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的别墅其实离市中心并不远,座落在一处二环线处的一处绕山的别墅区内。
黑色的卡宴一路驶入的时候,依然能够看到不少围堵在别墅外围的记者被保安拦下的画面,隐约的还能听到记者和保安的争执声。
车子被拦下的时候,能够清晰的听到车外的保安的询问声响起。
车窗缓缓降下。
原本想要询问的保安在看到车内的男人显然是愣了一愣。
眼底的诧异更是不加丝毫的掩饰搀。
毕竟,作为这片房地产的开发商,厉津衍这个人,他们并不会陌生。
“怎么回事?”
厉津衍的视线越过保安人员,看向不远处被几个年轻的保安拦截下的记者,声音淡淡的开口询问。
他的声音让原本还处在游离状态的保安的思绪终于拉了回来。
反应过来后,也利索的开口:“厉总,那……您也知道,江家的事情闹的有些大,最近有很多记者偷偷的以各种形式溜进别墅区,再加上我们这边的住户都比较特别,很多住户都因为这些记者,被泄露了不少的*,所以我们不得不对进入的车辆都进行一下询问,实在没想到厉总您……”
“嗯。”
厉津衍轻轻的应了一声,显然也是有意的去截断了保安接下去的话语。
保安在这里工作了也不少年了,对于厉津衍的脾性也是知道个大概的。
毕竟,作为这个江城有名的人物,又是这片别墅区的开发商的掌舵人,厉津衍这样的人,自然是会被他们疯传,虽然大部分的人都并不怎么见过厉津衍。
可是厉津衍在这片别墅区也是有安排别墅的,所以,作为资历较深的中年保安,对于厉津衍还是有过几面之缘。
只是,最近大半年,他还是头一回看到厉津衍来这。
所以,难免还是有些诧异。
“厉总,您慢走。”
车窗一点点合上,厉津衍的余光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在车窗关上的那一瞬间,凌冽的落在了车窗外喧闹的几名记者身上。
眉梢微蹙。
即便隔着远,记者的那些尖锐的声音还是透过车窗传了过来。
“我们就是想采访一下江总,你们这种行为,是在包庇我们揭露真相!”
一声声类似于这一番的控诉声络绎不绝的响着。
像是不得到结果,谁也不愿意罢休。
……
车子再次发抖的时候,才使得那些声音一点点的远去,最终消失。
时迦整个人都很安静,静谧的坐在车内,她的面庞上,表情除了清冷一些,竟然让人猜测不到她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黑白分明的眼瞳目视着前方,那幽深的像是一道深邃的深渊一般的眼孔,像是能将人吸进去一般。
眼前的画面一点点的变化着,百年的老梧桐,枝繁叶茂的香樟树,这片别墅区内的布置格调都是当年邀请了江城业界最有名的园林设计师亲自设计完成的,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对这片别墅区的景物进行修剪和清理,别墅内的别墅错落有致的座落在这片区域内,风格迥然不同,却又相当的将这片区域的风格体现的淋漓尽致。
而江家当初买下这里的别墅,也并非轻而易举,可以说,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只是,当车子在目的地停下的那一瞬间。
曾经那个被江家打理的妥妥当当的富丽庭院,此刻明显有些萧条的味道在里头。
种植在庭院假山旁的植被都显然有好些日子不曾修剪过。
枯黄的枝叶落了一地。
就好似无形中,阐述着江家如今的局面,和眼前的江家别墅一般,曾经的富贵荣华,这这一瞬,落入了尾声,不复存在。
“咔嚓——”
时迦脚下下意识的顿了顿,脚下枯萎的枝干在她的脚下应声断开,她挪开脚步,从地上捡起了一张照片,一张全家福,有还没宣判便子自杀的江夫人,也有一脸肃然的江先生,更有曾经双腿健全的江韵,和尚还稚嫩的江睿,可明显没有江姿蔓的身影。
她看着,漆黑的眸子一点点的扫过照片中的那一张张的面庞。
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有着让人升起寒意的凌冽敢。
太犀利,像是能将人看穿。
时迦的手一点点的收紧,江家此刻的门都大开着,室内偶尔能听到几声争执声,吵闹的,还有一剧烈的咳嗽声。
跨上台阶,伸手推开别墅的大门,时迦的动作没有间断。
在她的手将半掩的门推至一半的时候,突然猛然用力,推了出去——
“哐——”的一声巨响。
门在撞击中,还颤动着。
原本喧闹的客厅内,像是因为这一声的碰撞声,而骤然停止。
站在客厅的江睿不悦的回头,原本想要发飙的话,因为看到时迦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像是被定格住,或许,他做梦也没有想过,时迦会出现在这,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们怎么进来的?”
比之自家儿子愕然的神色,江林本就沉敛的面容,此刻更是冷的渗人,他的眉深深的蹙着,唇瓣紧抿,却因为压不住从肺部一路上涌的咳嗽而面色涨红。
时迦见过江家的人。
江家的人,也自然不会不认识时迦。
毕竟,当年的事情也好,现如今也罢,关于时迦的事,江家了解的其实很透彻。
“走进来的。”
时迦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没有起伏。
江林的面色铁青,有要发作的趋势,可是当他的视线越过时迦落在厉津衍的身上时,却到底还是忌惮了一些,只是,即便如此,他此刻也早已没有心思再去奉承什么。
“厉总,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厉津衍冷冽的眸子落在江林涨红的面容上,唇角噙了噙,眼神却越发的冰冷:“我想这话不应该由江总你来说。”
“什么意思?”
江林的脸色骤然一变,眼皮不知道怎么的狠跳了一下。
时迦跩在掌心的照片一点点的收紧,她的笑容足够绚烂,可是那从骨子里散发而出的冷冽感,却是江睿一直都不曾见识过的。
那种,即便只字未提,都能够压得他透不过气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的眉心深蹙。
“江韵不在。”
时迦并没有询问的意思,而是清晰明了的称述着这四个字,这四个字,被她咬的很重,那种浓烈的情绪,她并没有去掩饰。
“她……”
江林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的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总觉得,这次一定的出大事了。
可是心底却又不断的宽慰自己,江韵即便想做什么,哪里有那个能力。
可是,江睿却不同,他了解自己二姐的疯狂,因为时迦的那四个字,面色骤然变化,几乎是在江林开口的同时也开了口:“她是不是做了什么?”
时迦抿着唇,因为江睿的话,她的唇弧更是月发的紧绷,没有吭声。
她就那么一步步的走向江睿,在江睿几乎被她的视线盯的莫名的心跳失衡的瞬间,她突然一把拉住了江睿的领子——
没有人想到,时迦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包括被扯住的江睿自己。
那几乎被勒住呼吸的窒息感,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化着。
“她在哪里?”
时迦的声音清清冷冷,像是镀着一层冰。
当江林换过神来的时候,整张脸都变得铁青。
“你这个女人简直太没教养,太放恣了!”江林几乎几个大步便朝着时迦冲了过来。
只是,他的手,还没扣上时迦的手腕,便被另一只手扣住,厉津衍的身高比江父还要高上一截,那种压迫感,几乎让已经年过半百的江林的身子也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可是,这么多年顺风顺水的过来,他又何曾这般被人欺辱过,顿然恼羞成怒:“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你怎么不问问你女儿做了什么好事?”
时迦扭转过头,眼瞳中,映着江林那张愤怒的面庞,一个苍老的在咆哮的男人。
可时迦却选择了无动于衷。
她是冷情的,从始至终,能伤害她的,也不过是她最亲的人,而江家对她而言,连陌生人都算不上。
“……她,她做了什么?”
江林张了张口,心跳的厉害,竟然在时迦一时的注视着,愣是顺着时迦的话问了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