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雪莉似乎并不觉得意外：“那就走吧。你觉得我们遇到怪物的可能性有多高？”
“如果是隧洞里的话，我觉得无限趋近于零。”何南实事求是的说；“原因很简单，这里面空间太狭小了。怪物生活在这太挤巴了不是吗？而且，太容易被发现了。”
“嗯哼。”雪莉轻哼了一声表示同意：“那就让我们来看看管子另一头是什么好了……希望不要太远。”
这隧洞不足以让何南二人直立行走于其中。
必须弓着身子才行。
走得时间长了实在是腰酸背痛。
好在，几十米之后，他们终于看到了出口的亮光。
这边照样贴上了封条。
可见，警方就是想阻止外人入内。
……如果它确实是警察贴的的话。
“嗯……管道另一头是个够古老的排水沟啊。”何南重新拉开封条，看着外面：“原来如此，这里原本是下水系统的一部分，十分古老……后来纽约扩建皇后区居民区，就把老排水沟给拆了。不过现在这里依然能连通下水道……只要打开阀门或栅栏格即可。”
这片区域，是半封闭的。
顶部被坚固的网格状栅栏封住，唯一离开这里前往地面的途径便是爬上一道有圆柱形护栏的梯子。
如果上到地面，将发现这里是屠宰场。
他们会将屠杀动物的血污和杂质直接从这个排污露天排污处冲下去。
因为地面朝周围倾斜，且有老旧的排水槽存在于此，屠宰场再往里用大水管灌些水，它们就能轻松将这些污物带往下水道。
至于这条何南二人所在的隧道，位置被垫得比较高。
所以不会被污物影响，导致它们流通入公园、顺着山坡滑下。
它原本似乎也属于下水道的一部分，根据何南和雪莉的讨论，最终他们确定，就是因为拆除成本和原本打算重复利用的问题，它才没被拆掉。为了加固，还在内部又加固了一层塑料层，防止原本的石管因材质老化而开裂，导致引发土壤松动等问题。
树莓公园是上世纪末才建起来的。
原本这里打算建另一个厂子的。
恐怕就是打算也和屠宰场一样，利用下水道排污降低成本。
可惜最后这事没成。
由于土地长期荒废、当时宣扬自然环保观念的声势浩大，再加上当年还不发达的皇后区居民一直缺少公园，市政府在压力之下就把树莓公园给造起来了。
“……这里真是腥气扑鼻，”何南捂了捂鼻子，掏出口罩戴上：“不行，必须得遮上点了。”
“怎么，也进去看看？”雪莉看他这么做，叹了口气，也把口罩戴了起来。
“肯定得去看看。”何南说：“有可能碰到合成兽，得小心些……不过这案子应该跟它们没什么关系。”
“嗯，因为是一个月前嘛……不过万一那时候已经有合成兽在肆虐了，只是没什么人知道呢？”
“……那当然也有可能。”何南看着那些被血染红、怕是永远也无法露出本色的石壁，如此问道：“……你知道现在最让我感觉不舒服的是什么吗？”
“因为这里有很多碎肉和无用的内脏，看上去很恶心。”
“不，不是……”何南摇摇头：“而是，上面是一家屠宰场啊……联想我们刚刚看到的尸体……”
“……我懂了。”雪莉沉默片刻：“但似乎不太可能。”
“……是啊。如果是屠宰场的人干的，有什么必要非把尸体弄到管道那头呢？直接把她丢到下水道去不好吗？”
“也许就是巧合，但也可能是某种伪装就是了。”雪莉看了看顶部的大片网格，觉得它简直就像个盖子：“要下去的话，恐怕得绕着点那些随时可能掉进血水的地方……贴着边走吧。”
“肯定的。”何南探出身子，仔细看了看管道出口底部：“这个台子……没有台阶之类的通往底部啊。要到底下只能跳下去。再回来的话，要么从屠宰场出去，要么从台子爬回来。前者的话……突然进人家厂子可能有点尴尬，后者的话，爬这个台子可能有点脏，我看底下都被血弄得不干净了。所以要不我就自己去看看——”
“——我下来了。”雪莉跳了下去，转头看着他：“你快点。”
“呃……好。”何南也连忙紧跟着跳落而下。
还好，这边没有被血淹没。
否则跳落时，就要迸溅起许多血花。
那恐怕溅得一身血，还是不知道腐败了多久、恶臭不堪的。
到处都是苍蝇在嗡嗡直叫。
不过，还好没有蛆虫在爬行。
大概是因为尸体不会等到生蛆就已经被冲下去了吧。
“这边。”何南指了指附近的一处台阶：“小心滑啊，雪莉。”
“嗯。”她点点头。
然后就滑了一下。
虽然不至于摔倒，但也够吓人的。
“你看，我都说小心滑了。”何南连忙一下抓住了她：“昨天在俱乐部那你就打滑……要不换双鞋吧。”
“……不是鞋的问题。就是这里单纯地太滑了。”雪莉抬起脚，在台阶上带着一丝嫌弃的剐蹭了一番，蹭掉了粘着在鞋底纹理上的囊泡型肉块：“哎……”
这台阶旁边就是滑道。
会有一点被错误的冲到这上面来，也是情有可原。
“接着朝下吧，再小心点。”何南放慢脚步：“这段下水道区域排放了那么多血污，底下的环境一定很恶心。
“对食腐生物来说可是天堂呢。”雪莉笑了笑：“我已经可以预见到下面是什么场面了。”
雪莉说错了。
下面的场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当然，也彻底震撼了何南。
滑槽转了几个弯，最终到了底部。
那是一个臭气熏天的地方。当然，充满了血液的腥味。
一切都在腐烂。
那是个污水池。
……原本连通其它下水道区域的污水池。
现在，阀门关闭，它被独立隔离开来，堆积着大片大片的血水。其中浸泡、漂浮着脏器、边角料肉块、毛皮和翻滚在它们上方的细密蛆虫。