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王朝会被推翻,他的女儿活不长,他的儿子也会死?
这一刻,陆晏时也想跟着陆璃一起骂天道了。
什么玩意,怎么专挑着他一家坑啊。
但是他还是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没有外泄。
他不能着急,他得徐徐图之,再从小丫头的心声里找线索,他一定能守住大夏,护好自己的孩子。
“嗯,那就依爱妃所言,将珩儿放在你膝下教养吧。”陆晏时同意了她的请求。
“多谢皇上!”夏书鸢激动得连连给陆晏时磕头。
陆珩又惊又喜。
所以他可以重新给夏昭仪当儿子?光明正大喊她母妃了?
“多谢父皇。”他终于露出了笑容。
陆璃看完了整场戏,嚷嚷了几声,表示饿了。
奶娘连忙把她带去喂奶,陆晏时也离开了。
夏书鸢抱着陆珩好一顿安慰。
母子俩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回这么亲密,无论是夏书鸢还是陆珩,鼻子都有些发酸。
“不哭不哭,以后母妃疼你。”夏书鸢温柔地替儿子擦掉了眼泪。
“母妃,我以后会好好读书,孝敬您,照顾妹妹,再也不胡闹了。”经此一事,陆珩也知道了什么才是对他好。
“好孩子,好孩子。”夏书鸢被他这话感动得泪流满面。
未央宫这边温馨无比,但长春宫谢蕊珠那可谓是乌云压顶,气氛压抑得宫人连喘气都不敢用力。
因为皇上刚刚下了旨,不仅把三皇子还给了夏昭仪抚养,还降了谢昭仪的位份。
因为照顾三皇子不周,谢昭仪现在成了谢婕妤。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半个月前,谢蕊珠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谢贵妃。毕竟皇后死了,皇上再也没有立新后,太后又在皇家寺庙散心养身体。
若是谢家不出事,她没对上夏书鸢,恐怕现在后宫还是她一手遮天。
只可惜,现在一切都没了。
谢蕊珠被打击得只剩了一口气,她再也不敢胡来了。
“皇上好狠的心……”
“那年初见,他赞我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而今,我病成了这副模样,他却连见都不肯见我。”
她眼泪滚滚落下,陷进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萱草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垂眸没有说话。
“母妃,父皇为何要降你位份?”陆琰“砰”一声推开门,冲了进来。
陆琰气得咬牙切齿。
从前母妃还是贵妃的时候,那些下人伺候他可尽心尽力了。结果现在母妃成了昭仪,那群捧高踩低的狗东西,对他就敷衍了起来。
“都怪夏书鸢那个贱人。”谢蕊珠提到这个,原本虚弱苍白的面容上多了一抹潮红。
“她没生下那个邪物之前,皇上明明对我很是宠爱。自打那个邪物出生后,皇上就变了。”
谢蕊珠越说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尤其是联想到那日来得蹊跷的雷声和大雨,她浑身不自觉地颤栗了起来。
“妖怪,她就是妖怪。”
她喃喃自语,身体迅速发热,整个人发起了高烧。
萱草急忙冲出去让人请太医。
陆琰吓了一跳,听到他母妃口中念叨的妖怪,片刻后反应了过来。
母妃说的是新生出来的九公主。
那场大雨的事情太过邪门,谢蕊珠觉得丢脸,所以禁止旁人提起。
所以陆琰并不知道这事。
他仔细想了一下,他之前一个月能见到父皇好几次,但自打九公主出生后,他就见不到父皇了。
他先前派人去打听过了,父皇一天至少要去一次未央宫,每次都会抱九公主。
谁都知道,九公主已经成了后宫中最受宠爱的人。
“可恶。”他气得狠狠砸了一下床。
陆琰看着昏迷的母妃,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母妃,你放心,我会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我不会让那对母女嚣张太久的。你等我。”
“三皇子,太医来了。”萱草急忙把人带了进来。
“嗯,好好照顾母妃。”陆琰转身离开了。
他回了自己的寝宫,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决定了,要弄死陆璃,陆璃一死,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夏书鸢会因为丧女无法承宠,他也会尽情扮演好儿子安慰父皇。
到时候,父皇的目光,一定会重新回到他身上的。
于是他去了御书房。
“皇上,二皇子求见。”
陆晏时停下了笔,暂停批奏折。
“让他进来吧。”
陆琰一见到他,就跪到了地上:“儿臣参见父皇。”
陆晏时淡淡道:“为何行此大礼?”
“儿臣是来请罪的。”陆琰眼眶红红。
“哦,你何罪之有?”陆晏时来了兴趣。
“如果不是我一直跟母妃抱怨读书好累,母妃就不会那样对三弟了。我不想让三弟和我一样每天都是背不完的书。我想让他拥有我没能得到的快乐。”
“母妃就是听了我的话,才那样对三弟的。”
“除此之外,母妃吃穿住行上从未亏待过三弟,只不过前些日子,病糊涂了,才罚了三弟。母妃她不是故意的。”
陆琰泪眼汪汪地诉说着谢蕊珠的不容易。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陆晏时直直地盯着他。
“是,为了弥补我的错,从今天起,我会去未央宫接三弟去上学。太傅教的东西,三弟不懂,我也会一字一句给他讲解的。”陆琰满脸诚恳。
“嗯,你三弟年幼贪玩,你这个当兄长的,确实该好好教导他向学。”陆晏时点了点头。
当父亲的,就没有希望孩子反目成仇的。
兄友弟恭,才是他最想看到的场景。
“多谢父皇教导,那儿臣便退下了。”陆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离开了。
有了父皇的旨意,他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未央宫了。
下一步,就是找准机会,杀了陆璃。
那才不是他妹妹呢,那是妖物。
翌日清晨,陆琰早早地就来了未央宫。
“劳烦通传夏昭仪,父皇让我来接三弟去上学。”他温文尔雅地开口。
“三皇子还在洗漱,二皇子您这边请。”绿芜不敢让他就这么傻站着,把他带到了正殿,让他坐着。
“三弟还在洗漱呢,那九妹妹呢。她醒了吗?我还不曾见过她,能让我见见吗?”陆琰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