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人稳住体内翻涌的气血,浑身如同一座散发出冰冷气息的冰雕,这样的毒素还难不倒她。
千祭雪功法有个最大的功效,那便是一般的毒药是不能对练功者造成重大伤害的,所以这点毒素,对白袍人来说,并不算什么。
她冷冷一笑,望着慕云筝,不屑道:“小丫头,你以为一点毒药便能奈我何吗?幼稚!可笑!自取其辱!”
慕云筝淡然一笑,她本来也没打算用一点毒便把白袍人怎样,毕竟白袍人是这云中天宫之主,若是一点毒便能将她制服,无欢便也不会如此郑重了。
“老巫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野心勃勃,对付你,我自知不是对手,所以这毒并不是要你性命的,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你的脸哦!”慕云筝忽然狡黠一笑,眼底星光熠熠,似藏了一团耀眼的星子。
白袍人一愣,下意识抬手摸上自己戴着面具的脸,眼底又惊又疑,不禁问道:“臭丫头,你说什么?”
连莫无欢也有些疑惑的望向慕云筝,他也想不通,云筝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让云中天宫的宫主都脸色大变。
慕云筝得意的“嘿嘿”一笑,不怀好意的问道:“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脸上很痒?是不是很想抓挠?”
她一开始瞧见这个白袍人带着面具出现时,就已经在疑惑了,那白袍人的衣着打扮虽然看不出男女,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极度在乎容貌的女人。
白袍人浑身素白,装扮似乎很是普通,但是头上那根紫玉簪十分独特。
太子哥哥虽然是个火爆脾气,却是个爱玉之人,所以她耳濡目染,对玉也有些了解。
紫玉,世间极少,只在天气极寒、地域独特之地才能生产,她在乌凌大陆这些日子,也从未见有人戴过,况且据她一路走来观察,乌凌大陆因为临近海洋,四季湿润,温度宜人,并不具备紫玉的生产条件。
所以她断定这紫玉并非乌凌大陆产物。
再说那白袍人脸上的面具,晶莹润泽,白色中隐隐萦绕着一抹清浅淡然的红色,竟然是极其细腻的胭脂玉。
胭脂玉也是世间极珍贵的玉种,正好与紫玉相反,胭脂玉只在气候极其炎热的地带才能形成,而且埋藏地下极深,她因为喜欢,所以对这胭脂玉多上了几分心思。
太子哥哥曾经说过,胭脂玉只出产在千月极南的浅海地层,开采极难,因此世间只有千月才有,太子哥哥引以为傲。
据她观察,似乎这乌凌大陆也不具备胭脂玉的生产条件。
可是这正是问题的所在,一个隐居在乌凌大陆的隐秘地——沧海的世外高人,素日里深居简出,避世修行,为何身上却集合了这世间少有的两种玉?
这只能说明两点,其一,这个道貌傲然的天宫宫主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人”,其二,这个天宫宫主是个女人,还是个极其爱美的女人。
所以刚才她在动手之前,便将随身携带的一瓶浮生飞蝣,这些浮生飞蝣是她在万虫谷发现的新鲜事物,云夭说这些小东西喜欢贴着微冷柔软的东西,尤其喜欢蛇类冰冷柔软肌肤,可以透过肌肤钻进蛇的体内。
这苍山有许多的青背蛇,所以她刚才瓶口一开,这东西便自动去寻找寄生的物体,这青背蛇自然成了最好的归宿。
她同时暗中对这些青背蛇发动指令,让它们往白袍人脚踝聚拢,这些青背蛇本身有毒,数量又多,白袍人最大的可能便是用自身内里将蛇群震碎。
蛇群的身体破碎,从蛇的皮肤钻入的浮生飞蝣便被释放了出来。那白袍人被青背蛇咬伤,为了排除体内的蛇毒,必然催动千祭雪,千祭雪是冰雪类功法,一旦施展,必然浑身微冷。
她浑身被白跑遮住,那些释放出来的浮生飞蝣无处可去,自然而然便寻上白袍人唯一裸露的额头,只怕此刻都已经进到了那白袍人面具下的脸部肌肤内。
经慕云筝一提醒,白袍人猛然浑身一震,似乎当真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在律动,极痒难耐。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白袍人眼底竟然流露出一抹恐惧!
莫无欢也不由露出一抹疑惑的神色,他从小在云中天宫长大,对于那个高冷至尊的天宫宫主可谓印象深刻,那是个至冷之人,从来不会为外物所扰,仿佛他与这个世界是隔绝的,唯一能影响到他的,便是武功,云中天宫的宫主,是他见过的对武学最为痴迷的人!
可是眼前的云中天宫宫主,虽然身上也有一股冰冷高绝的气势,甚至他身上那隐隐散发出来气息也是当年的感觉,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眼前的宫主,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难道说他在融入龙息之力的时候,有什么地方也被潜移默化的改变了?毕竟十年不见,他也不能十分断定,不由低声问慕云筝道:“云筝,你为何叫她老巫婆?”
“一个如此恶毒的女人,叫她老巫婆有什么不对?”慕云筝理所当然的回,眼底尽是对天宫宫主的鄙视和厌恶。
莫无欢眸色一凜,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云中天宫的宫主从来都是男子,怎么会是个女子?况且云中天宫从来没有过女弟子,天宫宫主怎么可能会是个女人?但是看云筝笃定的样子,似乎对自己的判断很是自信,他不由下意识去瞧对面那扶树轻按自己面具的白袍人。
十年前他无意中瞧见师父的密信,信中提及父皇驾崩,无虞陷入艰难的夺位大战,要师父前来帮忙,他发现这信竟然是母后所写,顾不上猜测母后与师父的关系,不过既然自己能被送来云中天宫修炼,想来母后与师父必然是认识的,他当时便决定下山去帮助母后和皇兄。
师父得知此事,极为反对,是子晏帮他拖住了师父,他才得以下山,回到无虞时,无虞已经十分混乱,父皇突然驾崩,没有留下传位诏书,所以皇子蠢蠢欲动,都想登基为帝,母后虽然强势,但到底是个女人,要想打到其他更加具备实力的皇子,实在难如登天。
他回到无虞,立刻投入到大战之中,随后帮皇兄打败了所有的对手,帮助皇兄登上帝位,母后却不幸身亡,他自己后来也受了重伤,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逃出无虞,他拼尽全力想要赶回云中天宫,却昏倒在了云海边,被云筝救起。
回忆到此刻,他猛然一怔,母后是怎么死的?他又是为何受的重伤?这些细节他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了!这中间似乎少了什么?可是他又根本想不起来,只隐约有些模糊的影像。
依稀记得他好像蛊毒第一次发作,依稀记得他好像伤心至极,依稀记得他好像恨谁入骨,依稀记得他好像知道了什么。可是这一切都只是依稀,他记不清,也想不通,好像那段时光被人生生挖走了!
那边慕云筝还在跟白袍人对话,慕云筝红唇勾起的弧度优美自然,口中的言语却冷笑鄙视,“没什么呀!只是一种让你毁容的小东西,一不小心爬上了你的脸而已,嗯,大概可能也许此刻已经从你脸上的毛孔进入了你的内层肌肤……”
慕云筝忽然一顿,浑身夸张的抖了抖,做了个难以忍受的表情,倒吸一口气,故意惊悚道:“听说这些小东西最喜欢在人皮肤里产卵什么的了,说不准你脸上已经有无数只卵在悄悄孵化了,哎呀,好恐怖。”
白袍人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实,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她眼底的光芒阴毒、愤怒,似乎恨不得将慕云筝生吞活剥了,或者干脆大卸八块、凌迟处死,都难以解她心头之恨!
慕云筝瞧见她眼底的愤怒,燃烧似熊熊烈火,心头畅快极了,其实她明白,人在愤怒的时候,常常会有失水准,尤其是高手,只要激怒白袍人,她和无欢的胜算就会大上许多。
“老巫婆,你要是信我呢,最好不要生气,据说呢,人在生气的时候,毛孔是张开的,这样的话,就会更加有利于浮生飞蝣的进入哦!”慕云筝睁着一双无辜的水眸,状似好意的提醒。
白袍人虽然极度不想听慕云筝废话,但是似乎脸上更痒了几分,由不得她不信,她只得慢慢调息,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她才刚刚催动内力,便猛然感觉到脸上皮肤内有东西在往里蠕动,顿时痛痒感更加明显,让她情不自禁的抬手用力按压脸上的胭脂玉面具。
慕云筝见她情状,佯装忽然记起什么似的,无辜道:“呀,忘记跟你说了,这浮生飞蝣最喜欢冰雪系的内力,所以你可千万不要催动千祭雪哦,不然它们会拼命往你体内钻哦!”
“你!”白袍人愤怒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恨恨的瞪着慕云筝。
慕云筝傲然的扬起得意的笑,这会,她终于可以说出她真正的意图了,她不由回首看了一眼莫无欢,对他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浅笑,随即沉声道:“要知道这浮生飞蝣是怕热的,一旦肌肤热了,它们就会不由自主的飞出来。”
她说的极其随意,流转的明眸得意的望向白跑人,冷笑道:“老巫婆,你用那面具挡着,是要它们永远在你脸上产卵寄居吗?把你的脸当做巢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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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哦,祝大家节日快乐,永远有一颗童心,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