……别回去……”
“好,我不回去,你放心,姐听你的,”时迦扯动唇角,让自己看上去温和,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可她还是尽可能的想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一些,“阿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医生……”
“不……不用,姐……你陪……我……就好。”
时南吐字吐的明显有些吃力,眼皮垂的越来越低,几乎已经睁不开。
时迦慢慢的帮他捏好被角,却在他闭眼的时候,听到他呢喃的话语:“姐,我……不疼,只是……很困……我想睡……会。”
说完,眼皮彻底的合上,没有再出声。
心电图嘀嗒嘀嗒的发出一声声仪器的声音,时迦看了时南许久。
直到一阵玻璃敲击的声音响起,时迦才松开时南的手。
……
关上病房门,时迦还没来得及将目光看过去。
身子却被一双细胳膊突然抱住,一米二多的小个子,厉言灏几乎直接抱住了时迦的腰,动作亲昵的在她怀中蹭了蹭,声音软糯:“女人,你知道你心情可能不太好,为了安慰你,我就勉为其难的抱一抱你吧。”
“你怎么来了?”
时迦的背脊僵硬了一下,抬头的瞬间,自然的撞入了厉津衍那双黝黑而深邃的眼眸。
他站的有些距离,和一个穿着白袍的医生交谈着。
“爸爸说你弟弟病了,所以我就来看看你。”厉言灏松开两条胳膊,仰头看着时迦,表情略微有些严肃和认真,“虽然你弟弟这个人我非常不喜欢,不过,谁让他是你亲弟弟,当然,为了你,我勉强的可以做出妥协……”
---题外话---最近的更新有些糟糕,粥粥也挺抱歉的,不过,粥粥还是私心希望妹子们不要抛弃粥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