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进去,就听见走廊里“吱嘎噶”的声音,一回头正看见一个穿着三角裤衩,头发跟鸡窝似的大叔从一间屋子里出来,正拿着盆往厕所走。
那家伙好像没睡醒似的,路过我的时候随便扫了一眼。
突然,他手里的盆“啪”的一声掉地下了,眼睛瞪得比牛都大,手指着我竟然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而且伸手就要抓我胳膊。
他的举动给我吓了一跳。
我赶紧钻进屋里把门插上。
那鸡窝大叔咣咣砸我屋门,磕磕巴巴半天也没听明白他说什么话。
砸了一会见不不开门,那么大岁数竟然哭着走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到哪都能遇到这些怪人。
我嘴里嘟囔着,准备收拾收拾睡觉,坐了八个小时的火车,累死了。
可把灯一打着,看清屋里情况的时候,我就傻眼了。
这就跟学生宿舍似的,还是那种上下铺。
里面一共四张床。
床单虽然不是太干净,但也能将就住。
我简单收拾了下,刚关灯准备睡觉。
突然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还没等我说话,只听门外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我是前台,忘记告诉你,过了午夜,不管听见任何声音,千万千万不要出门。”
一听这话,浑身激灵一下。
卧槽,我都打算睡觉了,还告诉我这个干啥。
就没搭理她,蒙头就睡。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老琢磨着午夜之后为什么不让我们出门?
越琢磨越睡不着。
干脆不睡了,一睁眼,竟然看见一只手从我上铺耷拉下下来。
而且还还涂着黑指甲。
吓得我猛的坐起,再一看,却是一个白布条。
我赶紧把那布条往下拉,心里合计,刚才都收拾差不多了,也没见过这东西啊。
可把白布条刚拉下来一半,又好像被人拽了回去。
我以为感觉错了,又使劲往下拉,却又被拽了回去。
这我可就有点慌了,赶紧松手,只见那个布条开始一动不动,最后竟然自己慢慢往上升,然后全都被拽到了上面。
而且我还听到有什么东西在挠着床单。
我现在脑门的冷汗呼呼往外冒,赶紧把灭灵钉抽了出来。
试着探头往上铺看,发现什么都没有。
我扒着上铺的床沿,想看看是不是在里面的时候。
发现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正瞪着俩绿眼睛看向我。
我吓得赶紧翻下床,拿着灭灵钉就要打过去,可“嗖”的一下,那个黑影竟然不见了。
随后在旁边的上铺传来“喵喵”的叫声。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一只猫。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刚才还真没发现。
只听它一只不停的叫着。
好像在躲闪着什么,就像是有一个人想抓住它一样。
我有些害怕,赶紧开灯,可按了几下都没有反应。
“咚咚咚”
这时候敲门声突然又响起了起来。
“咚咚咚”
我刚想开门,可突然想到前台那个女人说的话。
“谁?”
我试着问了声。
“看见我的猫了吗?我找不到了。”
我一听,精神就放松了下来,原来是找猫的。
赶紧把门打开,发现外面站着一个穿雨衣的女人。
只见她长长的头发,耷拉在外面。
一直歪着脑袋看我。
不过她雨衣一点水都没有。
我一楞,这大冬天不下雪也不下雨怎么还有这种打扮的?
让我更震惊的是,她没有看我,也没有看床上的猫,竟然一直盯着我的后面。
就好像,我后面站一个人似的。
而这时,只听“瞄”的一声,那只黑猫直接跳进她的怀里。
穿雨衣的女人不停的抚摸着,我看她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也不好意思关门。
我俩就这样呆着,谁也不说话,僵持了半天。
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小声说:“大姐,你还有什么事吗?我要睡觉了。”
可穿雨衣的女人竟然抬起头说:“不想请我进屋呆一会吗?我看好像还剩一个位置。”
“恩?”
我一愣,这话我怎么听着心里有些发毛,什么叫还剩下一个位置?
我本能反应就是回头,可那女人直接拉住我的手说,来我的屋吧,茶都已经泡好了。
而我这时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鬼使神差的要跟她往外走。
还没等走两步,就感觉有人在背后使劲拽我衣服。
可这时我根本回不过去头,只能任由后面不知道的什么东西把我往后拖。
前面那个穿雨衣的女人好像发现了什么。
一直死盯着我的后面刚张嘴想说话。
只听见一阵口哨声,前面不远处,那个鸡窝大叔又穿个三角裤衩走了出来。
一边走还一边看向这边,抹着眼泪。
那个穿雨衣的女人好像如临大敌,吓得赶紧面朝墙背过身去,而我身后拽我衣服的也不知道哪去了。
只见那个鸡窝大叔来到我身边,哭着说,终于又见到你了,呜呜呜,以后谁欺负你,报我名字。
刚说完就手舞足蹈,蹦蹦跳跳的去厕所了。
我完全呆住了,这人精神不好吧。
鸡窝大叔走后,我看那女人还一直忍不住往厕所方向看,最后咬着嘴唇看了看我,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有些纳闷,不过突然想到后面刚才不知道什么东西在拽我,然后赶紧回头。
却发现啥都没有。
屋里还跟刚才一样。
我有些莫名其妙,这旅店里怎么全是些怪人。
那鸡窝大叔如果不是精神病的话,难道认识我?
我带着疑惑,重新又躺在床上。
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
想着小乞丐。
我总感觉今天在车站看见的就是她。
可她为什么躲着我呢?
怎么想也不明白。
也不知道是我身上死人衣的味道,还是床铺的味道,总感觉一股腐臭味在四周围绕着,困劲一上来,索性啥也不管。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这晚我又做了那个梦,一望无尽的黑暗,楚阳,大老二他们抬着轿子。
而我在前面拿着灯笼引路。
小乞丐依旧穿着那件祝英台的戏装,她看着我笑,然后对我说:“赵义,我在......等你。”
“在哪等我?”
那句话我没听清楚。
我使劲喊着,可是小乞丐好像根本听不见一样,一直对我微笑着,好像还要说话。
这时,我突然听见一阵吹喇叭的声音。
然后,猛的睁开眼睛。
发现天亮了。
原来又做了一场梦。
我伸个懒腰,刚想起床。
那个吹喇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那节奏就像是给死人送行时候吹的一样。
恩?
原来不是梦,我果然是被这个声音惊醒的。
我皱着眉头往楼下一看。
楼下有很多穿丧服的人在哭,而且竟然抬着一个盖白布的担架,正往门口房子里放。
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吹着喇叭,还有人在撒着纸钱。
不过我惊恐的发现,那个吹喇叭的中年男人竟然是鸡窝大叔。
他怎么干起这活了?
还有,我说昨晚看见门口的房子窗户全都封死了,原来是停尸体用的。
可尸体应该在太平间或者殡仪馆,怎么会抬这儿来了?
我站窗户前看了会,发现他们把尸体放里面就走了。
这里还这么阴森,人和尸体住在一个屋檐下,想想就瘆的慌。
我心里合计,昨晚的事也够吓人的,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我后面。
而且那个穿雨衣的女人也挺灵异。
如果还在这儿住,今晚指不定还会遇见什么。
所以想了想,还是换个别的地方。
可当我和前台那个女人说想退房的时候,她却阴森着脸告诉我:“既然你说住三天,那就只能把这三天住完,否则,谁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